第三部 迷离 -- 第091章 雨夜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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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城。夜。
很是郁闷的天气，太热，还无端的停了水。雨是越下越大，可空气仍是湿闷。雨雾中，殊明撑着花伞缓缓走着。他并不喜欢撑花伞，但家里只有这么一把，别无选择。这一把还是艾丝送他的。
如果在这样夜晚，有心烦意乱的女孩踢上拖鞋走到阳台观赏路灯下的景色，看到冷清的长街上一位俊秀的男子在雨中漫步，不知她会做何感想？
殊明撑着伞在雨中漫步，这些天他一直痴迷于拳术掌法以及各种手法技巧的研究。很多东西似乎早已学过，如今只是重样捡拾起来，所以进步非常快。但记忆的闸门总是半开半闭，并没有像艾丝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好起来。偶尔窜出的凤毛麟角总叫他困惑半天。这样的雨夜，正好可以钻研些深入的问题。但今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笑容忽然浮上他清秀的脸。数日来他第一次想到了女人。
他又想起了今年六月车间组织旅游时在黄山遇到的那位风情少妇。那个女人真不错，声音是那样的,皮肤是那样的，媚眼撩人，腰那么细，胸那么挺……其实她女儿也不错。不对不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殊明为自己在迷乱中能保持纯情感到欣慰。
一丝异样袭来，他抬头向上看。
朦胧中，七楼阳台上有个白花花的影子飘来荡去。如同夜空里寂寞的精灵，又象雨雾中寻家的僵尸。又或许那只是一头会飞的小猪，在迷茫中乱撞人家的窗户。
真奇怪，思絮怎么这么不堪，莫非真有女子在偷看雨中的男人吗？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伴随着一声猫叫，黑暗的角落里伸出一只手把殊明紧紧地拉住了。
“哥哥，救救我吧！”
从黑暗中突然冲出的女孩吓了殊明一跳，而此时天雨嘎然而止，街灯刹那间明亮异常。
“哥哥，救救我吧！”
好奇怪的声韵，含糊着了略略生硬，有些绕舌，竟似梦语，绝然是异邦之音。
真是一个很奇异的女孩，皮肤是一种病态的白，紫褐色的短发湿淋淋贴在头上，长长的睫毛下幽蓝的大眼睛充满凄楚哀怨，饱满的胸被翠绿荷叶紧紧束缚着，那层薄薄的叶片时刻处于危险崩溃的边缘。不知何处的欲望正把这层危险性逼迫着增大。
更令人惊奇地是她冲出来时微斜着身子，这不是偶尔的小动作，而是与生俱来的体态——记忆中东方有一个叫“灵”的族群，他们走路时身子都是斜的，据说他们是靠肩头来指示方向。
深夜无人的中土街头，忽然冲出一个灵族少女绝对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殊明有些恼怒自己：修炼了这么久，正自鸣得意时竟被一个女孩轻易地抓住了。
“哥哥，救救我吧！”
女孩紧紧抱住殊明的臂膀，因为有了依托，她倾斜的身子扳正了过来。但这扭动的过程因为身体过份的亲密接触而全然反映在了殊明的感官上。殊明心中一阵悸动。
恼人的气息正从涂抹了花粉的可爱的嘴里吐出来。
殊明咽了口唾沫，向旁边看了一眼，黑毛不在。这才想起，这几天黑毛的行踪很诡异，说失踪就失踪。
“你……不必这样吧。”他或许是要说“想打架就出招，不要玩这一套”，但声音竟有些颤抖。灵族和人族的关系时好时坏，殊明很难给眼前的少女定性。感官上的刺激让他的思辨能力骤然下降。
“哥哥，我好怕，真的好怕！”少女呼吸急促起来，殊明感觉眼前一片雾气。
殊明感觉着她怦怦的心跳，不知所措。或许也想把胳膊抽掉，又怕她失去平衡后滑倒而借机来抱大腿。
街上静寂得难熬。夜行车们都远远绕行八百里，夜行人们都忽然恋家爱床不再出门。偶尔遥遥传来一声婴啼，也是即起即灭，似乎刚一张嘴就早被禽兽父母生生掐死。
“哥哥”
女孩平息下来，但把殊明抱得更紧，整个人依偎在他胸前，头发上的水珠似乎已经滴落在殊明的心尖上。
殊明呆呆任凭灵族少女花瓣般的美唇贴在他胸前裸露的肌肤上，嫩藕手臂绕着他的身躯。如果这一切都是杀戮前的演戏，那么这场面布置的未免太复杂了。或者真是怀春的灵族少女到人族这边来偷腥也是很可能的事。
“你怎么了？”殊明敌对的心在悄悄在融化，女孩无意中向身后飘忽的眼神逐渐让他相信危险真有可能存在，“有人追你吗？”少女的身后是墙角，莫非她是从地下钻出来的？难道追她的是魔族？
“哥哥，不要问了，带我回家好吗？”可爱女孩开始哭泣了，蓝色泪滴在灯光下晶莹剔透，“我没地方去，好冷好饿，答应我好吗？我不会给您添很多麻烦的。”泪汪汪可怜的双眼乞望着矛盾重重的男人。
突如其来的请求令殊明张口结合，但两人的身体却已经开始移动了。少女依偎着他，斜身走路的天性在这相依相偎中体现了无比的优越。女孩还在啜泣，殊明忽然有股冲动想叫她咬一下自己的臂。于是把头凑过去，却说不出话。
“你叫什么名子？”在通往小区的狭巷中，殊明打破了甜蜜的沉默，某根早醒的神经在微弱地提醒他保持警惕。
“兰花草，兰花是姓，草是名。”
“很可爱的名子。你是从坂下来的吗？”
女孩轻轻点点头——与其说点头，不如说是幼稚的面颊在殊明的肩上来回摩擦。
“谁在追你？为什么？“殊明尽量用轻缓的语气发问，但那女孩还是身子抖了一下，将脸埋进他的衣服呜呜大哭起来。他不由地伸出手缆住了女孩纤弱的腰。女孩体态轻盈，寄托于强有力有怀抱在深夜低凹不平的隘巷中凌波微步。
殊明把注意力集中在娇客行走的神态中。他忽然发现，自己这一辈子最喜欢的竟是斜着身子走路的女孩。[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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