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花雨 -- 第085章 梦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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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黑，俞含还没回来。殊明饿了便下厨房做了些吃的，特意给俞含留了一份。
吃过饭，仍不见她踪影。殊明盘算了一番，找铁锹在院角挖了一个大坑。接着，大着胆子走进屋里，点了灯，将莹莹眼耳算舌口上的血迹擦洗干净，然后静下心来想了想，找出了一件她平时最喜欢的衣服给她穿在外边。又将一个大衣柜清空，然后将莹莹的尸体放了进去，想了想又把几件饰品也放了进去。最后抱起柜子放进大坑，掩埋了，默默道：“对不起宝贝，现在只能把你草草安葬，等我安顿好两个女儿再好好给你装殓，把你运回华亭县，让你魂归故里。”
……
做完这些，殊明疲惫之极，和衣躺在柳建春的床上酣然睡去。
梦中他变成了风雨寒——风雨寒不会这么容易离开的，他有一些信息必须让殊明知道。
于是殊明变成了他的风师叔。但身份的转变并不那么容易。开始是第三人称，殊明旁观风雨寒。梦很乱，好象是在打拼什么。境遇艰难，愁苦郁闷。后来梦的画面一下子清晰了，音质也很好，这时变成了第一人称，殊明成了风雨寒。但无论做观众还是当主演，心情都不太好，因为女主人公不是美女。
乡村野店，暴徒豪饮。
卡巴一声，某道门打开，殊明在梦中翻了一个身，他变成了英俊潇洒的风雨寒，白衣纸扇，置身乡野小店，酒气醺天。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把剑，剑在他手中。剑飞快地刺入一个女人的身子。那个女人他认识，非常熟悉：姓朱，叫朱大常。
殊明很明白这一剑的速度，因为风神派的剑法和掌法都讲究快、准、狠。但当剑在朱大常的体内前进时，他却想到了“蜗行”这个词。剑是一寸一寸刺入的，几乎能感觉到刺破每根肌肉纤维的振动。可同时他也在矛盾地体会着剑的直冲无碍，简直是在滑翔。
朱大常先是惊愕，而后丑陋的脸上绽开了一朵笑，那笑竟洋溢出好多天真可爱。在殊明收回剑时，她长长吐了一口气，便满意地合上了双眼。
“我为什么要杀她？”在梦中殊明茫然自问。没人回答，风雨寒答不出来，因为现在他就是风雨寒。朱大常也不会回答，因为她很喜欢这个结局。
第一次杀人，没有杀人的经验，男主人公被溅了一身血，白衣上开遍了大红花。望着血泊中的女人，他呆呆而立，既而寒战连连，冷汗顺着脊梁悄悄流淌。昨夜与她的激情重回眼前，忽然意识到那迷乱的一夜，朱大常并没有引诱强迫过他，甚至应该是他自己的主动。千不该万不该在极乐之后，朱大常在晨光中如此分明地展示了她那张丑恶的脸——可在迷乱前二人袒臂豪饮时，他已经近距离地欣赏过这张脸了！她的话还响在耳边，“我叫朱大常，我是女人……柳剑春学完我的功夫就跑了，他奶奶的，男人是个鸟！”他自己好象也痛骂了几句，应该是骂香草的。
殊明收回剑时，朱大常长长吐了一口气，满意地合上双目。其实从生理上讲，她到达死亡还有一段时间，但在精神上已提前告终。那么此后生理上的变化已与她无关，或者说是她不想再与什么人什么事情有关了。
“我为什么要杀她？”又是代替风雨寒茫然自问。一个遭娄香草抛弃，一个被柳剑春欺骗，同病相联，本应相互慰藉。为何在一夜激情后竟动了杀机？
忽然有个想法，朱大常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开始诱他动杀机了——她想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杀她，那个人也要为此承担复仇的责任。
想到柳剑春和娄香草，男主人公便坚强起来，自语道：“朱姐姐你放心吧，杀了柳剑春我就自杀，或者去做和尚——今生，你是我的唯一！”言毕转身离去。地上朱大常的身体并未冰冷。
他一路狂奔，却总摆脱不了朱大常血泊中的那一笑。于是他只一个念头：杀人，杀柳剑春！
但柳剑春却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男主人公明白：柳剑春骗取了朱大常的功法，他需要找一个地方静静练习。这时他想起了自已怀中的那个小薄册子，记起了灯光下朱大常的话：“小兄弟，不是我找上你，而是怀中的秘籍寻到了主人，没听到它正突突的跳吗？今天也算了结一桩心愿吧，总算给那老不死的找到了一个传人。”
于是主人公下决心避世练功以求将来有把握宰杀柳氏。
十年很快过去。
十年后，他变成了一个很强的人。
十年后，殊明又开始寻找柳剑春。找到了他，和他开始打打杀杀。互有胜负，竟打得有滋有味很是过瘾。
十年后的一天，殊明忽觉一阵清凉，一位布衣道人现身眼前，他领着一个翻鼻烂嘴的小女孩。殊明未曾问讯，那道人已开口说话：“我不知道你名和姓，张道陵到来就有原因。十年前我救治了一个妇人，但救了她的身却救不了她的心。她的体内已有了发芽的种子，九个月后一个女孩降临。老君明示命我抚养，她的生父就是我将遇到的第一男人。五年跋涉我遇人无数，都是清一色的红粉。父女有缘今日相见，小道感慨先去那边哭个地暗天昏”
哦，女儿出现了，名子叫朱小常。但好象又被道人领走了，道人说这女孩注定了要跟他走。小女孩翻鼻烂嘴程度比其母有过之而无及。如此的惨像令殊明在梦中就清醒了，又找回了自我，心道：“风师叔的女儿找到了，这么丑啊，真不知以后如何面对她。唉，这些人惨是惨，但亲情关系都是确定的，不像我长了这么大还不知亲生父母是谁。”
殊明仍在顺着思絮飘荡。他其实并不急于弄清自己的身世，因为养父母感情深厚，花痴老人对他也是亦师亦母，进了飘渺，那位百变圣女艾丝阿姨对他也呵护有加，从来就没缺过长者之爱。这种状态下便惮于寻根，怕寻到了个烂根反而失了眼前之爱。当然，他不急于寻根，小时候那几位知情者的嘱咐也起得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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