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花雨 -- 第084章 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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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前辈！”
“孩子，我的功力传给你了，我把记忆中的必要部分也输给了你，到时候你只要静下心思一想就明白我的心意，就可以找到我女儿了。”柳剑春喘了口气，道：“唉，可惜风雨寒死的太仓促，只把临死时的怨气和瞬间的暴发力传给了你，却没传你拳术武功，否则你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前辈不要再说了，休息一下吧。”
“休息？我马上就长眠了，不急。你听我说……风雨寒或许把秘籍藏在某个地方了而不像我学会了就烧掉……你快找找看。”
“我……”
“你不愿窃取别人的东西，因为你心太正。其实这正是我担心的，也正是你要学习风雨寒武功的原因……我的剑术并不全是魏舒的路子，我把它结合这把宝剑进行了改进……这是把魔剑，是西方六世魔王酷察尔所造，名叫修罗斩。你现在没有魔性，根本不能用它，要是强行使用就会被魔剑控制而丧失本性……风雨寒的拳术正是培养魔性的良方，也是这把剑的克星……”
“前辈，我去找就是了，您不要再说了。”
“不行，我要说，我要说！”
“前辈……您想说什么？”
“风雨寒！风雨寒！你好……”
殊明见柳剑春半晌无语，以为他已仙去，仔细看却见他半眯着眼，眼珠转来转去，似乎正在想个合适的词儿来形容死对头风雨寒。
果然，过了会儿，柳剑春瞪大眼睛望着洞顶，使出全身之力嘶哑地叫道：“风雨寒你好混蛋！死前也不安排好后事，你下落不明的孩子怎么半，你的功夫失传了怎么办？风雨寒……风雨寒……你好讨厌，死都不让人家安心！”说完，圆睁二目，饮恨长逝。
风雨寒、风雨寒，你好混蛋，功夫失传，孩子扔到了天边。
风雨寒，雨雨寒，你好讨厌，死了都不让人家心安。
自从拳剑成反目，远避红尘夜未眠。恩怨今日休，笑那酷察儿枉铸剑。
风雨寒，风雨寒，你死了我会孤单……人家真的会孤单。
殊明掩埋了柳剑春的尸体，也给风雨寒造了衣冠冢。但耳边仍有柳剑春的记忆在一遍一遍地唱歌。唱得殊明烦乱不堪，回应到：“好了，别唱了，他的功夫我来学，他的孩子我去寻找来和你的孩子一块照顾！”说完后那个声音果然消失了。
殊明回头看着地上的修罗斩，一阵莫名的心悸。那是一把古物，放射着一种幽蓝之光，剑刃为流线形，剑身中部鼓出，上刻着几个古文字……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剑的主体而是剑的把手，它很难用词语来形容，总之是已经超越了所谓的人性化设计——剑柄已经拥有了独立的灵性，无论你的手是大是小，它都是那样合适。它躺在那里就是等你来握住它，说得更准确些：它在诱惑你去握它。殊明不由自主的伸过手去，忽然打了个冷战，想起了柳剑春的遗嘱，连忙将剑包起来背到身后，不再看它。
料理完后事，殊明并未找到风雨寒的武功秘籍。便按照柳建春的的记忆向他家摸去。
柳剑春的住所就在君山之西的屯岭镇，离此地不远。如今殊明内功大增，脚力愈加非凡，很快赶到了那里。这是一个很静谧的小镇，店铺稀少，大白天街道上几乎都没有什么人。
柳宅是一所很大的院落。黑漆大门，院墙很高，有几株泡桐露出些许枝干。
殊明从门槛下取出钥匙，很熟练地打开门，在院里叫了声：“我回来了！”没人应。他便穿院登阶进入正房。一进门吃了一惊，堂屋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美艳的中年妇人，七窍流血，好象死不多时。殊明知道这正是柳剑春杀死的妻子，想再去寻找俞含。但眼光竟在柳妻脸上移不开了，忽然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这必是柳剑春在哭，殊明正想努力控制住，嘴里却胡乱地念叨起来：“莹莹你没在家，又没在家，我喝醉了……喝醉了……我想喝就喝你管不着！哇——哈——哈——,月圆之夜，情人佳节。阴云胡弄朦胧撼事，晦风难掩春之气息。窗外喧哗，爱人深夜未归。脚下绵软，冬泥冷态暗转。杯有残酒，座无他人，引吭高歌，乱用眼神。有恩怨缠身不能时时陪伴，解百转情思感应心心相印。我们之事，机缘巧合，相会于湖畔。红线自牵，婚证于地天。数十年缠绵里笑泪缤纷，小家外景色日新。因意动而心绽，由情开而眼宽。望天地以亮丽，识男女竞亲善。忆初见即惊艳，乍言谈已迷恋。黑昼不分，共商子孙事宜；餐睡错乱，蜜语挽手百年。北国雪舞银花，南岛碧波荡荡。揽纤腰踏雪寻梅，挽素手踩沙冲浪。有闲心几许，爱意无限。阴晴冷暖，喜笑颜欢。年齿渐长，意气平和，欲携美人闲居田园共享乡村静美，却恐红颜寂寞……红颜寂寞……莹莹你是不是很寂寞？我不会哄你开心对不对？我……”不由地走上前去，搂过莹莹的头，抚摸她的头发，喃喃道：“你知道吗？你和风雨寒搞出那事，我并没有怪你，那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他结仇，不结仇他就不会来了。我更没有好好陪伴你，才让你寂寞……可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殊明忽然放开莹莹，一掌拍在桌子上，一时木屑横飞。
殊明没料到柳剑春的记忆竟如此霸道，轻而易举地就控制着他做这做那，真怕以后会做出更荒唐的事。相比之下，风雨寒的记忆却一直沉睡，或者真如柳剑春所言，风雨寒只是给他附着了瞬间的记忆，报了仇后那些记忆已经消散了。
殊明回到自我，重新担起责任。
很明显，俞含没在家里。她大概跑出去玩了，少女们哪里愿闷在家里不动呢？时代不同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已成了稀有动物。
殊明坐在檐前等待俞含——他不敢进屋里，怕又控制不住情绪。柳剑春是情感丰富之辈，又会整两句通与不通的酸词，刚才在屋里一边哭一边“创作”，搞起来就没完没了。哭得时候真得很心痛。所以，他对柳剑春多了一些同情。[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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