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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古典仙侠 作者:丁奇大帅 书名:牛半招寻道 更新时间:2012-09-06 11:45:19 本章字数:7192

“打死人了!”

“打死人了,快去看哦!”一大群人吆喝着,推拥着,朝街心坝子奔跑过去。

“幺娃子,快点出来去看热闹,我等到你的哟!”,牛幺娃刚把羊子赶进圈里,就听到对门的伙伴文生扯起嗓子喊他。

“你去嘛,我不想去”。他懒洋洋地回应道。

牛幺娃生来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按照山里人的说法,他是属于“三天就憋不出个屁来”的那种娃。小伙伴们玩耍的时候,他老是远远地看着。

“走!走!反正这会儿没得事,再说我们街上最近半把个月没出么里(方言,“啥子、什么”的意思)稀奇事了,去凑个热闹也要得”。不由分说,他拉起牛幺娃就裹进人群中。

其实,他们叫做”街心坝子“的地方,只不过是街中间宽约有二十多米的一块空地,这相对于“七里半边街”来说,算是最开阔的。平日里,耍把戏的、说书的、摆摊的、摆龙门阵的、镇公所召集开会等等类似的大事,都是在这儿。于是,这里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老镇上的“中心地带。

等牛幺娃他们跑到坝子的时候,那里已围住一大圈人。他和文生挤不进去。

“走,钻到前面去”。文生鼓动着牛幺娃。

“你去嘛,我就在外头,难得挤”

“好嘛,那我先去”,说完,文生就从大人们的人缝间钻过去,象河里的小鱼鳅。

站在外头的人个个伸直鸭脖子似的头颈,有的还连连往上蹦,急切地想知道里面到底出的什么事。

渐渐地,人们议论开来。

有几个外地来的当兵的,抢张老头摊子上的东西,拳打脚踢,张老头早已被他们打死了,他的婆娘抱住一个人的大腿不放,正哭着呢!

“这年头,打死个我们这样的人,还不如踩死只蚂蚁"

有人叹息道。

牛幺娃正听着,忽然感觉身子离了地,象一只小鸡,被提起来,放到一家板壁屋檐下,他慌张地回头一看,原来是朱叫花!

宁厂镇的南岸有座宝源山,自四千多年前猎人袁氏追神鹿至此发现盐水以来,这里就制盐为生,养活一代又一代的宁厂人, 大宁厂的盐通过大宁河的水路、栈道及山路卖到湖北、陕西、四川邻近的几个地区。半边街上全是商铺、馆子、客栈,整天人头攒动,川流不息,吆喝声不绝于耳,尽显一派“繁华”。南来北往的人中,贩盐、贩货的最多,还有要饭的叫花子,破衣烂衫的。他们有的拿个快板在你门口打个不停,有的把那个破碗递过来一直哀求你给点剩饭剩菜。

朱叫花个子矮小,身体瘦削,一年多前来到老镇。他不拿破碗不拄拐杖,站在你家门口,安安静静地看着你。若不嫌又脏又臭的话,他还可以帮你做些力气活,混两顿饭吃。他说话怪腔怪调的,听不懂,要靠比划和猜测,不晓得他到底姓啥,街上的人都叫他“朱叫花”。他有个最明显的习惯,破衣袋里常常装十几个河里的鹅卵石。人们嘲笑他时,他裂开嘴角,干笑两声,算是回答。

牛幺娃的家在镇上东头的麻柳树。秋天,他家旁边的那棵大柿子树上挂满熟透的柿子,在青枝绿叶中闪烁,小小灯笼的样儿,煞是诱人。朱叫花在他家的柴棚中睡过觉,帮他家背过柴禾,他们俩当然非常熟悉。奇怪的是,牛幺娃每次见到他,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快点跟我到楼上去”,牛幺娃还没听清他咕噜的什么,朱叫花就拽着他上了楼梯。朱叫花的手就像大铁钳似的,夹得牛幺娃的手臂生疼,他拍打着朱叫花的手喊:“放开,我的手疼!”朱叫花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松开手,“嘿嘿”地怪笑着,朝坝子中间中指了指。

从他们站的二楼望过去,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婶抱着一个当兵的腿哭喊着,当兵的又踢又踹,想挣脱开,但她死死地抱住不放手。

“好吓人哟”!

牛幺娃扭头看看朱叫花。他紧绷着脸,双眼明亮,略显宽大而粗糙的掌中转动着两个石头,“咕咕”地叫,有小鸡蛋那么大。见牛幺娃盯着他的手,习惯性地扯扯嘴角,干笑两声说:"好玩儿,好玩儿”。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拥挤着潮水般的往后退,有人喊快跑。

原来是另外两个当兵的跑过来,一人手里挥舞着一把木椅,直朝大婶身上乱砸,眼看又要出人命。

“嗖嗖”两股冷风从牛幺娃的耳旁掠过。

“哎呦哎呦”两声大叫,当兵的猛地丢下木椅,跳起来对着人群大声吼:“哪个打的?哪个打的?站出来!站出来!”

人群中先是一阵惊诧,忽然作鸟兽状地四下跑散了。只有板壁屋楼上的一些人,远远地看着这边。

牛幺娃似乎觉察到什么,回头看朱叫花,见他搓着石头仍然是那副半痴半呆的样子说:"好玩儿,好玩儿"。

“哥子,胳膊打断了,象石头,飞过来的”其中的一个报告说,满脸痛苦的样儿。当兵的的四周,除了青石板间缝中的几个石头外,确实什么都没有。本来他们还想找人出气,看见这情形,吓得有些胆战心惊。拖着断臂回镇公所了。

街坊邻居们七手八脚地把张老头抬回去。他婆娘一路哭哭啼啼,嚎得人心慌慌的。

很长一段时间内,街坊们都在传说这件事。最后的结论是:观世音菩萨显灵.。

一九二〇年,牛幺娃十岁。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这就是大宁河的夏天。

后溪河的水潭绿幽幽的,清澈见底,涟漪荡漾,一个猛子扎下去,起来吼一声,浑身就像掉了十几斤肉。甜滋滋的味儿满身窜,爽啊!

晌午过后,伙伴们邀约着下河洗澡。摸鱼,打水仗,从尖尖的岩石上跳水,放漂漂(身子平躺在水面上,像一片树叶随水流),一大群光屁股娃娃尽情嬉戏着。那份惬意,那份快乐和满足,大人们瞧着都乐呵呵的。直到傍晚,他们才一溜烟地跑回家。光脚丫拍在街道的青石板上,“啪啪”的脆响。

晚饭后,街坊们出来乘凉。座竹椅的,睡凉板床的,拿把大蒲扇慢条斯理地扇的,挤满半边街。呷口清茶,抽几口山叶子烟,山里山外的、半道听说的稀奇事,张家、李家的事,都拿出来“摆摆龙门阵”。小孩子们多半听书去了。

从茶馆的书场出来,文生先跑回家。牛幺娃不着急,慢腾腾地走回去。

夏日的夜空格外爽朗干净。半圆的月亮嵌在深蓝的夜幕,有些抢眼。旁边稀疏的几颗星星,亮晶晶的,眨巴着,似乎看透你的心思。沐浴在如此皎洁的月光中,半边街吊脚楼的屋顶升腾起薄薄的银雾,倒显得更加黝黑。河里“哗哗”的流水声飘过来,时高时低,忽长忽短,恰似戏曲里的某些腔调。听着听着,身子变成羽毛,晃晃荡荡地,要去摘下那些星星。

牛幺娃独自享受着这份清静,这份安逸。说书人讲的英雄好汉们浮现在眼前,打呀杀呀,活生生的样。这些故事中,他最喜欢三段,关羽过五关斩六将、鲁智深倒拔杨柳、薛仁贵打摩天岭。他最佩服的是鲁智深,一把禅铲,一身正义,实是令人羡慕!

要是我也成为鲁智深那样的大侠多带劲呀!这个想法如山上的树根,缠住牛幺娃稚嫩的心,隐隐作疼。

张老头被打死那回事,都半年多了,不晓得究竟是哪个打的,拿什么打的,真的是有些古怪。不知咋地,他想起朱叫花,总觉得朱叫花有些名堂,但又说不出来。

老街上过年是有味道的,那是大山里的农家特有的味。

腊肉香味、各样炒菜的味,河风一吹,搅得馋人的口水满嘴流,如一把锅铲,把你饱饱的肠子肚子铲得空空如也,还想大吃几碗,大喝几口。大人们扯破嗓子划拳,一年来的辛苦劳累恨不得都要在这几天吃掉喝掉。孩子更是高兴,穿新衣,放鞭炮,成群结队的满大街小巷疯跑。

半边街上过年最吸引人的是划彩龙船和斗狮。彩龙船是用竹子扎的小船,糊上白纸,上面画着鲜艳的图案,有个顶蓬。船里面的“幺妹”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脸上涂满胭脂红,旁边有几个男男女女,手拿木板作船桨。和着山歌的调子,迈着十字秧歌步,摇摆起彩龙船,歌好听,幺妹又乖,惹得人人欲罢不能。三、四蓬彩龙船聚集在一起演,人们成群结对的跟着走,热闹得很。等彩龙船的唱完,舞狮子的就来了。

狮子扎的活灵活现,眼睛可以“骨碌骨碌”地直转。舞狮要身材灵活年轻小伙,不仅舞狮的技巧要好,更重要的是同伴之间配合默契才能赢。十几个青壮年男人搭成人梯,第一层四个,第二层三个,第三层二个,旁边再围上几个,以防万一。狮子舞上去,把悬挂在竹竿上的红包用嘴巴叼下来,再把狮子舞下地而且平安的,才能算赢。哪家的狮子赢了,新的一年里的生意就好,凡是斗狮的大户人家都争得凶。罗家和向家是半边街最有钱的的大富人家,他们每年要请舞狮技巧最好的年轻人,提前两个月天天晚上练习。若是输的那家不服气,会引起双方争斗,再加上看的人多,街道狭窄,每年都要出点不顺利的事,如踩伤人、打架、损坏别人家的财物等等。

“咚咚咚咚锵”、“咚咚咚咚锵”

“咚锵咚锵咚咚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咚咚锵”

“哩儿喇”、“哩儿喇”

振耳的锣鼓声、嘹亮的唢呐声响彻半边街,罗家的狮子从东街口,向家的从西街口,欢跳着,被拥挤的人群包围着,,朝街心坝子舞过来。坝子中间摆放两张饭桌。两狮子在桌上舞上跳下,欢快活泼的样子,逗得孩子们“嗬嗬”大笑。在桌上舞半个时辰左右,就要上人梯。搭人梯的汉子们个个精神抖擞,

白色短褂,黑色功夫裤,平底黑帮布鞋,腰扎红腰带,相互间紧紧缠住手臂,扣住队友的臂膀,一层!二层!三层!就等着自家的狮子上来!

最激烈最扣人心弦的斗狮开始了!

“咚咚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咚锵”

“哩儿喇、哩儿喇”

锣鼓声更加急骤,唢呐也更加高亢。

舞狮尾的把前面的伙伴举起来,自己揪着人梯的红腰带,”呼呼”两下,就上了第一层人梯。狮子摇摆着头,后边那根黄色的狮尾也连连摆动,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们继续往上攀爬。

向家的到第二层了!

罗家的到第三层了!要取红包了!

人群中的好事者高叫着。

罗家的狮子爬到第三层那两个小伙子的肩膀上,狮头回来舔了舔狮尾,意思是告诉伙伴准备好。后边的同伴把他再次举起来,站到自己的肩膀上,狮子头先拱拱红包,试探一下,觉得稳当了,张开大嘴,下巴咬住红包,使劲扯断丝线,扔到自家的同伴周围,小心地舞下来,落地站稳,舞狮队里爆发阵阵欢呼声:

哦!哦!取到了!取到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向家的狮子今年又输了。大家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不知哪个恶作剧者朝他们扔颗大鞭炮,这群年轻小伙子愤愤地追打过来,人们惊慌地逃命。

有一个人跑得慢些,被他们围住,一阵猛打!那个人踡缩着,弓着腰,小伙子们一脚踢过去,一脚踹过来,他被踢得团团转,象个皮球翻滚着。

打不得了!要死人了!

是个外头来的叫花子,打死了没得事的!有人哂笑说。

混乱过后,人潮渐渐散开。挨打的那人几乎是个血团,哆嗦着,还躺在地上。牛幺娃小心蹭上前去一看:

啊?是朱叫花!

牛幺娃差不多是半拖半搀地把朱叫花扶到他家里的。

“妈——妈——,快点!快点!朱叫花遭打了!”牛幺娃焦急地喊。他妈正在喂猪,一听到牛幺娃的喊叫声,放下手中的跑过来,惊叫道:

“天啦!是哪个那么歹毒啊,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作孽啊!作孽!”

他们把朱叫花扶到椅子上坐稳,他妈用热水先把朱叫花脸上、身上的血渍擦干净,转身端来一碗盐开水,劝朱叫花喝下去。朱叫花微微睁开眼,呆望着牛幺娃母子,嘴角蠕动着,想说话,但实在说不出来,只是感激地看着他们。

朱叫花说晚上要到他们猪圈楼上去睡,怕弄脏牛幺娃家的东西。牛幺娃的妈赶紧地劝说:不得行,你这个样子,外头又冷,我在屋里给你搭个地铺,都是穷人家里头的破布烂棉絮的,总比外头好点嘛。

多谢!多谢!朱叫花有气无力地回答。

第二天早上,天刚破晓,朱叫花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顺着上山的那条羊肠小道,来到小松树林中。他找到一块光滑的石头,面向东方,盘腿打坐。双目微闭,深吸一口气到丹田,再引这口气至指尖,如此反复。突然,一股热流从丹田涌起,直冲百会,一团红艳艳的光晕在面前盘旋,身子完全笼罩在这片红光中,悬浮着,翻滚着。一个时辰后,他来到草地中央。运足气,迈开步子,走八卦步,一步,两步,三步,五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黑糊糊的身影刮起一股股旋风,扇得旁边小树枝“哗啦啦”响。一会儿,慢慢缓下来,收腿,抖抖双臂,拳头化成掌,猛地拍打一棵小树,树干应声折断,林中的小鸟惊叫着,纷纷逃走。

经过这番调理,朱叫花觉得浑身上下通透了许多,轻松了许多。他继续在山林中穿行,找疗伤的草药。

临近晌午时分,朱叫花才回到牛幺娃家。牛幺娃的妈还在责怪他说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吓得他们到处找。朱叫花习惯性地“嘿嘿”干笑两声,算是感谢的回答。他把采回来的药递给牛幺娃的妈,请她熬成药水,他要喝。牛幺娃在旁边不出声不出气地打量着朱叫花,见他气色神定,走路不偏不倒,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心中大大的纳闷:他还会自己找药治病? 不简单,硬是有些名堂。

他喝完三天的药,就可以跟着牛幺娃上山去砍柴背柴。

这一个多月来,朱叫花就住在牛幺娃家。牛幺娃的爹在罗家的盐灶上当盐工,妈在家喂猪操持家务,牛幺娃有个姐姐,嫁到山外人家的。山里人都是喜欢幺娃子,他们家的幺儿就直接喊成牛幺娃,都是忠厚老实人家,邻居间相处得和和气气的。三间茅草房,有些简陋,收拾得还算干净。也就在这段时间,朱叫花常常静静地注视着牛幺娃,看他做家务,看他砍柴,眼神中略有一丝欣喜。

转眼间就是端午节。牛幺娃和朱叫花来青峰山砍柴,山顶有个小坪坝,朱叫花把牛幺娃痴痴地看一会儿,然后镇定地说:“幺娃子,你想不想学武功?”

牛幺娃跟他相处得久了,朱叫花的话他也能听懂大半。但牛幺娃听到这句话还是愣住了,惊奇,惊诧,更多的是惊吓。呆呆地问:

“ 么里事?学武功?你会武功?”

他见牛幺娃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一字一顿地说:“是-的-,你-想-不-想-学-嘛?”

“ 么里武功?有多凶?” 牛幺娃满腹疑惑试探着问道。

朱叫花不动声色地从他衣袋中掏出两个鹅卵石,飞快地转动着,对牛幺娃说:“你看好呵”说话间,手一抖,“砰、砰”两声,前面的岩石上溅起一团烟雾,碎石纷飞,留下两个白点。

天啦!是真的?牛幺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叫道。他忽然想起张老头被打死那天当时他耳边那两股“嗖”、“嗖”的冷风。

“那几个当兵的手臂就是你飞石头打断的?”牛幺娃小心地问。

“嗯!” 朱叫花漫不经心地哼了哼,没事儿人似地。牛幺娃觉得神奇,不可想象无法言传的神奇。

“我回头看你的时候,你手中的石头还在的嘛。”

“等你看时,我又拿了两个石头出来的。”

“ 你那么凶,好吓人哟!”牛幺娃还是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朱叫花见他半信半疑的,又掏出两个石头来,指着旁边树上“叽叽喳喳”闹着的麻雀,淡然地说:“再看好哦!”

“扑、扑”两只麻雀应声落地,牛幺娃跑过去一看,两只麻雀的脑袋被打得粉碎,血糊糊的。牛幺娃这下相信了,怔怔地望着朱叫花,心中更多的是害怕,浑身上下有些哆嗦。

“你这么凶的武功,那天你挨打的时候啷个不还手呢?”牛幺娃追问他。

“那天如果我不出来的话,别人就要遭打。再说那是一种功夫叫挨打功。你愿学的话,后头可以教你。”

挨打功?牛幺娃嘴巴张得大大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傻乎乎地看着面前的朱叫花,不明白这么瘦小的身子为啥能爆发出那样大的力量,真是奇了怪了,看来说书人经常说的“ 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是真的。

“你到底是哪里人?啷个会有这么凶的武功?”牛幺娃想问个明白。

朱叫花干咳几声,清清嗓门,声音响亮不少,慢言细语地给牛幺娃讲起他的事。

我是河北沧州人,本姓吴,叫吴光。我们老家人人都有武功,出过很多武术高手。每家的小孩从会走路起就开始练功。

朱叫花开场白的这一通话比《三国》、《水浒》还要玄乎,牛幺娃根本就没听懂。见他一脸茫然的表情,朱叫花再次放慢语速:

最近一、二十年来,我们北方常年打仗,今天一队人马打过去,明天一队人马打过来,不知哪个打哪个,拿刀的拿枪的,拿棍拿长矛的都有。只看到打仗的人的衣服在换,我们这些老百姓却遭了殃。大路上尽是逃难的、逃命的人,三、五个成群结队的,一个两个的,到处都有死人。在我五岁的时候,有个五十多岁的外地老头昏倒在我家门口的路边,他几天没吃东西。我奶奶是个好心人,赶紧把他接到我们家里,用剩饭煮一碗稀饭救活他。他暂时在我们家住下,天天坐在旁边看我练功。一个多月后,他对我爹说要教我武功,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我爹看着眼前这个小老头不相信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他见我爹有些怀疑,顺手此地上拾起一块小碗大的石头,飞出去,屋前的一棵小树生生地打个脆断。我爹是习武之人,非常明白这其中的功力有多大。当场要我跪下拜师学艺。从此,他教我练习飞石和断臂功。一年多后,他离开我们家。我就一直照他教我的招式练功,我们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我练了这样一种特别的功夫。

直到我十八岁那年的一天,十几个当兵的涌进我家中,来抢粮食,当时只有我奶奶和我在家,他们见我们一老一小,胆大妄为,到处乱翻。我奶奶上前去阻拦,他们居然把我奶奶推倒在地,我冲上去跟他们打起来。眨眼之间,我就折断了他们中两个人的手腕,扭断了两人的小腿,劈断了其他几个人的手臂,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全都趴在地上痛苦地哼哼。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师傅教我这些功夫的道理和厉害。

我奶奶说这些当兵的惹不起啊,叫我赶快跑。我跑到几十里外我舅舅家躲了半个多月。趁一个漆黑的夜晚,我偷偷跑回家。我爹说,当天晚上来一大批当兵的,他们也躲到邻居家,我们家里空荡荡的,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抢,胡闹一通,就赶到别的地方打仗去了。村子里可引起轰动,说我使一种神功打趴十几个当兵的。后来,我爹劝我出门去闯荡,凭力气吃饭,靠本事活命,再找“高人”学点武功。我出来后到过很多地方,的确见识过更多的武林高手。

牛幺娃傻傻地问:“你们家离我们这儿远吗?你出来好久了呢?”

“我真的不晓得。”朱叫花更加傻气地回答,“我跟着一群背盐的过来的,本想在你们这儿多住些日子,看来不行。”

“ 为什么呢?”牛幺娃不解地问。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朱叫花似笑非笑地说。

“你的这些功夫我学得会吗?”牛幺娃还是不敢相信自己。

“你记住,学功夫没有其他窍门,只有天天苦练,除非你突然哪天死了。”朱叫花大声说。

“要得,我学,我得行!”牛幺娃是个倔强执拗的山里娃,答应得干脆果断。

“不是你说的这么容易哟,你如果练功不到位的话,我是要拿棍棒打的”。

“要得,我不怕,严师出高徒嘛。”牛幺娃把说书人的话搬了出来,还“呵呵呵”地憨笑着。

“莫着急,我得给你讲几条规矩”。

“你说!”

“第一,如果遇到没练过功的人打你,不准还手或者让人三招。”

“要得”

“第二,除非有恶人要取你的性命或者旁人有性命之危时,你才能出手。第三,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能对外人显露你的武功。”

“要得”。牛幺娃心中满是高兴。

“那好嘛,我们明天就开始练功。”朱叫花倍觉轻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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