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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东方玄幻 作者:融行 书名:佛心高照 更新时间:2014-03-20 07:25:39 本章字数:5149

我的脑子有病,是那种被灌满泥浆的痛苦,记不清书里的内容,也想不起老师讲过的一点一滴。但我想这绝不可能是呆痴,那是老年人的专利,虽然人家都说我少年老成,老成里带一个老字,但我明白我还是少年,这一点我很清楚,但只怕沾了个老字,与这该死的病怕有些关联了。

我参加高考这年,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最后的一年,千军万马奔往独木桥,一卷定终生,胜利者成为了天子骄子,太多的就翻落在桥底下,成了低声下气的下等人。

我是农民的儿子,高考是当时的我能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当兵我太矮,是三等残废,招工我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也轮不到我头上,所以我只能死心塌地地读书,因此不得不再重拾书体去复读。

我不能象古人那样,白天去捉萤火虫儿,晚上靠它们的光来读书。因为白天我得坐在教室里听老师上课。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学习,我也就只能躲在被窝里打手电筒来看书。谁叫我是只笨鸟呢!

由于不是天资聪颖的那一号人,我初中考高中,就上了这所县属普高——三中。三中座落在乡下山村里,周围一片乱坟岗。校舍是清朝时一个靠镇压太平军、手上沾满人民鲜血的两江总督个人私塾,名叫斗光学堂。里面的窗棂上雕龙刻凤,到处是青砖瓦屋,一到夜里,阴森森的,有些怕人。

有一天晚上,我的同床朱光潜半夜里一脚踢开被子和酣睡中的我,“哗”地从上铺飞跃而下,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校门,边走边跳边喊:“我要妈妈!我要mother!”。KAO,还“马贼”呢,半夜三更,凄天的长嚎在古木屋中传吟,真的好渗人。我光着身子,几乎是赤身裸体、麻着胆子去拦他。

可他虽然神志不太清醒,但力气奇大,轻轻把我一带,我就被摔在地上,背上竟被他摔青紫了一大块,痛得我呲牙咧嘴。我躺在地上,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到他一脸的青气,眼睛死死地闭着,手一圈一圈的轮舞着,脚有节奏地一跳一跳,简直象极了电影里的僵尸,嘴里还直喊:“我要妈妈,我要mother”。

由于校门已经锁了,他走不出校门,就在校门口打转,一圈又一圈。学校学生都听到了这惨人的叫声,慢慢地围了上来,但是没有一个知道这是哪门子事,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周围,一动也不动,都好奇而又惊恐地看着。

我们是一所寄宿制学校,收的学生来自全县的四面八方,除了学校周边的学生跑通学,其它的都寄宿。我们学校初高中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两个班。我们班有36个人,刚好是地煞之数,男的占三分之二。

班主任姓戴,叫戴加发,虽是一头青黑的头发,但我们私下里还是叫他戴假发,清廋的个子,有一对罗圈腿,坐在台下的我们可以通过他那并严合的双腿之间看到他背后的墙面。他是师专毕业学中文专业的,对于古文学很爱好,而我也在他的熏陶下,对于古文学也很感兴趣。班上我同一样这种爱好的还有三个人,朱光潜就是其中一个,而且他的名字与一个这方面的大师很相似,我们平时都叫他大师。

我再看看周围,我的那两个朋友和班主任都来了,其中李响的神情我看上去有点奇怪,他的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一副欲上前却又不上前的样子,看他个猴样,难道他会处理眼前这档子事?

幸亏我们的易校长来了,易校长近四十岁,脸上总是放着白玉般的光,头长满了青发,他性格温和,从不轻易骂人,就是对犯了错的同学,也是轻言细语地教育,从不高声大吼,因为他和性格象极了温和的老人,所以我们都叫他易老头。

据说他懂得一些稀里古怪的东西。有一天,我们上体育课,快到下课了,没事。恰好有五、六个捉蛇的非要到我们学校来捉蛇,因为学校里荒土上杂草丛生,而且又是在乱坟岗里,蛇肯定是有的,有人在夏天还让蛇给咬了几个窟窿。当然别人虽然来为我们除害虫,这种大事当然得校长肯首,于是我们把他们带到易老头那里,他们向易老头商量了半天,易老头总是摇头不准。我们可在一旁起哄了,非要易老头答应,因为我们太怕那些白花花的长蛇了,现在有人来捉,为我们去了心腹大患,那不是太好了!

易老头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那群捉蛇者,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指着那些捉蛇中的一个人特意叮嘱说:“你要小心啊,捉不着时不要去追!”我们觉得太奇怪,这老头难道有未卜先知的事?

那些捉蛇的不愧是专业的,不到十来分钟,就捉了二十来条,我们不禁为我们的正确意见拍手了。可是猛然间,刚才被易老头指着的那个人传来了一声惊呼和接二连三的惨呼,他竟被蛇咬了!

我们围上去,那个人的手指血淋淋的。众人一阵惊呼,吵吵闹闹,竟把易老头吵来了,他匆匆忙忙地走了上去,象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不急不慢地拿了一把小刀,轻轻在那个人受伤的手指上一划,黑黑的血流缓缓地流了下来,等黑血流尽后,他再拿了一些灰色的粉末,涂了上去,不到五分钟,那个人就不再喊叫了。

“易校长来了!”几声轻呼,我看见易老头快步走上前去,靠近朱光潜,往朱同学的脑门子上一拍,朱同学立刻就象中了定身法,一动也不动了,呆着约五分钟,醒过来了!人也就没事了。后来我们一直在笑他,在那种什么也分不清的情况下还记得叫“mother”,可见他的英语是如何的深入骨髓。

由于我头悬梁锥刺骨地猛学,可怕的神经衰弱就不幸地降临到我的身上,我的脑子有毛病了。到了高三下学期,我一看到书就觉得头痛,晚上要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有时睡着了,但在梦里都是恐怖得要命的境头,第二天起床,头晕脑涨。

那种痛苦,不仅在身上,更重要的是在心里。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我的学习进展越来越慢,而我的前途也越来越暗淡。就如一个溺水的人,本来看到了一根可以求生的木头漂来,但是转瞬就漂走了,可就在这时自己的体力与信心也正一点一点地耗掉。

曾在书看到过“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言壮语,我心里一阵艳羡,如果真有其事,那多好,但是真正能自主命运的,却是极为罕见。

而与我只隔一条小巷的同学卜玉也差不多与我同命相怜。

卜玉人如其名,人长得如玉一样,花样年华,脸如圆盘,肤如白玉,不过不知她家会不会卜,否则真是名符其实了。

卜玉读书很用功,不知是我染上她的病,还是她染上我的病,尽管这种病医学上讲不会传染,但是学习用功的病到确是可以传染的,我们两个拼命地用功学习,不为别的,只为想挤过独木桥,都想挣脱祖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传统命运。

卜玉家境一贫如洗,真的只徒有四壁,高中的学费都是她父母卖柴扯草药积攒而来的,当然比我还要困难,究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还都是学生,但班上的女生一个比一个讲究衣着,可卜玉还是一袭洗得发白的旧衣,每天穿着肘尖补丁的花白衣料翩翩于校园。

高中的男女,却也是情窦初开,懂得男女之别,也朦胧地幻想着自己的爱恋,当然这种情感差不多都是从琼瑶编的故事中去寻求,还有汪国真的诗集,也是迷得我们一塌糊涂。

到了高三,这些禁书,老师倒没有缴获我们的,但是我们自己都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些高二时来疯癫着迷恋的东西,到了高三自动地锁进了抽屉。

书虽然锁进了抽屉,可是情感却恰如春草,不知不觉地漫延。虽然我对卜玉没有什么爱慕之情,当然更谈不上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但是我感觉只要是看到了她,心里就会觉得稳妥一些,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伏桌而读,我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或许这就是男女搭配读书也不累的世传真理。

不过我知道班上垂涎她的人倒是不少,当然不光是她的青春美丽,还有她的学业,我们两人是班上前两名,虽然很多人在夜里的被窝里私论我们两人是珠连璧合,但是好女孩,也挡不住别人的爱恋,因而我时不时地看见有人往她的抽屉里投信,而且很多次都是当着我的面前丢进去,似乎在向我示威。

我谈不上吃醋,不过,人家当我是空气,显然我的度量也撑不下一只航空母舰,虽然我不会伸拳弄腿,但是白白眼、捶捶桌子这类有点小儿科的举动也曾做过。当然了,我也只是暗暗地做做而已,不想让人抓住了把柄,让大家笑话我追女孩子。

我明白,古训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颜如玉,只要把书读好了,自然金钱美女就会自动地投怀送抱,不用自己猴急去追求。

到了高三第一学期期中,我们按计划已经复完了第一课,这时全县大联考。三天的紧张考试,差不多要把我考虚脱了。等放假两天再回学校让课时,假发先生匆匆走来,他脸上带着焦头烂额的神情。

“同学们,我们可不能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你们要明白,祝融与卜玉这次考试虽然并列第一,但是情势却不容乐观。在全县的排名中,他们两上站到了全县第八十八名。以往年的经验来看,我们县应届生能上高考最低分数线的也不过是二十多人!我们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同学们啊,我们要警钟长鸣。更要知耻而后勇,急起直追,一定要笨鸟先飞,不然,前途黯淡。”

不愧是学中文的,一段话成语就用上了六七个,听得我们心有余悸。

一席话下来,只是吹响了战鼓。我和卜玉自然更加不能有松懈,只得更加埋头苦读,差不多是三更灯火五更眠。

弦崩紧了自然要断的,不过一般人不知道何时才能断。等我断了时,才知道健康是何等的珍贵。现在的我只要一看书,就象脑子里有刀在绞。

我自己急,家里人更急,我在家排行老大,底下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们三人中,只有我一个还有点可能通过读书而考上大学的味。并且我们家是一个传统的书香门第,我的曾祖父是民国时我们县县长的贴身秘书,就如唐代李泌那种智囊人物,我们县里解放时的和平起义,就是在他的精心策划下成功的,所以家里人一直想要自己的家族里有子孙通过读书而走上仕途,延续祖上的遗脉。

何况我们家乡的风水很好呢,有一首民谣:

千里来龙到石田,

两只蜡烛照青天。

何人埋得龙蛇地,

世世代代出状元。

我家是不是埋得龙蛇地,这个我倒不知道。不过我祖父是一个当地小有名气的风水先生,也不是他的水平有多高,只是我们村和邻近的村里可只有他老人家一个在弄风水,那可是封建迷信啊。

我常私底下嗤之以鼻,都要上月球了,还搞那什么“青龙白虎”。有时我也小小地想一下,如果万一他的那一套东西灵的话,他一定会给我调整的,他可也想家里出一个状元呢!

说起风水,其实也可能是种有点怪的东西。我出生后,父母讲,一到夜里总象是闹钟一样,12点准时开始哭叫,就如大人上班或赶趟一样,不差分毫。父母想尽了千方百计。在各十字路口,各残垣断壁上,用红纸张贴了豆腐干大小的“公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一念,一夜睡到大天光。不知有多少个好心的大爹大妈念了多少遍,可是我还是照常“上班”。这个法子不行,又来一个,于是父母去给看八字,说我八字太硬,是个闹事的主,非得要认个亲娘,就不会再哭。

父母依教奉行,到处寻找合适的亲娘,在众志成城下,我被搂着拜了天和地,杀了两只大肥公鸡,终于认了邻村的一个亲娘,但依然外甥打灯笼——照旧,毫无效应。我还吃过不少中药,弄了不少偏方,不知是庸医无能还是偏方太怪,反正我还是哭声依旧。家里人终于泄气,只能陪我到天亮。

有一天,奶奶搂着我在大门前玩,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后生小子从我家门前走过,那个老头有点仙骨道风的样子,他走到我家大门口时,停了停,对着后生小子说,这家人里有一个子时专闹哭的小孩。

小伙子可能也是初学,当然勤学好问,就问师父你是如何知道的啊?老人指着我家大门口的一块大石头说,这个石头,你看屋檐水每天滴在一个地方,而且滴了很深的洞,这个就叫哭孩石。有个这种石头,随你用什么办法这个小孩的哭闹是止不住的。

恰巧他们的对话,被正在逗我笑的奶奶听到了,也许是福至心灵,她老人家立马追住的正要迈步欲走的那两个人,还百般诚意请他们进去喝口茶。那个老人听后微微一笑,对我奶奶说:“老人家,茶,我们就不喝了,我知道你要问的事,我告诉你,你只要把这个石头拿开,包你这个小孙子晚上不会再哭!”说完,他们头也不回就走了。后来我奶奶将信将疑,但我哭得他们烦心了,只得如法炮制,果然其验若神。我奶奶后来总是在猜测,这回遇的一定是神仙。所以偶然的机会,我祖父说要去学风水,她欣然赞成。

祖父学的风水不知道是哪一门哪一派,只是花了几斤米,再加两只鸡就学成归来。我很是怀疑那个师父是不是货真价实的风水师父。不过我祖父自从学会后,也常给人看看阴阳宅,我也听人说他看的也还算准。但我总是心里笑,这死人何曾会说话,就是家宅,我也会看啊,只要宽敞明亮,形状方正就成了,至于什么灾与命运,那还不是凭他说的鬼话?

当然我不爷爷的风水我暗中可受了什么益,只是他学后,我家的大门可改了好几次,一次朝南,一次又改成朝北,后来竟又改成了朝东北,他是够折腾,而我们一家除了我也都乐此不疲。

我不知他改的用意何在,利益何在,但现在至少我却是一团糟。

当人面对困境中,说有勇往直前的怕只有百分之十,垂头丧气的占百分之十,原地观望的也有百分之十的,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的就去求神问卜了。

我现在就是那些在困境中无法自拔的百分之七十中的分子之一了,因为南方巫风盛行,还很流行去求神问卜。也许这是一种心理安慰,也许是一种神的示谕,虽然我受过无神论的影响,我也极不赞成家里的去求神问卜,但是家命难违。在一个星期天,大清早,我开始忙碌起来,因为要做好问神的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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