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 人生自古两大悲
当狄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10点多了。炽热的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让人睁不开眼。
狄坤揉了揉夹杂着少许沙土的乱糟糟头发，又揉了揉双眼，环顾身边四周，才发现自己现在躺在镇卫生院走廊上的一张肮脏的病床上，而且身上也穿着一套发黄的病号服，病号服里居然空荡荡什么也没穿，突然的刺激下就从病床上跳了下来。
镇卫生院现在很沸腾，人声沸腾，有哭声、有病痛的哀号声、也有医生以及护士的询问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仿佛一锅粥。走廊上不时便有护士拿着吊瓶匆匆经过，看到狄坤矗立在病床前发呆，也仅仅只是看上一眼，貌似已经见的多了。
望着走廊上一长排病床以及上面的病号，狄坤脑经有点转不过弯来，他怎么想也只能想起昨晚火球掉下来时的景况，以至于后面的事便一片空白。
“先生你没事吧？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一阵温柔的女声，仿佛一片春风从狄坤耳旁刮过。
多么温暖人心的声音啊，狄坤心里感叹一句，匆匆转头朝声音来源处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出了紧急状况，竟突然捂住胸口直直朝身后病床倒去，还面色绯红地咳嗽道：“我……我心痛……”。
询问狄坤情况的人正是镇卫生院新进来没几天的实习护士杜梅，长的颇有姿色，特别是那张青春丽质的娃娃脸，搭配上护士装，很有一种制服诱惑。
杜梅来这个镇还没几天，当然不认识狄坤这个女人谈起就色变的家伙，见到狄坤突然捂住胸口倒床，还以为什么突发性疾病发作，连忙扶住狄坤，一脸急色道：“深呼吸，深呼吸！先生你怎么了？我马上去叫医生。”
杜梅急切着刚想离开，右手却突然被一只滑腻而温暖的大手给抓住，转眼一瞧却见是面前的狄坤抓住了他，并且哀怨地望着她道：“没用的，我这病是家族遗传的史氏心脏病候群特例，一般的医疗手段没得治的。没想到在此时发作，也许那个家族的传说是真的……”
感受着手臂上那股婴儿般的细腻与温暖，杜梅脸色微红地抽了抽手，瞧见狄坤那股痛心疾首的模样，心想着他只是个病人，而且看那样子时间似乎不太长了，就由着他抓着吧，至于那个什么史氏心脏病什么的，她听都没听说过，估计是自己的专业知识不够，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你有什么遗言么？我一定会将你的遗言传达给你的家人的。还有，那个，那个是什么传说啊？”
“！”狄坤暗自腹诽了句，平常情况下，调戏女孩最多也就到这步，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社会还有面前这么心思纯洁的女孩，怪就只能怪自己这演技太好了，估计赵本山都没的比，于是咳嗽了几声道：“其实……哎，反正时间没多久了，我就实话实说吧。我这病在国际上有个别称叫做绝情症，一生不能动真情，一旦动得真情将会在六小时内病发而死，无药可救，除非……”
“难道，他说的是我？是我让他动了真情，这可怎么办好？”杜梅听着，心思活络下，似乎有点明白了过来，脸色更加绯红，眼神乱瞟下，连忙接着问道：“除非什么？”
狄坤此时眼神明显暗淡了下去，别过头，抓住杜梅的手也松了开来，喃喃道：“咱们只是萍水相逢，我还是不要为难你了，让我就这样死去吧。”
这下可把杜梅给急着了，人生百年只不过就这么一条命，谁人又想死呢？看来这人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应该有一颗救人的心，于是连忙道：“你千万别这么说，只要有办法治你的病，那么就必须去尝试，你说吧。”
狄坤一副异常感激的神情望着杜梅，叹了口气，搔搔头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就是需要患者为之动情那人，也……也就是需要口服你的唾液腺分泌的雌性荷尔蒙激素，再加以对方体温轻付心口三个小时便好。”
杜梅是越听越糊涂，什么唾液腺分泌的雌性荷尔蒙激素，听都没听说过。
“杜梅，你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去工作？”就在此时，一阵浑厚而中正的男声从走廊那头传了过去，听起来还朝两人这边走了过来。
狄坤听见这声音，翻了翻白眼，拍拍额头便知道没戏了，这是卫生院院长的声音。一旁的杜梅似乎还要辩解什么，却被走过来的院长一瞪眼给憋了回去。
院长看都没看狄坤，站在病床边，两只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道：“狄坤，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想打我外甥女的注意，你还没那个资格。滚吧，卫生院不欢迎你。”
狄坤听着院长侮辱性语言，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早知道这院长是个势力眼，为此生气并不值得，一骨碌从病床上爬起来笑问道：“院长大人，您是说让我出院吗？不需要交住院费？那可真是天大的恩赐啊。”
“滚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家祖坟冒了青烟，在昨天那种地方居然没把你这个渣滓给炸死？”院长厉声哼了哼，便转过身拉起有点痴呆样的杜梅朝来路走去，末了还嘿嘿笑道：“记得，把身上的衣服留下，那是卫生院的财产。”
都说泥人也有几分土性，狄坤自知之明，自己在镇上没什么好名声，但是也自认为没真正去伤害某家姑娘吧，也不至于让这个势利眼的老家伙说的如此不堪。坐在病床边上，望着两人的背影，双眼中厉色连闪，竟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两只青筋蠕动的双手抓得床边钢架“咯吱咯吱”直响，惹来周围一片人讶视，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罢了。
直到再瞧不见那院长身影，狄坤才淡然一笑，从床上跳下来，二话不说，就脱起身上的病号服来，今天就算掉再大的面子裸奔回去，也决计不会拿他卫生院的一针一毫。可能是周围的病号家人看不惯眼，竟有一好心人直接抛给他一条军用绿色大裤衩，他也不尴尬，直接穿在身上，顺便在周围某人身上讨了根软白沙，借个火点起，吹着一片烟雾，打着赤脚就朝院外大拉拉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人是看的一愣一愣的，他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狄坤了，都只知道他喜欢调戏镇上的姑娘，可以说是小到八岁大到四十岁，只要是有点姿色的，从不放过。哪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一身傲骨，挺有个性的。
特别是他那身材，以前也没瞧过他裸体，只知道穿着衣服看起来很瘦很瘦，没想到那肌肉竟是一块一块的，完美至极，让人一看就联想到李小龙，当然，他没李小龙那么帅，面容给人的感觉还有点邪邪的味道，皮肤也不似李小龙那样成小麦色，反而跟女人一样非常白皙，白里还透着点红。
有个好奇心强的小子走到狄坤先前那张病床前，掀起被单一看，立马让周围的人眼珠子掉了一满地，大热天的，竟感觉背脊一阵凉嗖嗖，那由两根钢筋捆绑在一起所做成的钢架上，赫然有两个深深的手掌握印。
烈日高照，路上的行人非常稀少，偶尔路遇几个，纷纷对狄坤投以注目礼，然后是哈哈大笑，回头率简直是百分之两百。
可能是昨晚那事的影响，路上的店铺关着的很多。狄坤赤脚踢着石子，叼着烟慢慢地朝着镇东北的店铺走着，当经过昨天事发的地点时，也不禁爆了一句“”的粗口，嘴里的半根烟屁股也颤悠悠地掉落在地。
这镇东南三分之一的地区几乎成了废墟，特别是昨晚那火球掉落下来的地方，除了一道粗大的长坑还在冒着烟，周围三百米内全部是黑黑的焦土，空气中依然飘荡着浓厚的焦糊味，他不太相信，自己居然能在那地方活下来。
事发地点有很多镇民在围观，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全部被一条黄色警戒线给拦在了事发地点外围，警戒线处则笔笔正正站着几位全副武装的武警，警戒线内则有一位武警军官陪着好几位白大褂拿着些奇怪的仪器在翻找着什么，听周围人说那些白大褂似乎是市天文局的人。
狄坤本来想进去找找自己丢失的钱包还有手机的，但看了看那目不斜视的武警身上背着的81－1突击步枪几眼，特别是那些武警看自己的怪异眼神，便打消了念头，悻怏怏朝店铺走去。
“哎……人生自古两大悲，一掉钱包二没衣。现在是两大悲俱全啊，真是可悲可叹啊。”狄坤身着一条绿色军用大裤衩，一边走一边碎碎念，那背影在废墟的衬托下甚是凄凉。
……
狄坤离开没多久，一架迷彩色直九从天边飞了过来，“突突”声中，卷起大片烟尘，直直降落在了长坑旁。
直九巨大的旋翼高速旋转下，造成的阵风，吹得附近人群的衣服咧咧直响，待到烟尘散去，旋翼停转，人们才发现有两个人从直升机上走了下来，一位身材惹火的女士和一位让人瞠目结舌的巨汉。
那女人身材非常修长，估计有一米七到一米八，上身一件浅绿色无袖棉料紧身露脐装，那紧紧包裹着的两份伟大，让周围一群年轻小伙子几乎望眼欲穿；女人下身穿的则是一条黑色紧身皮裤，高翘的臀部，搭配一双高帮黑色军靴，让那双长腿展示着无限美好；最特别的是，这女人居然留着个“妹妹头”，再加上那副眉目如画、淡淡微笑的混血儿娇容，要不是她那纤细的腰侧还挂着两把大号手枪，估计早有一群登徒子上去搭讪了。
至于女人身旁那巨汉，人群不一而同选择性无视，不是不想打量，而是怕去瞧上一眼，太恐怖了，跟姚明差不多，奥尼尔都没他壮，面色冷漠仿佛铁血战士，而且大热天的，居然穿着一套黑色中山装，一看都不对劲。
原先警戒线内的军官和那群白大褂见两人下机后，便悄声交谈着向两人快速迎去。
军官首先握上了女人白皙的玉手，郎朗笑道：“在下XX县武装部部长程风，收到上级命令，在此恭候二位，想必您就是陆云婷陆组长吧？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幸会，幸会。”
陆云婷脸上一直保持着从容微笑，并没有因为程风久久握着自己的手不放而有什么其他的表情，点点头，却用疑问的眼光望向程风旁边穿着白大褂的老者。
程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他实在是太惊叹这陆组长的美貌，并怪不了他什么，于是念念不舍地松开陆云婷的手，尴尬朝双方介绍道：“这位是市天文局天体勘测部的史博士，先期的侦测工作都是由他负责的。史博士，这是国家天控局的陆组长，以后这里的事务都将由她负责，你有什么事议都可以和她谈。”
史博士匆匆跟陆云婷握了握手，显得有点局促也有点惊讶，他没想到面前的年轻后辈居然有这么大来头，对于国家天控局这个部门，他只有少许耳闻，听说比国家安全局更加神秘，成立时间似乎已经很久了，在明末就有其前身组织在典籍中流传，其职责就是处理神秘事件。
陆云婷见史博士在自己面前有点局促，于是微笑更甚地询问道：“史老，您这边现在勘测有些什么发现吗？”她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味道，说着，便向长坑走去，那巨汉始终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程风一伙也立马跟上。
谈到工作上的事情，史博士立马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立刻跟上几步道：“根据碳元素取样分析，坠落物坠落时间大概是昨晚七点左右，与镇民口述时间基本符合。我们开始到达现场的时候，也很吃惊，都以为是陨石或者陨铁造成的。但是经过一些测量对照后，完全可以排除陨石的可能性。最明显的是，坠落物直径与冲击地面所造成的爆炸当量完全不成对比，好像……就好像坠落在地表后人为减速过一样，这实在太稀奇了。还有，现场也没有检测到任何陨石经过大气层后灼烧生成的熔壳残留以及反常的磁场效应。所以说可以排除陨石。不过，在现场倒是有另外一个意外发现，我们检测到少量的氦－3，如果这是坠落物所遗留下来的话，就可以肯定是地外物体……”
“氦－3？什么是氦－3？”后面的程风听了，却突然插嘴问道。
史博士瞧见程风打断自己的话，显然有点不开心，却也并没说什么。陆云婷笑了笑，走到长坑不远处，却突然蹲了下去，从泥土里捡起一个烧了半边的钱包，一边看一边道：“如果是氦－3的话，它的半衰期十分短暂，不可能存在在这个地方，那倒是可以肯定是地外物体所遗留的了，就是不知道那地外物体为何会不翼而飞，这情况倒是有点意思了。”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却在想：如果是氦－3，那么那东西的能量系统应该是比较成熟的核融合技术。
陆云婷拍了拍那一看就知道是人造革的钱包上的泥土，站起来突然朝程风问道：“程部长，这附近有幸存者吗？”
见美女问话，程风立马屁颠屁颠跑上前道：“有，有。这附近12人当场死亡，幸存者总共156位，不过……不过只有一人正常，其他人全成了植物人。”
“哦？那个人什么情况？”陆云婷轻揉了下眉头，想了想连忙问道，那一揉的风情让一旁的男人全都颤抖了下。
“狄坤，现22岁，镇井口村人，出生八个月丧母，父疯，由其大伯抚养长大，高考落榜后在镇东北桃源巷经营一家百货店为生，经调查，此人在镇上名声很臭，经常性猥亵女性。当时在现场发现他的时候，此人赤身裸体昏迷在地，实在是有伤风化，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在干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程风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本本，一副恨不得枪毙了狄坤地样子道，可见狄坤的口碑有多差。
陆云婷轻蹙了下眉头，并没有用心去听程风的报告，反而又拿起手上的半边钱包看了起来，那里赫然还遗留着一张身份证，恰巧是狄坤的身份证，那上面的1寸照片看起来确实有点流气。陆云婷葱葱玉指在身份证后面翻了翻，接着又抽出张烧了一边角的照片，一个阳光大气的大男孩和一个漂亮女生正在嬉笑打闹，这男孩固然就是程风口中的狄坤，只是那模样与身份证上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再看身份证上的面容，流气中似乎隐藏着深深的沧桑。
陆云婷想了想，便将那半边钱包直接收在口袋中，见旁边的史博士似乎局促着有什么话说，于是微笑道：“史老，咱们也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史博士老脸红了红，迟疑了下道：“我以前一段时间专门研究过国外的一些有名的天体坠落现场资料，发觉这里……这里的现场倒与那美国的罗斯威尔事件现场有七八分相似……”
就在此时，陆云婷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陆云婷看了下号码，连忙朝史博士点了点头，走到一旁接通了手机。
“小陆，在现场有什么收获，是不是和平号空间站昨日拍摄到的那个不明天体？俄国人那边昨晚给了我们资料，我们也需要一些等价资料给他们回复。”
“呵呵，首长，可能要让您失望了，现场根本没留下任何不明物体。哼，那些俄国人明显不怀好意，明明探测到那东西将坠落在我国境内，也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做好避难措施。不过，根据俄国人昨天提供的那东西进入大气层的轨迹判断，倒是可以肯定我现在所处之地就是昨晚那东西的坠毁之地，我想，我需要一段时间详细调查一下，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哎，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这也是没得办法，只怪那东西屏蔽功能太强了，地球上所有雷达几乎都探测不到，也就和平号上的光电感应器探测到一组模糊图像。恩，你办事我放心，不过，你必须小心谨慎点，美国太空总署NASS通过联合国向我们施压，可能会派遣下属的眼镜蛇小队前往你那里，那个小队的尖端科技装备不容小觑，这种碰撞是上不的台面的，你务必小心，现在我放权给你，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不惜一切代价要让美国佬偷鸡不成蚀把米。”
“是。”陆云婷斩钉截铁答了声，便收起了手机，又走到史博士面前，道：“史老，您的意见我们会认真考虑的，至于这里的事情，希望你们能低调保密。”
接着，陆云婷又转身朝程风道：“程部长，受难者的安抚工作希望您能帮忙处理下，政府会跟您配合的。至于现场，务必监控起来，没有我亲口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恩，您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当面提。”
程风接到美女命令，那头点的简直犹如小鸡啄米，这人已经完全被美色迷惑了，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把这美人弄上床那就此生无憾了，没得救了。
陆云婷见得程风点头如捣米，妩媚一笑，带着巨汉抛下众人，便直接往镇东北走去，走的时候只对巨汉说了四个字“召集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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