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二章 除鬼（二）
“我这……我这黄豆怎么办！”我被这场面搞得心里有些发毛，支支吾吾的问着。
“撒出去！全部撒到那个圈里！”夜壶冲我喊了一句，便继续用那把小剑不停的在空中舞着一些动作。
“我靠！我……我……”我见那符纸停在半空之中，心里明白那圈中定然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我往外跑都还来不及，又哪里敢自己往那靠？
“你他娘的磨蹭个什么劲儿！赶快上！”夜壶说完，冲着我踢了一脚。
我一时没注意，被他这一脚踢得往前趔趄了两步。幸亏老子反应快，赶紧稳住了脚下，这才没有被他直接给踢到圈里去。
只是此时，我离那圈子也没有太大距离了。
“娘的！拼了！”我嘴上发了发狠，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就往那圈子冲了过去。不过我终究还是不敢离的太近，离那圈子还有一步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然后便把手里的黄豆全都冲那圈子撒了出去。
说来也怪，我那随手甩出去的黄豆，竟然没有一粒出圈的，而是全部都留在了圈子里头。
我来不及细看，便远远地往后退了几步，直退到夜壶的身边才敢止住脚。
就在这时，却见那原本一动不动的符纸猛烈地抖了起来！不仅如此，那原本撒在地板上的大米和黄豆，此刻竟然也在扭曲，不断的移动着，仿佛被什么人拨动着一般！
可是，诡异的就在这里！那里明明就什么都没有！
“这……这……这”，我看见这场景，被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差点没吓的尿了裤子，不由得又往夜壶的身边蹭了蹭。
不过我扭头看了看他，却是完全没有任何慌乱的样子，仿佛眼前的事完全不值得一提似得。
“草！居然还敢跟爷爷反抗？不自量力！”夜壶十分骚气的来了这么一句，随即将那木质小剑朝天一指，却见他剑尖好似起了一道火光一般！
“呔！受死吧！”只听见夜壶大喝一声，手中小剑画了几个剑花，随即猛的往那符咒的方向一刺！
那原本正在空中有些飘舞的符咒，此刻竟然突地燃烧了起来！而那地上带血的大米和黄豆，更是疯狂的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圈子里面冲出来一般！
我正看的出神，突然觉得耳边有一道劲风飘过，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那原本在夜壶手中舞动的小剑，此刻竟然也漂浮在半空之中，正插在那燃烧的符咒之上。
尼玛！要说那圈中没有东西，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咔哒！”我正想的出神，就听见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好似什么东西碎了一般！正暗自奇怪着呢，却见那插在即将燃尽的符咒之上的小剑，竟然……竟然断了！
“卧槽！”夜壶大骂一声，显然也是极为吃惊的！我正想问他怎么办，就看见他跟一阵风似地，直接就蹦到了那个圈子外面。
只见他右手握住断掉的木质小剑，用力狠狠的向前一刺！那本断掉的小剑此刻竟剧烈的抖动起来，好似抽搐痉挛一般，场面真真的是万分诡异。
不过，那场面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渐渐的、渐渐地，那小剑就慢慢地恢复了平静。而那圆圈之中，原本剧烈动着的大米和黄豆，此刻也是一动也不动了。
“呼！”夜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显得如释重负的感觉，随即握着断掉的小剑慢慢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床尾。
而那断掉的剑首部分，此刻也不再漂浮在半空之中。只听见“啪嗒”一声，便掉在了地板上。
“咳咳！”我用手遮住嘴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那个，怎……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那东西已经被我除掉了，这个房子算是安全了！”夜壶抬起眼皮瞅了瞅我，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到。
“你……你这个宝贝小剑，是怎么个意思啊，光荣牺牲了啊？”我瞥了一眼那圈子里断掉的小剑，有些懵逼的问着。
“你妈个x！”夜壶听见我这话，却是突然十分愤怒了骂了一句。随即猛的从床上跳起，将那手中的残剑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果然他娘的是便宜没好货，这剑倒是桃木的不假，可是他娘的居然是一次性的！幸亏老子反应够快，不然非得坏了我的大事！”
说完，他好像还不够解气的样子，又狠狠地剁了那小剑两脚。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一准儿的没什么好话。
“怎么着，您这是被坑了啊！”原来那木质小剑果然是桃木剑没错，不过听他的意思，好像质量不怎么样。
“嘿嘿！”夜壶却突然猥琐的笑了起来，“那倒也不至于，反正老子也没花几个钱儿。质量不行就不行吧，这不是穷嘛。”
我对这小剑的来历和质量并甚不关心，反正是七窍通六窍。我更关心的，是有关这个房子里的东西，于是便询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这屋里究竟有个什么东西。
夜壶告诉我，这屋子里果然不干净，在那床尾的位置，有一个看起来很是凶恶的家伙。而且确实是一个半身的东西，看样子，应该就是那个红袖标大妈说的那个第一个被肢解的房客。
不过那东西虽然十分的凶恶，但却还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番做法，已经给打的魂飞魄散了。
“那她趴在床尾干什么？”我有些不明所以。
“干什么？”夜壶撇了撇嘴，“我说她是要给你捏脚的，你信吗？”
“我估摸着，先前的那几个房客，应该都是被他上了身，然后给夺去了魂魄，所以这屋里才只有她一个恶鬼！”
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上身就上身，为何却一定要把我从床上给拽到地下去。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夜壶说关于这个问题，他也搞不太清楚。虽然那恶鬼只有半个身子，但鬼怪不是人类，原本也不需要用腿脚来走路。就算只有半个身子，也是不影响直接上身的啊。
“咦？”夜壶正说着，突然轻咦了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一般。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我那张还沾着血迹的床。
我正要开口问他，却见他跨到床边站立，一把将我盖的被子给掀了起来。
“啊！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夜壶看着那草席，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哪样啊？”我被他说的一头雾水，那被子下面，除了我祖母留下的草席，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夜壶用手指了指那床上。
“席……席子啊。”我被他弄的有些晕，不太敢确定的说着。
“对！但是却不全对！”夜壶卖了个关子，“倘若你这就是普通的凉席，那你等不到今天，便早就被那半身女鬼给弄死了。”
“你这草席，看似平淡无奇，但其实却是用麦穗所编。”夜壶顿了顿，接着说到，“而且我看你这凉席的手法，编制的工艺，也不是一般的匠人所能做出来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是传下来的老物件儿，而且当初买的时候，应该也花了一些代价。”
“对对对，是传下来的！”我连忙应声，“这是我祖母留给我的，我很小的时候祖母带我，就是睡在这凉席上。”
“祖母？”夜壶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怎么懂古物，但真正的老物件，上面所流传下来岁月的沉淀，是不会骗人的。你这凉席，至少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中间不知道换了多少主人。”
“几百年？”我有些惊讶。原以为这凉席坚持了几十年已经非常的了不起，想不到竟然已经传了几百年！
“麦穗本就是辟邪之物，而你这凉席编制的时候，也是用了不少心思。”夜壶摇头晃脑的说着，“再加上几百年来的传承，沾满了人的阳气，所以你这凉席才能够辟邪。”
至于为什么那鬼一定要拽我的脚，夜壶说是因为这凉席是按照古人的身材所编制。传到我这一辈，由于我的身材并不矮小，所以凉席就有些不够长了。
我想了想，睡觉的时候，脚确实是露在外面的。怪不得那东西每次都是拽我的脚，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我这凉席竟然能够驱鬼辟邪，倒也是意外之喜。
“不过……”夜壶有些猥琐的笑了笑，“不过你这一百块钱一只鸡，倒真是比我周家祖上，还要土豪劣绅的多啊！哈哈！”
尼玛，我一头黑线。
我问夜壶那女房客是怎么死的，他说他不知道，也懒得关心，死都死了。反正我们的目的就是收了这套房子赚钱，管那球事儿作甚。
我一想，也对，便不再追问。
只是，彼时的我们却不知道，这看起来原本最不值得在意的事儿，日后却给我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当然，那都是后话。
第二天的时候，夜壶便给那老板打了电话，说想要买这套房子。那老东西果然是个奸猾的货色，一听夜壶是外地口音，还想忽悠个高价出来。
不过夜壶也很干脆，直截了当的就说自己已经了解了这房子的背景。那老板一听这话，果然就蔫了下去。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夜壶便以一个十分低的价格，敲定了这单生意。
这次事件之后，我们俩在一起合计了一下。结论是，这种生意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啊。只需要花很短的时间，稍稍的倒腾一下，就能有不小的回报。
虽然听起来不那么光彩，不过邓公曾经说过，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我们用这四旧的手段，换取真金白银，来支持祖国的四个现代化事业，岂不是将坏事变成了大大的好事？
于是，我们俩便决定，辞掉以前的工作不干，专门干这捞偏门儿的勾当……
哦，不对，是伟大事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