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3章 混个副排长
林峰负伤前行，刚走到山脚拐弯处，看一支部队蜿蜒而来，并无队列，阵容涣散。为首一个，眉清目秀，鼻梁上架一副眼镜，很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这人本是个落第秀才，后来发迹当了连长，平生好钻研古籍，不懂行军打仗。此人名叫孙山，“名落孙山”的孙山，是王癞子的顶头上司，林峰所在的二排，也归他管。
当下，孙山眯着老鼠眼睛，打量着林峰。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林峰受伤的小腿肚子上。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孙连长，我的枪被野狗叼走了，我没办法只好擅闯日本军营掏一把枪回来好交差。”
“被野狗叼走了？那偷来的枪呢？”
孙山看着林峰，满脸很是疑惑。
林峰从怀里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递给孙山。
孙山接过枪，面露惊喜之色。
“等等，王癞子说你丢了枪，又失手打伤了人，可有这回事？”
“报告连长，王癞子在说谎，那条野狗就是王癞子的化身！”
林峰故意提高语气，气气这个贼喊抓贼的小人。
“捉奸抓双，捉贼见赃，林峰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说着，孙山把勃朗宁手枪插入皮靴之中。
“连长！林峰骂我是狗，我要求他公开向我道歉。”
王癞子向前一步，挡在了孙山的前面。
林峰睁眉怒目，王癞子切齿咬牙。各有相斗之意。
连长忙道：“你们两个不要吵，回去都给我写份报告呈上来。”
“是！”
……
孙山让两人先走，自己却带着弟兄巡视战场，他来到那个小土堆旁边，看到林峰和那日本军官拼刺刀留下的血迹，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经历过激烈的战斗，血仍未冷。
心里暗忖，林峰这小子真是胆大妄为。要知道自日军全面侵华以来，国民政府虽然集结全国精锐军队战损比例也达到七比一。他倒好，一个人率先和日本人动起了手，孤身闯军营，只为了偷一把枪。不仅杀了好几个鬼子，还能全身而退，可谓称之为英雄了。
孙山回到自己的指挥部，见林峰不在，就派人把他叫了过来。
林峰默默地站立在孙山面前，等待下一步的批评。
但是孙山的面色很和悦。
“林峰，你小子有一套，惊动了一窝小鬼子居然可以全身而退？给我说说详细情况吧。”
“是！”
林峰添油加醋得把自己刚才的战斗经历娓娓道来，其中重点阐述了自己的英明神武，无敌神功！
孙山是读书人，很吃这一套，赞许道：“人才难得，难得人才啊！”
忽然一拍桌子，一锤定音：“林峰！”
“有！”
“从今天起由你担任第二排排长的职位，有没有问题？”
“啊？……”林峰有些意外，随即醒悟：“收到！”
“他没有资格当排长！”
两人循声望处，王癞子大踏步走进来。
“怎么？你不同意？”
孙山与林峰一齐看向王癞子。
“报告连长，我不同意你的决定，林峰只是一个不到三个月的新兵，论资历是没有资格当排长的。虽然他这次拿了枪立了功，但是他是有错在先，顶多将功抵过。这样的话，林峰等于寸功未立！”
王癞子很是担心林峰坐上第二排的排长，假若让他坐了，从此之后他在军里不是和自己平起平坐了吗？
孙山沉吟片刻。
“王癞子你说的也有道理，林峰确实资历太浅，威信不够。这样吧！你先跟在王癞子手下当个副排长，积累些经验再升你上去，刚才我检视过战场，以我的经验判断这应该是日本的一个前哨部队。日本的援军马上要过来。你们都回去做好战斗准备。”
林峰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把目光看向王癞子，王癞子狡黠一笑：“连长，英明，高见！”
林峰白了王癞子一眼。
“如果我不同意做这个副排长呢？”
“这是命令！”
孙山的口气是斩钉截铁的。
“如果他违反部队纪律，我会按军法处置他！”
王癞子也上前一步，盯住林峰的脸。两人开始对视，无形之中透露出来的杀气让整个工作室的气氛凝固成了冰点。
孙山也感受到了这股骇人的杀气，出来打圆场道：“现在是军民团结抗日的关键时刻，队伍里面不许搞内斗！你们两个的牛脾气最好收敛一下！”
两人都没有应话，仍旧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睛。
孙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喝了杯水，理了理军帽。走到林峰跟前。
“林峰啊，论单兵作战的能力，王癞子的确不如你。但是我们是一个部队，一个整体，最好不要搞个人英雄主义。王癞子的带兵经验比你丰富，你跟着他学学，不会有坏处。”说着孙山踱着方步从两人的中间走了出去。
…………
林峰倚在树背上睡觉，朦胧之中又想到了那一段特种兵生涯，那个留着齐耳短发、小酒窝、小虎牙的小师妹……
“嗨！林哥哥，听说你当副排长啦，什么时候带我吃馄饨面呀？”
张小年的突兀出现，打搅了林峰的清梦。
“去，去，去，你林哥正烦着呢。”
林峰坐直身体，睁开睡眼。刚好一道刺眼的光线射来，林峰用手去遮挡。
“林大哥，那王癞子天天找茬，你们还是离他远点。”
“怎么离他远点？你忘了我们在一个部队？何况他现在还是我的上司。”
张少年看看四周无人，凑上林峰耳朵，小声说道：“林哥，我们离开部队……”
“靠!你想做逃兵？”
林峰笑着反问。
“不瞒林哥，自从那天见你赤手空拳把十几个日本打得满地爪牙，我就决定跟着你，我们自己去组建军队，成立抗日根据地！”
张小年摸着后脑勺，神秘兮兮地笑着。
林峰眉头一皱。“我也知道我们这个团不是能成事的，但是现在就离开，还不是时候，什么时候走，我心里有数。”
“林哥，你走的时候，不要忘了带上我啊！”
张小年看着林峰的宽厚臂膀，说话的语气充满着一个孩子对自己亲生父亲的那种依恋和敬仰。
林峰当然也感觉到这个粉丝对自己迷恋有多深，他在心里保证，要像父亲保护婴孩那样保护这个已经走火入魔的小粉丝。
林峰临走前，拍着他的臂膀对他说：放心，以后跟你林哥混，不会亏待你的。
转而又用低沉得嗓音，说道：“今天说的话，不要和任何人讲。只要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张小年拼命点头。
两人正谈间，忽然从远处跑过来一个哨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