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晴雨 -- 第六章 四方人，各思想
“刺啦！”
一道惊雷贯穿了天地将泥土分成了两份。
“季尊，没想到啊。”
“桀桀，你以为我让你过来是让你杀我的？”老者咧着嘴惨笑着，左手袖中深处了一双干枯的手。
“你觉得我是来送死的？”青年嗤笑了一声，下一刻一只飞禽从闪电中出现，在老者不可思议的眼眸中伸出了利爪。
“嗤~”在一声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中，老者张大着眼眸，不一会全身上下变成了一张人皮，愣愣地站在雨夜里。
“擦！”一道雷霆至天降临，一根根杂草被瞬间点燃，他们烧着，烧塌了房屋，将地面上的一切显现在了火光之下。
“你倒是养了一只好鸟。”青年侧着身子，看着那从火光中走出的白袍人缓缓出声，“你家的乌鸦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我不介意把你杀了。”在青年的声音落下之时乌鸦腾空飞回了白袍人的肩上，看上对面的人时眼眸这带着忌讳。
“你倒是越来越好看了。”看着对面的人青年回头，袖袍中飞出利器将那老者的头颅与身体分开，“这人给我，如何？”
“只要你主人没意见，我就无所谓。”
“你这话很有深意啊。”
“呵呵，我也是忘记了，你现在是一条，野狗！”
“斯~”白袍人话音落下一把利刃就洞穿了他肩上乌鸦的身躯。
“你！”
“闭嘴，小心我把你宰了！”青年一步跨越数十米，三尺青锋将白袍人的皮肤刺破，滴出鲜血。
“你才是没人要的野狗，你别忘了你主人是怎么死的！”
“……”
“沉默？很好！”青年看着白袍人一脚将他的左腿踢弯，右手将小刀刺入墙体，“别以为你的小动作没人知道。其实若不是皇后早想看看你们这些卑微的生物是怎么舔舐的，早把你宰了！”
“你！”白袍人回头，脸皮抽了抽，随后低下头握紧了双拳，“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青年将白袍人踢翻，“你以为那次能死多少人？”
“什么！”
“你给我趴着！”青年双脚一用力，听着肋骨断裂的声音嘿然一笑，“你别忘记了，深海帝皇会失去这个机会留一个祸患？”
青年说着他脚下的人没了声音，他害怕了，从里到外。
“别以为穿上了白色衣服你就是清溪。你，只是一只虫！”青年转身离去，那只在地上抽搐的乌鸦却是爬了起来，眼眸闪烁。
“该死！”白袍人慢慢爬起来，露出了脸上那倒狰狞的伤疤，那是一个死人留给他的。而他死在了他仇恨的人的刀下。
“他们要干嘛，难道我走错了？……你到底是谁……”
……
“哗哗~”
雨水冲刷着地上的鲜血，疾风行走在着血海中。
“敢问？……”
看见来人中年人先是咽了一口唾沫，然后伸出半颗那袋疑惑的问道。但是这般好久对面的白袍人还没有回应，在想缩回去的时候天上打了三个惊雷。
“轰隆，轰隆~轰隆！”随着最后一声的落下屋檐上的瓦砾掉了下一片。
“我去，什么东西。”中年人拿扇子扇了扇，然后回头便看见疾风那张带着面具的脸。
“哎哎，我当是谁呢。”中年人松了一口气，然后敞开了大门，“您都好久没来了，现在新一辈的人都忘了您这号人物。”中年人唏嘘到，然后拿出去几颗人头：“您也是行里的人了，看看是不是您要的。”
“这人是谁杀的？”
“我也不瞒您，这两人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规矩——我这留的名字是廉州。”
“你给我写下。”
“写？”中年人拿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海族来找过我们，说是这人有用，去追了，感情您？……”
“你知道的不少啊。”
“唉，做我们这行的副业多了去了”中年人猥琐的笑着，拿着扇子指了一个座位，“那边我帮您打发了，不过最近死的人有点多，您去黄泉的总局看看吧。”
“你收了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中年人摇了摇头，“您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哥有些事情您还不清楚——苍云殿下身上的符您得注意下，那帮人的目标我还不知道，但是——”
“我知道了。”疾风点了点头，“我先走了，你看着就行。”
“嗯”中年人起身送走了疾风，转身拿着小刀割开了一个头颅。这个头颅里面还有一个头颅！
“殿下委屈您了。”中年人笑着将桌子移开，显露出了少年人的身影，“您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挺好的，虽然我没有听懂。”少年人起身，拔出了腰间的利刃将周围的头颅一个个砸的粉碎，“没有藏人了吧？”
“怎么会！”中年人故作严肃，然后从桌下搬来了凳子媚笑道，“下一个目标是谁？”
“听说横江这代皇族只有一个公主。”
“小的明白了。”中年人碎步退后，弯腰行礼，然后在少年的眼皮底下写了封信寄了出去。
“不出三天她就死了。”
“好，我就喜欢你们这种态度。”少年背着手笑着，笑得着空气都停滞了一分。
黄泉
“少主”
“起来吧。”一只原型胡狼上前将一只人形胡狼托起，“二叔急忙叫我来干嘛？”
“雷鸟一族诞生了一只双翅。”
“双翅？”原型胡狼四蹄一顿，毛发散着光芒，让得四周亮堂了几分。
“听说苍云的江湖死灰复燃了。”
“嗯，当年祖爷纵横三江五陆，结交之人跨越五族。这种人想杀死几乎不可能。”
“那个时代过去了，留不住的。”原型胡狼走了几步，双眸看天，那里弯月渐圆。
“二叔，现在局势复杂，先回祖地吧。”
“祖地？”人形胡狼一愣。
“嗯，海族一定会借机发难，而黄泉一族与我们疏远也有近百年了，保不住我们。”
“这，遵命。”人形胡狼叹了口气。对方能坐上接班人的位置靠的是脑子，不然也不会一直是原型。
“嗯。”原型胡狼回头一撇，随后看着那慢慢变圆的冰轮露出的微笑。
“寒祈，这次你死定了。”
苍云
道长，人远。
一行人穿着单衣走在风雪途中。
“剑长，前面就是问道宗了”
“问道宗吗？”领头的少年低声呢喃，随后须抬头看向远处的恢弘殿宇。
不一会风雪大作，雪花似刀剑般划破了他们的衣着，但是此后就无法再进一寸。
“咚咚”
“谁啊？”随着一声开门声响起一个孩童探出了脑袋。
“你尽管去禀告。在下雪域，双兵。”
“哦？”孩童眨了眨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行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关门离去。
“这人，好奇怪。”孩童口中念到，问道宗是大门派没错，但是四十多年前幽云大帝下令清缴江湖，将当时的武林豪侠一个个杀害。而问道宗因为与当时的武林总盟关系莫逆，被连根拔除，消除了当时宗门对苍云王朝的威胁。
此后这里就是一个废墟，哪怕是现在皇帝让位了这里依旧荒凉，没人愿意跟这里有所联系。
“双兵？”小童摇了摇头，七拐八拐的走到了殿宇的大厅。那里端坐着一个老者，老者慈眉善目，一身素衣，看起来超凡脱俗。
“师父。”
“何事？”
“有人来访。说了四个字。雪域，双兵。”
“哦？”老者脸色为不可查的一变，各种表情交替着。有恐惧、疑惑、惊喜、戒备以及感动。一时间流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嗯？师父？”小童迷糊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老者是问道宗第十五任掌门，但是现在这偌大的门派现在只有他和对面的老者，曾今的辉煌不在，反而处处担惊受怕。如果不是这大殿气派非凡他还真的怀疑当初老者说的。
“唉，请来一件吧。对了，多絮叨絮叨，要装的勉为其难。”老者回神，沉吟开口，随后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也这么胆小了。
“是。”小童不知道老者的感受，只是碎步退后开门去了。
“双兵，双兵……真的是您吗……”
……
“师父坐定，未曾答复。”
“那小师傅的意思呢？”
“这……殿内清凉，不好下住，各位为何不去他处？”
“清冷惯了，无妨。”
“千金一晚，可否？”
“金钱身外之物，无妨。”
“里面规矩众多，怕各位嫌烦。”
“定不会坏了规矩。”
“……”
“……”
“好吧，进来”约莫半个时辰，小童撇了撇嘴推开了殿门。也看清了眼前的一行人。
为首之人谦谦君子，让人一眼就记忆深刻，哪怕现在衣衫褴褛也无法掩盖他身上的贵气；他身后数人皆腰杆笔直，目不斜视，多半是军旅之人。
“叨扰了。”为首的青年弯腰行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而他行礼了他身后的人再怎么不甘也是弯下了腰。
“严重了。”小童对对方的印象不是很好，大晚上的，凉！但哪怕如此他亦是笑着回礼。
“走吧。”青年对小童点了点头，然后最后一个进来人自觉的将门关上。
“嗯？嗯！”
“怎么了？”青年回头一看，之间最后的来人一张脸涨的通红，看见青年回头一下子脸都绿了。
“你力气这么小？”
“我……”
“碰！”
“……”一行人目光停留在小童身上，小童也好似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小脸通红，“内个，这门很轻的，难道你们是锻炼身体？”
“哦，没什么，他们挺喜欢这样的。”
“哦哦，真变态。”
“……”
青年拦住了身后的人，又仔细看了眼小童，脸上笑容更甚，而他身后的几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剑长，都怪我。”
“不怪你，这娃娃天生神力。”青年摇了摇头，转身将那壮汉扶起。他知道他手下的人力气有多大，同时又惊愕小童的气力。
“哎哎，你们走不走，迷路就出不去了。”
“嗯，来了。”看着回身看他们的小童青年点了点头，不急不慌的跟上，闲庭漫步的像是逛自家后花园。小童撇了撇嘴嘴。这路的难走程度他是知道的，有吃乱走迷路的在一棵树下哭了好久。想到这他突然想将这行人困在里面。
而他身后的人只顾着看风景，若是让他们知道小童的内心想法只怕得笑死。
“小友，你来这几年了？”
“两年。”
“那你叫什么名字？”
“师父取的名。姓问，名剑。”
“原先是哪里人？”
“唔唔，贫民窟。”小童蹦跳着，暗道一声“啰嗦”，脚步不知觉的加快了。
“那……”
“剑长，那个孙子钻树林，跑了！”
“……”
……
“剑儿，他们呢。”
“谁是贱儿？”小童暗自肺腑了一句，然后躬身行了一礼，“那些个不识好歹的粗鄙小儿，脚下生风，跑了！”
“跑了？”老者看着孩童站了起来有缓缓的坐下，刚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
“孙子，你爷爷跑这来啦！”
“我去，你们，你们！”
小童愣愣地看着那个那胡须挂着自己小脸的莽汉，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看向老者——
“师，师叔！”
“长青，好久不见了。”
“师，师父？”小童疯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呆呆地目光无神。
“孽徒！叫师祖！”
“不用了——剑三，放下他。”
“好”莽汉放下小童，看着对方脸上的血痕满意的笑了。
“唔唔，唔！”小童低着头，感受着脸上的伤痕让他变成了一个被逼就范的失足少女。
“别闹了。”青年挥手，看了眼小童，“这地方，是我造的。我知道路。”
“……”
青年看着不说话的小童也没有言语，待众人落座之后他开口。
如此过了一刻钟，老者平复了心情，跟他的师弟也就是青年的随从一一见礼。而青年的随从也是心甘情愿的喊了一声“师兄”。因为他们知道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
“敢问师叔今遭回来是做什么。”
“有你‘戟’师伯的消息了。”
“戟师伯！？”青年的随从神情波动，但是老者的反应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敢问师兄，戟师伯是……”
“哦”老者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慢慢坐下跟众人说道：
“当年我们问道宗在苍云也是大门派，当然，我们是以年轻一辈而闻名的。而这些弟子中最优秀的五个被称为‘一戟双剑三把刀’。
“戟师伯被称为‘天下地上，一戟擎天’，年不过二八就打遍风云所有可交手的天骄，风头最盛时排进了自然榜第五，万物榜第一，苍云少年榜第一。
“随后就是剑师伯，虽然不及戟师伯骇人，但是在当时亦是天上的恒星。巅峰时被朝廷授予了“威武大将军”的官职。
“在后就是双兵师叔了。师叔刀剑同修，好事人给了个“双兵种第一”的称号。但是时间证明了这个称号的权威性。当年各大高手竖着进来，横着出去。那时候我们问道宗是何等的气派！唉，现在不一样了。”
老者说完后喝了一口师弟们给的烈酒，泪眼模糊了:
“唉，至于烈刀师叔和雪刀师叔那也是传奇啊。不过修习刀法太过嗜杀，经历讲起来有点血腥——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徒儿，去买些吃食，今天热闹热闹。
“是！”此时小家伙那是躁动不安，看向青年的眼神变得炽热无比。这是大高手啊！随即也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欢腾的跑了出去。
“不用哀伤，我看靠这个娃娃我们问道宗就有崛起的希望。”
“嗯嗯。”老者欣慰的摸了摸胡子，问剑是他从贫民窟的垃圾桶里捡的，一开始只是觉得可怜喂了些食物。随后他就像跟屁虫一样赖着不走了，而他也是没事找事让他跟了一天一夜，最后被他的毅力打动了查了查根骨。然后他就疯了，抱起小童腾挪转闪回到宗门用遗留的测试工具试了个变。
神迹根骨！神级悟性！神级血脉！虽然没有测毅力的，但是能这样跟他一天一夜这毅力绝对不低。
那晚他喜极而泣，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什么都给他最好的，也没有再出去找弟子了，一心一意的打磨这个孩子。
“唉——不知师叔留多久？”
“不走了。”
“哦——师，师叔！？”
“不走了。”
“师叔……”看着青年老者激动的手脚发抖。三十多年了，他终于等到了，问道宗崛起的希望！
“天不亡我问道宗！不亡啊！”老者看着天不知所言，他知道有青年这尊大神加上小童的资质，问道宗定会一飞冲天！
“让问剑回来后我给他测试下，随后再去找些弟子，问道宗人还是太少了。”
“长青晓得。”
“好了，准备吃的吧。——剑三，你去一把他们都叫回来。”
“遵命。”称为‘剑三’的少年抱着剑后退，他们也很激动。找到组织了！
“早去早回。”青年一笑，他也是找到了久违的感觉，回到宗门他考虑了很久，最后他还是觉得该回来了。这个决定，很对。
“宗门的血不会白流。对了，剑四，剑五你们也要改名字了。以前的辈分不能用了。你们就是‘道’字辈，有了徒弟要好好教养。长青你也一样。待问剑回来就收到我的门下。”
“遵命。”老者毫无意见，倒是有着久违的热血，他们问道宗，起来了！
琼洋
巨鹰飞翔于天，啼声似利剑刺破苍穹。
在这只巨鹰的背上站着一个人。
这人一身白袍，约莫五六岁。他叫竹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