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九章 书院门口
沈辂再试了一次水晶球后，结果仍是和之前江诗韵拿水晶球给自己试的时候一样，水晶球开始闪了几闪后，就灭了！
在跟看门老头，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了半天无果后，沈辂在对方发怒驱赶自己前，骂骂咧咧的走出了邙山书院，对于江诗韵姐弟俩想跟着自己离开，沈辂婉转的拒绝了。
回武圣村？
显然是不行的，来的时候是蹭黄裳的兽车来的，云城郡到龙象府武圣村几千里的路，沈辂身上身无分文，实在没有信心能活着走到武圣村。更重要的是，沈辂不想让老爹知道，那张入学通知书是假的！
其实还有一条路，沈辂可以去庐陵侯府找黄裳，不过想了想后，很快就被沈辂否决了，庐陵侯府可不仅仅有黄裳还有黄钰龙，在雁不归自己已经坏了黄钰龙的事了，再出现在人家面前晃悠，给自己拉仇恨，除非是自己真觉得活够了。
在街上晃悠了一圈，沈辂本想先解决自己吃饭的问题，随便找家饭店酒楼啥的当个跑堂小厮，然而让人失望的是，连续进了七八家饭店酒楼，都被掌柜的委婉的拒绝了，拒绝沈辂的理由各种各样，有因为沈辂不是本地的，有因为沈辂还未成年的，最让沈辂哭笑不得的是还有嫌弃自己长得太俊了。
无奈之下，沈辂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邙山书院门口。
和早上跟江诗韵姐弟俩来时不一样，此刻邙山书院门口聚集了很多青年男女，那位之前给沈辂水晶球测试魂力的看门老头，在书院大门口设了一张大长桌，正忙碌的在替排着长龙的少男少女们做入学登记。
在书院门口的另一侧，让沈辂感到奇怪的是，居然有一个樵夫模样的老头蹲在那里，说他是樵夫，是因为他腰上别了一把柴刀，他身旁的地上还放着两捆柴禾，说他奇怪是因为他卖柴居然卖到邙山书院大门口来了，而且他的身边还聚集了十来个少年，正叽里呱啦的对老头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心里好奇之下，沈辂也向老樵夫那边走了过去。
走到近处，沈辂看到老樵夫面前摆着三盘棋局，除了地上的棋局外，老樵夫的身旁还放着一个竹篓，竹篓里装着满满的一竹篓银币。三盘棋局，此刻两盘还在下，是两个和沈辂差不多大年纪的少年在和老樵夫对弈。
看到这里，沈辂登时明白过来了，原来这老头不是来卖柴的，是来骗钱的。
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沈辂看了两个少年和老头手谈了二三十手后，明明在十余手的时候，就可以将对方逼入死局，可这老头却故意拖到三十七八手，才收掉大龙，最后虽然仍旧是老头赢，却只赢了对方两三个子。
明明棋力高了两个少年不止一筹，却故意放水，为什么这么做？看看老头竹篓里的一竹篓银币，就知道原因了，为了细水长流，这尼玛才是高手啊！
不出沈辂所料，两个少年在输了一局后，又很不服气的再和老头下了两局，直到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才垂头丧气灰溜溜的走了，在临走前两个少年脸上还一脸懊恼的嘀咕着，“就差一个子啊，就差一个子就赢了！”
沈辂看着离去的两个少年，心道就算再给你们下一百局，也还是输。只不过这话，沈辂没有说出口，这或许是老头的生财之道，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这么不厚道的事儿，沈辂是不会做的，而且沈辂的眼睛此刻都掉进那一竹篓银币里面去了。
在两个少年走后，再没有人下场和老头对弈，没有热闹可看了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有沈辂还站在老头面前，一脸贱笑的看着老头。
老头没有收摊，只是把三盘棋里的黑白棋子都一一收了回来，然后在三个棋盘里摆了个简单的开局。摆好开局后，老头抬起头看着沈辂，笑了笑道：“小友，可有兴趣手谈一局？一盘十个银币，赢了这竹篓里的钱就都是你的，如何？”
沈辂瞥了眼竹篓里的钱，又看了眼地方对方新摆开的三盘棋，摇了摇头说，“赢了，你这竹篓里的钱分我一半就行，不过以后你再来这里摆摊，要给我收入的三层。”
说完也不等老头答应，沈辂拿起黑子就吧嗒一声落在了棋盘里。
老头听了沈辂这话，又见沈辂如此之快的落子，似乎也忘记了之前立下的先给钱，后下棋的规矩，笑眯眯的看了眼沈辂后，也拿起白子吧嗒一声落到了棋盘上。
一老一小俩人，你一手我一手下了二十七八手后，老头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说话，只是落子的时间却渐渐变得长了起来，不像之前和其他人下的时候那样随意。
只不过沈辂却仍脸色平静，一脸贼笑的看着老头。
俩人此刻的情形，就像之前老头对先前邙山书院里的学生那样，只不过沈辂和他，此刻的位置却对调了个个儿，沈辂变成了之前的老头，老头自己则成了先前被他杀的丢盔卸甲的邙山书院学生。
老头和沈辂，又接着下了十余手后，眉头皱的更深了，抬起头看着沈辂疑惑问道，“敢问小友，你的棋艺是跟何人所学？”
“哦，以前看棋谱自己琢磨的。”沈辂笑笑回答。
琴棋书画四艺，乃是前世华夏的国粹，前世身为世家弟子的沈辂，最让他得意嘚瑟的不是他的《龙龟九变》玄功，而是他那精湛的棋艺。
纵横捭阖十九路，自是方圆一天地。
别看棋盘小小三百六十一子，里面却蕴藏着无穷奥妙变化，可以说是一个缩小的天地世界也不为过。
琴、书、画三样，沈辂都只是半吊子水，不过对于棋沈辂却是下过数十年的苦功，虽不敢说国士无双，可也早已登堂入室，以沈辂的棋力在前世棋坛说是圣手也丝毫不为过。
像华夏古代流传下来的传世棋谱，七星聚会、蚯蚓降龙、野马操田、千里独行等等，沈辂都熟的不能再熟，此刻老头摆的三盘棋局，对沈辂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哦，难怪······”老头听了沈辂的话，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又陆续下了十余手后，老头越下想的时间便越久，一头皱纹更深了，不时抬头看看沈辂，或者偶尔摇摇头。
棋盘上沈辂的黑子，虽然没有形成大龙，可四下边角都是黑子的地盘，星星之火可燎原，老头所执的白子虽然看似声势浩大，可却成了一条死龙，用不了十余手，占据棋盘腹地位置的大龙，就将被沈辂的黑子蚕食。
瞟了眼黑白子的目数，老头投子认输，抬起头看认真打量了沈辂片刻，沈辂仍是一脸贱兮兮的笑容：“小友的棋力精湛，不过这下棋的手段，是否有些······”
在老头准备斟酌下怎么用词形容的时候，沈辂笑嘻嘻的摆手打断，说，“有些上不得台面，是不是，下棋求胜，就像两军对垒，成者王侯败者寇，哪有光彩不光彩一说。”
“嗯，小友说的也对，是老头子着相了。”
“老伯，那小子就不客气了，嘿嘿嘿。”沈辂一脸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伸手去拿对方身边的那只竹篓。
“等等。”老头按住沈辂的手。
“怎么？老伯，难道您想耍赖不成？”沈辂梗着脖子道。
老头摇头笑笑，盯着沈辂说，“我想小友身上，应该没有十个银币吧？”
沈辂愣了愣，瞪着老头说，“谁说我身上没有十个银币的。”只是说这话，心里却有些发虚。
“那就拿出来看看，如果小友身上有十个银币的话，这一竹篓钱都是你的。”老头笑嘻嘻的看着沈辂道。
你大爷的，沈辂心里暗骂了句，在和老头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片刻后，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我身上是没有十个银币，要不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就给我十个银币好了。”
老头听了沈辂的话，还是摇头。
“你都赢了那么多钱了？难道连十个银币都不肯给我！”沈辂有些急了，怒目瞪着老头道：“那你想怎么样！我跟你说，别看你年纪大，惹毛了我，我照样揍你。”
老头哈哈大笑了笑，把竹篓往沈辂面前一推，说，“不想怎样，再陪我下两盘，赢了这竹篓里的钱，就是你的，输了就一个银币都没有，如何？”
沈辂看了眼老头，又瞧了眼竹篓里的钱，咬了咬牙说，“一言为定。”
下棋有正有奇，正者光明正大，奇者靠布诡谲之道而胜。
刚才一局，沈辂以奇而胜，接二连三的小手段层出不穷，一得势之后，就咄咄逼人甚至死缠烂打，虽然在手法上失了风度，不过沈辂对风不风度啥的显然是不在意的，只要能赢就成。
老头的棋路，在沈辂看来走的虽然是正大光明的路子，不过他既然跑到书院门口来骗学生的钱，那么肯定也不是啥好人。
可见，有些人觉得下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性，也不见得准。至少沈辂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而面前这输了还不认账的老头，自然就是个混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