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 偷生
“沈二爷好！”大厅里和院子里一千多人齐声的喊道。
沈公虎没有回应，他看着这些鲜光的面孔，感慨万千。知道所有的劝降都无用，这些人视死如归，个个铮铮铁骨，哪怕面对死神也不愿屈下头颅。死一样的沉静过后，沈公虎对秦无双道，“愚兄力微，不知有什么能帮大哥的，望兄长吩咐。”
秦无双说，“我是被冤的，我不想世人了解我，但，只要有一个愿意想知道，我就会说，我秦无双无愧天地，我秦族个个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他说音转弱，“若，若日后沈兄能见到恩师，蓬莱阁……”
“我定会的。我懂，大哥的清白，秦族的清白重于一切！”
秦无双走到大厅门口，对众族人说，“还有谁有心愿未了的，都可说出来！”
鸦雀无声。
“愿与城主同生同死，愿随无双城同存同亡！”一个年青人高喊。人众也纷纷齐喊。
每个人都像准备下山猛虎。待所有声音平静，秦无双对缩在孟蝶怀中的老七说，“七，过来，到父亲这来！”
孟蝶擒着泪把老七放开，“父，亲……”他的声音有点抖。仿佛能预感将要发生的事。
秦无双抚着老七，一转眼快长到自己肩膀了，遥想这孩子出生那些年，自己忙于在沙漠中搜寻父亲的遗骸，而疏于管教，让她母亲溺爱成性，才落得如今这等没血性。
秦无双那布满老茧的大手，从老七的头顶滑到脸颊，最后停在脖子处。只要稍稍用力，喉胧就会捏碎，老七就不会害怕了，就不会在懦弱了。死在自已手上，总好过死于那些假仁假义的凌辱好的多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的五指在合笼，软骨依稀可听的碎裂。
老七像被掐脖子的鸡，十指在空中胡乱挣扎，一张脸早已是猪肝紫。他想喊，他不要死。他想叫，父亲放了他吧可他发不出一个声瑟。
孟蝶虽然坚强，此景此情哭晕了过去，几个女儿扶着她。姐姐们无人不是泪眼汪汪，那少年必竟是她们的亲弟弟呀！
秦无双实在是挤不出最后那一丝丝力气，老七依然在挣扎。
这是一种残酷的悲哀，它像潮水一样，在这厅里厅外一千多号人心头流淌。
“够了，放开老七！”沈公虎的声音像声劈雷，炸手秦无双那只杀子的手！
“沈兄？……”他无助的望着他。不错，是无助。面对三千强横，他无惧。面对生死他无畏。但这一刻，他畏惧了，他无助了。他泪眼纵横。
“我要让这孩子活着！”沈公虎无比坚定地说。
“父亲，让七弟活着吧，他在怕！”大姐秦柔哭着说。
“让老七活着……”
“让七弟活着吧……”
“让七少爷活着吧……”
说话的人全跪了下来，红肿的眼神肯求着秦无双，秦无双无助的看着沈公虎，沈公虎无奈的苦笑，看着捡回半条命的老七，又看了看薄纱掩面的西域媳妇。
沈公虎说了营救计划，各人分头行事。
房间里，孟蝶为老七换上西域媳妇脱下的异服，再照着西域媳妇的样子画了个媚妆。带上薄纱掩面，一双媚眼简直一模一样。看着自已的老七变成姑娘，孟蝶忍不住又拭了把眼泪。
“母亲……”他怯怯地说，“我帮你补个眉吧？”他生怕母亲骂自已没出息。
没想到母亲微笑的点了点头。
太阳渐渐西斜，城外的左三思等人早已急燥难耐。
钟怀山从北门与南门之间来回转着，见左在无人，小声说道，“哎，我说左兄，你就不怕这个沈公虎把如意图给私吐了？”
左三思笑了笑，“这一点我早想好了，你别担心，我自有安排！”二人说话间，无双城的大门总算开了。天空中突然传来秦无双的声音，“各位英雄，数日来无双城失礼了，有什么误会，请进城来谈！”只见秦无双比太阳更高的站在城墙上。
一时间，那些想进的人，这一刻也不知是否有诈，就不知进不是不进。
二圣与不远处的三老等人对视一笑，凭他秦无双想害这数千人，简直就痴人说梦。
二圣三老十大好人进去了，又进去厂二千人，留了一千继续围城。
广场上，人声沸腾。“诛灭判国贼，诛灭无双城，诛灭老秦族……”
与他们形成对比的是秦族子弟，血红的双眼，冷漠的盯着这外来的二千人。就在刚才开城门前，男人们都给族氏祖先上了香，女人们全吐下了毒药。一是抱死决心。二是怕有人起色心。秦族祖训，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左三思做了个手式，众人安静了下来。“秦无双，你让他们自已绑了，弃掉兵器投降，我保证不会让你们见到血流成河的场面。”
“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哼！”左三思冷哼，“你有的选择吗？”
“我认为，江湖事走江湖规则！”
“噢，什么规则？”
“我秦无双挑战你们这次来的最高人物。”众人哄笑。
秦无双要挑战二圣，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不接受！”他嘲笑的说，“我们不是一级别，你没这资格！”
他不是讥笑，秦无双的确没这资格。
“这样吧，我们都是正义人士，机会给你。”武老指着祁老说，“我们三老中就属他功夫最弱，只要你能击败他，我们不诛连你族人，如何？”
“好！”虽然秦无双和三老相差两个级别，他还是爽快答应了。
夕阳渐红，转眼十招过去，秦无双虽然功力不比祁老，可一杆玄铁枪，招招以死相拼，以命相换。祁老处在上风，哪愿与他死拼，他可不想拿自已重伤，换一条秦无双的怂命。这样一来祁老很快陷入被动。一个回身，祁老胸前露出了破绽，秦无双想，就算是故布诱阵也不怕，因为他知道秦族的惊鸿一枪的速度和威力，这次祁老必死。当场的众人几乎都认为祁老必死，只有左三思神秘的笑了笑！
一枪戳中祁老心脏的位置，秦无双暗叫不好，他仿佛刺到的是一块铁。但未时已晚，祁老的剑已划断他的脖子。鲜血像红色的喷泉，美丽的带走灵魂。
沈公虎搂过娇妻，轻轻地在她脑后一按，女子晕了过去。
老七后来回忆，那天的夕阳很红，一直红到半夜天才暗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