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一章 初遇大侠
“近日，治安官李明池接受本台采访，强调梭城7.12大爆炸导致的气体泄漏并不足以影响本市，散布谣言者将被依法惩处。此外，针对近期市内的街头暴力冲突，李爵士称新系列“捕快”治安机器人正在进行最后调试，相信可于近期与市民见面.”
下午五点，珀城。
顾客寥寥的“唤醉”酒吧内，聂怀正饶有兴趣地盯着电视上的新闻播报。
“苏传，你认为呢？”他努努嘴，向正在擦桌子的酒吧老板问道。
“很难说。”苏传没有停手：“梭城离我们珀城也有大概90公里，按理说烟雾飘不到这边。但最近我老觉得嗓子痒痒。”
“好巧，我孙子就这么说。”聂怀笑了起来。夕阳透过百叶窗，映在他面庞上。二十出头，称不上如何清秀，只有两道刀眉虎虎生风，为本来平凡的外表添上了三分灵气。
苏传板起脸：“风趣极了。”
治安官仍在喋喋不休。聂怀手一挥，将那张蠢脸从屏幕上驱逐了出去，只留下布满雪花的屏幕和电流的“沙沙”声。远处坐在角落的黑衣客人似乎也从宿醉中醒来，懵懂睡眼望向二人方向。
苏传讶道：“你成功了？”
聂怀点头道：“总算成功了。现在手套已经可以发出冲击波干扰信号了，范围大概两百米吧。”他的右手似乎比左手略大一圈。定睛一看，手腕处略微的不自然，还是暴露了肉色手套的本质。
苏传道：“很好。”他压低声音：“最近低调点，街上的巡探越来越多了。”话语间，他的目光已经飘向黑衣人。却见黑衣人双目无神，满头乱发，哪有半点巡探的样子？
他们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吱呀”一响，门被推开了。
说曹操曹操到，来的正是一男一女，两名巡探。
巡探，隶属于地方上的治安部队。若要比喻的话，跟旧世界的军警差不多。但跟历史上的任何一种警察都不一样，训探并不向公民负责，而仅仅向世袭治安官报告。而他们的权力，也远比任何时期的警察都大得多。
事实上，巡探拥有所谓“斩舍御免”之权。面对无礼的下人，巡探可以自行斩杀而不受刑罚！
作为店老板，苏传迎了上去：“两位官爷~！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男巡探绷着脸：“你们窝藏反贼，还在装蒜？”
苏传道：“哎哎哎！哪的话，您瞧，”他双手摆动，“我们这里拢共还站不了5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反贼！”
男巡探道：“滚开！”他推开苏传，往黑衣人方向走去。苏传尴尬地搓手。
女巡探向苏传冷哼一声，走向聂怀。
聂怀不自觉地将右手往怀内收起。他倒不是反贼，只不过“随意使用未经许可的电子元件”，在珀城是重罪。他的电磁波手套可是自己收集废旧零件改造的，被抓住了就麻烦。
这一切却没逃过女巡探的眼睛：“你，在做什么？”
她的步伐停住了，将手搭在腰间。聂怀知道，要是应对不好，对面说不定就会“先开枪再问话”了。
他缓缓举起手来，手掌向外，手腕微微前屈以便掩饰手套的接合处，：“官爷，我手酸.”
不料，正在此时，变数骤生！
站在黑衣人桌前，男训探怒喝：“你果然在这！”
他掏枪的速度极快，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黑衣人的额头！
女巡探瞬间反应过来，叱道：“大侠，你跑不了！”
“大侠”？就是网传炸烂了半座梭城的失控机器人？
他居然躲到这里来了！
聂怀大惊，苏传更是合不拢嘴。要知道，这名落魄客人来了三天，醉了三天，可从来没有半点引人注目之处！
黑人人“嘿嘿”冷笑道：“不错，就是你大爷我！”
“我”字尚未出口，他身形已动，往前急冲。
男巡探刚想扣下扳机，手腕已被大侠托起。“啪”的一声，子弹打在天花板吊灯上。
大侠得势不让人，顺势拗断男巡探的左臂。正当男子狂呼惨叫时，大侠迅速逼近女巡探，出手如风，瞬间点住了她几处穴道！此刻，她才刚刚将手枪从皮套中取出！
这几下干脆利落至极，就连围观的聂怀，心底里也不由得夸了声好！
女巡探涨红了脸：“你”
大侠道：“就凭你们两个凡人，要抓我？”他仰天打了个哈哈：“我还在实验室的时候，一个打你们十个算是休息了！”
女巡探恨道：“你炸了半个梭城，杀死了上十万人，现在还大言不惭！”
大侠道：“梭城.”
他的声线低了下去，随即再次昂扬！“在我炸之前，”大侠目光闪耀，赤红色的狂热喷涌而出：“他们已经死了！就算没有我，梭城的人也早就死了！”
这时，聂怀才看清楚大侠。棱角分明，虎虎生威，令人一望而生畏惧之感。
“你个疯子！”女巡探咬牙道。
聂怀忽然觉得不对。
男巡探哪去了？
被拗断手臂的男巡探，本来正在大侠背后倒地呻吟。现在呻吟声和他的人一齐消失了。
他望向苏传。
苏传微微示意。
聂怀抬头，看见男巡探正沿着墙壁缓缓爬向天花板！
他被折断的左臂，本该无力地垂下，此刻却以诡异的角度协助他“黏”在墙上，相当于用手背作为支点，带动全身像蛇一般往上拱。
大侠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异样。事实上，自从制住巡探后，他就仿佛耗尽精力一般，再也没有移动一步。
苏传心中暗暗焦急。这几个煞星，到底要把他的酒吧祸害到什么程度？
他几次想开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现场只有女巡探，还在不停地跟大侠东拉西扯。她似乎自知逃生无望，只是在过嘴瘾而已。
大侠叹气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还不动手杀你吗？
女巡探道：“说说看啊。”
大侠道：“因为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两个凡人，是哪来的勇气要抓我？”
女巡探笑了：“谁说我们是凡人？”
此刻，一道刀光闪落！
来自天花板，来自大侠头顶的天花板！
劈下来的不是刀，而是男巡探的右手！他的右手已经不再是人类的五指，而是闪烁着金属冷感的尖刺！
女巡探同时暴起，张开怀抱就往大侠身上扑去。她似是要以自己的身体禁锢住对方。
眼看大侠就要被当场格杀，聂怀情急之下，右手一挥，电子冲击波直击男巡探！
“滋”，微弱电流声传来，男巡探的动作竟似慢了那么一瞬。
大侠岂会放过机会？他略一愣神，瞬间提膝，正正撞在女巡探小腹上。
她“嗯”的一声闷哼，整个人痛苦地蜷曲在地。她挣扎着想爬起来，然后被凌空飞来的男巡探一撞。二人撞破酒吧大门，直飞出去！
大侠似乎也已经精力透支，勉强瘫坐在椅子上。
苏传瞠目结舌。酒吧里遇上了巡探和通缉犯的恶斗，也就罢了。最大的麻烦，却是来自自己的老友——聂怀。
聂怀居然帮了通缉犯！
这酒吧还该怎么开下去？
“别管他们，”大侠喘着粗气，额头上不断滴下冷汗：“我有事要你们两个帮忙。”
“不帮的话，”他补充道：“你们会有更大的麻烦。”
聂怀和苏传面面相觑。怎么，还能有更大的麻烦？
苏传干咳了一声：“大侠，是吧？我们为啥要帮你？”
大侠道：“因为巡探已经来到你的酒吧了。要是没有我帮忙，只会有越来越多人找上来。”
苏传道：“我把你交给他们，岂不干净。”
大侠笑了笑：“哈哈，哈哈，那么门外的两条人命，”话说到一半，他开始咳嗽起来：“咳，咳，可要算在你们两个的份上了。一个窝藏反贼，一个出手袭击，你们真能撇清关系？”
苏传一时语塞。假如窝藏反贼还能说是不知者不罪，聂怀的袭击可是实打实与巡探作对！
身为多年老友，苏传很清楚聂怀是个愤青，或者说，比较偏激的一个人。基本上，聂怀对世界的看法就从来没有“友善”过。若有机会，他总是会给各种大人物捣乱，包括但不限于烧毁著名教授研究报告，在名流酒会上偷偷往酒中撒尿等等。
也正因此，聂怀这种聪明人，才一直处于穷困潦倒的状态。每当有上层人物看好他，他就总能往那个人的背后捅上一刀。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每次都不一样！
“也许只是因为那份研究报告的纸质太好了。”那次，聂怀挠挠头，解释道。
“也许只是我不喜欢人群而已。要毁掉一个酒会，当然要先毁掉他们的酒。”那次，聂怀回答道。
“什么也不因为。”最近，聂怀开始连原因都不说了。
不过，以往的小打小闹，能跟袭击巡探比吗？现在去问他动手的原因，恐怕也不会得到任何有意义的回复吧？苏传暗想。
没料到，聂怀开口了：“当时的情况，我不能不出手。”
“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吧？”他直视着大侠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