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裂地剑宗 -- 第五章·和狗对峙
裂地神殿，凿山而建，其内部宽阔无比，除主殿外，另有六座内殿。
内殿分别是，灵殿、器殿、执法殿、养心殿、思过殿以及内务殿。
灵殿，存放着大量的灵药灵草，为了保护这些灵草灵药，宗门花大价钱，请了一个阵法师，在这里建了一座聚灵阵。
聚灵阵，除了拥有聚集和保存灵力的能力，更是可以根据其内部灵物的等阶，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
严格意义上，这世间的所有事物都算是灵物，只不过是等阶不同罢了，当然人也不例外，因此这聚灵阵同样可以测量人类的灵性等级，也就是灵骨。
…………
“师兄！天元参可是人阶九品的灵药啊！长院出手可真大方！”
“吕师兄天资聪慧，如今又被长院看重，让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啊！”
“是啊！师兄日后绝对可以进入青院前十！”
“什么前十，吕师兄绝对是下一任的青院首座！”
“没错！没错！首座师兄日后说必定还能成为核心弟子呢！”
这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马屁，满足了吕亮这位纨绔子弟那可悲虚荣心“哈哈！也不能这么说嘛！我离核心弟子还差好多呢！”
这句话一出，就等于默认了首座这个身份，周围众人也不是傻子，立刻心领神会，道：“首座师兄就是谦逊，这种高尚的品格真是我辈楷模啊！”
“是啊！首座师兄这不骄不躁的性格，真是值得我们学习！”
闻言，吕亮满脸得意，看着周围那些点头哈腰的马仔，心中突然萌生出一种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感觉，甚至开始慢慢陶醉在这种感觉里。
对于这群人的言语，乔然尽收耳底，又好气又好笑，而趴在他身上的歆瑶早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喵～喵～喵”
这清脆的猫叫吸引了吕亮等人的注意。
眼前的少年，身材修长，面容俊秀，如瓷娃娃一般嫩白如玉的手背，被如雪般白净的长衫覆盖，不显富贵，却出尘脱俗。
“首座师兄，这人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
听闻，吕亮心中疑窦更甚“好像…不对不是像，他就是！”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吕亮挤着鼠眼，阴阳怪气的到：“呦～这不是天生吗？几天不见气色见好嘛！”
虽然眼前的少年身高不一样，气质也有所不同，但那摸样，轮廓就和天生惊人的相似，而吕亮此时正处在飘飘然的境界，得意忘形的他才不会注意哪些细节，他觉得是就是，反正世界都是他的，何况一个废物的身份。
众人闻言，即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虽然这人和他们想象的那位不太一样，不过自己的主子都说他是，那就不会有错。
“天生！还不快快过来给首座师兄行礼！”吕亮身旁一位贫民模样的记名弟子，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使唤儿子的口气，对着乔然道。
闻言，乔然淡然一笑，带着浓浓的不屑，道：“呵呵…早就听说人穷志短，当时我还不信，今日得见此狗，我心了然啊！”话罢，无奈的摇摇头，好似惋惜着什么。
吕亮身旁的少年微微一愣，随即又羞又臊，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天生，竟敢如此羞辱他，而簇拥在吕亮身旁的众人，此刻表情微怒，显然是对号入座了。
被人羞辱就算了，如今还被一个废物羞辱，这对于这些人前狗人后神的恶狗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废物！去死！”贫民少年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将腰间的佩剑拔出，带着练体阶二重的力量，冲刺向乔然。
见状，乔然好似被吓傻了一般，原地不动，眼看剑尖就要刺破乔然的喉咙了！
“废物，下辈子嘴巴放干净点，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对于面前的将死之人，贫民少年面目狰狞的道。
“哎！这位师弟也太冲动了，为了一个废物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谁说不是呢！灵殿杀人，轻则废掉修为赶出宗门，重则就地格杀，甚至会牵连自己的家族啊！”
众人议论纷纷，言语间都是对持剑少年的惋惜，却无只言片语提到即将丢掉性命的乔然。
“咻——”
剑风响起，对于这些涉世未深，只知道溜须拍马的少年们来说，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太过恶心了，尤其还是一个废物的鲜血，太伤眼睛了！随即将眼睛闭上。
“咯咔，哐啷”
没有想象中利剑穿刺血肉的声音，反而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以及金属落地的声音。疑惑的众人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
乔然左手负后，右手呈爪悬于身前，眼神凌厉，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臣服的气息，这好似君王一般挺立的身躯，彻底亮瞎了众人的狗眼，有些心智不坚的人甚至已经双膝弯曲，隐隐有种下跪的冲动。
再看地上，一把铁剑，一个抱着右手，满地打滚，嚎咷痛哭的少年。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好似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楚的听到。
“哗——”
片刻后，全场哗然。这顷刻间的骚动，将整个灵殿的注意力吸引了，而其中也包括正在开启阵法的东夏。
“发生什么事了？”平淡且威严的声音响起，白袍扇动，东夏踏着青云八步，迅速来到了骚乱中心。
“长老大人！天生把李师兄打伤了！”一位满脸充斥这震惊的少年，脱口而出。
闻言，东夏一愣，随即看向被人群围在中间的两人，一人如君王般屹立，一人如落水狗般到底痛哭，几番辨认，确认那屹立之人是乔然，当即面色一沉，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想起之前这废物竟敢违抗自己，当即对着地上的少年道：
“你！别嚎了！给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李姓少年闻言，看看来人在看看周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围观人群，顿时羞愤难当，当即强忍着断手之痛，用袖口将脸上的泪渍一抹，道：“东夏长老……你要为我～”说到这里，李姓少年好似被什么卡住了，当即用鼻子深吸一口气，发出嘶——的响声，然后喉咙微动，显然是咽下去了什么……
见势，众人哑然，这货……真是不嫌恶心啊！而且这动作一气呵成，显然这货经常这么干！
围观人群嫌弃的目光，李姓少年却视而不见，继续说道：“长老要为我做主啊！”
闻言，东夏心头一喜，知道这小伙是要告状了，不过表面却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正气凛然，道：“你且说来，是非公论我自会定夺。”
话音刚落，李姓少年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道：“长老大人，这废物公然辱骂众位师兄弟，我生好心，想教他同门礼仪，便到他身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这厮竟然趁我不备，施妖法偷袭…哎！”
话音落下，还没等东夏发话，乔然便拍手称好：
“好一翻义正言辞，好一举大义凛然，好一身浩然正气，这位师弟看你年纪不大，竟有如此胸怀，你可敢与我说道一二？”
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乔然，李姓少年突然觉得脖颈后一凉，好似被死神盯上了一样，但此时谎以扯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你说，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看你如何狡辩！”
看到对方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乔然一乐，将肩头的小猫放在怀中，轻轻抚摸，说不出的悠闲自已，随即好似聊天一般，对着围观人群道：
“众位！此人称我是废物，这算不算侮辱同门咱们暂且不论！咱们先讨论下他所谓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众人闻言，心中多了几分期待，他们想看看这位平时沉默寡言的废物，如今能说出什么花活，虽然他们心中已经将这件事情猜的十之八九了。当然，这废物是怎么让李师兄受伤的，大家还是想不通。
而对于众人看好戏的心态，李姓少年心里却以打起了退堂鼓，不管怎么说，乔然骂他们没人听见，可他刚才还在大庭广众下骂了乔然是废物，这可是实打实的。虽然乔然嘴上说不计较这事，可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就等于计较了啊！
不管是一脸轻松写意，还是那处变不惊的态度，亦或是他怀中一脸享受的黑猫，此时的乔然好像不管说什么，都会有人相信。而人群中时不时传出支持他的声音，显然是有人沦陷在了这神奇的气质之下。
“嘿嘿……这小子还挺有一套的，昨天刚教的气势外放，今天就融会贯通了，而且效果还不错呢！嘻嘻…”歆瑶看着眼前帅气的少年，以及周围几个少女眼中的桃花，心中咯咯傻乐。
乔然仔细观察了下周围人的反应，除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东夏，剩下的都在自己预料之中，并不多耽搁，道：“各位同门，我的实力如何，大家可都清楚？”
这没头没尾的一问，让众人大呼不解，不过也有一些好事之人，略带调侃的说道：“师兄你是练体一重，这点谁都知道。”
闻言，乔然并无气恼，反而好似早就预料到一般，平静道：“这位师弟说的极是，想必我实力如何，对于在宗门生活了五年甚至更久的大家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那我且问你，李师弟，你可知否？”
这平静的问话，不知为何散发出阵阵威压，让人兴不起一点说谎的念头，李姓少年亦是如此，大声道：“自然知晓，想你这种废……这种人，谁人不知？”
“恩，那我有个问题，李师弟你如今实力为何？”
李姓少年闻言，摆出一副自豪的样子，道：“哼！告诉你又何妨，我练体二重，力道已达千斤！”
“咦？师弟竟如此之强，想必就是赤手空拳都可以将我打败吧！”乔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语气略带几分吃惊问道。
听闻乔然吃惊的语气，李姓少年想都不想，答道：“那是自然，想你这种废…呃…人，我一拳就可以打败！”说完这句话，少年就有些后悔了，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连脑子都不过就回答，更不解的是好似在眼前这位少年面前，兴不起一点撒谎的念头。
得到回答，乔然突然放大音量，厉声道：“好！众位都听到了吧！”
“那我问你，竟然你是前来与我讲理的，那为何你随身佩剑会在这里？”话音落下，乔然踩了踩脚边的铁剑，并不等少年回答，又道：“你莫不是说我这练体一重的实力，能从你手中抢来佩剑？”
“或是你自己有癖好，喜欢将随身佩剑扔在地下？”
“亦或是我实力太过强大，将你打的妈都不认识，你不得以才取出佩剑？”
“不过，以上这些好像说不通吧！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只是一瞬间就倒地狗叫，额…是鬼叫，根本没时间拔剑吧！”
说到这里，乔然会心一笑，道：
“还是——你一开始就将佩剑取出，然后持剑威胁我？这也不对啊！以你强大到不像话的实力，应该不用剑就可以威胁我吧！那你拔剑到底是干什么啊？咦？你不会是要杀我吧！呀！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这充满戏谑的话语，将李姓少年说的面红耳赤，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见李姓少年红得发紫的面庞，乔然更是火上浇油，道：“你还说我会妖法，那我且问你，何为妖法？”
“你若是一个山野村妇，不知这世界有灵力的存在，认为世间一切不可思议的力量都是妖法，那我不怪你。可你偏偏不是，额……还是…你是？”言辞犀利，字字拙计，更是将山野村妇的名头按在了他身上。
此时的少年，脸色已不再红或者紫了，而是黑，黑红的黑。
见此场景，乔然已然不依不饶，道：“还有，你说我大庭广众下侮辱同门，那我且问你，我侮辱了那些同门，而我又用什么词汇侮辱的？”
闻言，李姓少年心头一松，好似抓住了乔然言辞的破绽，对着围观人群大吼道：“狗…狗…是狗！”
“哦？狗？谁是狗？”乔然面带不解，无辜的问道。
李姓少年看到他这副样子，怒极攻心，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他！他！他！还有我！都是！”李姓少年激动地指向人群中的几人，早已气急败坏的他，语言组织能力都出现了问题，因此听起来怪异无比。
而乔然嘻嘻一笑，好似在说小子你还太嫩了，给你点破绽你也别闷头钻啊。随即面带唏嘘，道：“诸位师兄弟，他竟然公然侮辱与你们，此等贼子，奈何容他！”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全部人都已经倒向了乔然，一个个带着鄙视的目光看向一旁歇斯底里的李姓少年。
少年感觉到周围火辣辣的目光，顿时气急攻心，一口老血喷出，面带哀求之色看向刚才被自己指到的几名少年，好似想让他们站出来指认乔然。
可那几名少年回应他的确实极尽厌恶的眼神。
笑话，乔然之前都说了“谁是狗？”现在在站出来作证那不就自认是狗吗？傻子才会帮他。
届时，毫无希望的李姓少年，此刻好似苍老了几十岁，看向一旁面色平静的东夏，眼神充斥着哀求之色，好似在说大人救我。
看懂了少年的表情，东夏也尽到了救命稻草的职责，淡淡的对着乔然道：“呵呵，小孩子不懂事，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的是你的师弟嘛！”
其实东夏并不是想救李姓少年，而是见不得乔然全身而退，想故意找点麻烦。
听到东夏这无厘头的言语，乔然有一股开怀大笑的冲动，当即也不惯着他，厉声质问道：
“小孩子？我今年也才十五岁好吧！”
“还不和他计较，他要杀我！你竟然让我不和他计较？我是白痴吗？”
“而且竟然跟我扯师弟，他当初对我起杀心的时候，他可顾忌到我这个师哥？”
一番顶撞，可谓是惊呆了众人，这算什么？公然顶撞长老？以后还想不想混了？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但这也太意气用事了吧！
这已经是乔然第二次顶撞东夏了，尽管东夏能装，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但乔然说的却字字在理，他有火没地方发，只得把矛头调转想李姓少年，咬牙道：“你！自己去执法殿领四十绝心棍！”
闻言，李姓少年刷的一下脸白如纸“大人！饶命啊！”
绝心棍，他这种小身板最多挨五下，可如今却让他领四十……
“这下你满意了？”看着已经哭晕的李姓少年，东夏对着乔然恶狠狠的道。
“马马虎虎吧！”这似是玩笑的口气，彻底激怒了东夏，可自己又不能在这宰了他，顿时脸色煞黑。
见状，乔然却不以为然，他的目的便是让整个裂地剑宗的人都记住他，甚至是惧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