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九章 暴风雨的来临（四）
“嘶嘶……”木制面具下，腐烂的皮肤流出绿色汁液，百千只木鬼匍匐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包围圈，缓缓向中间的三只猎物靠拢。
柳新风三人靠在墙边，眼望黑夜中的点点绿光，想到自己身上的肉即将被这些恶心的傀儡啃食，心里都有些恐惧。
柳阳朝前一步，“现在三人里只有我实力和体力有所保存，我决定突围出去，吸引这些傀儡。”他说道。
“二哥没用的，等你杀出去了，这些傀儡就会杀进来吃掉我和大哥。”柳新风说道。
“新风，你跟着柳阳走吧。”柳楚歌气喘着说，他不敢动弹，怕扯动身上的伤口。
“要死一起死。”柳新风靠在墙上，“何况，我实在没体力再跑了。”突然“嘶嘶”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柳新风抬头看去，一只木鬼爬在墙上，木制面具近在咫尺。
柳新风咽了口唾沫，“小朋友，你怎么能偷听哥哥说话呢？”他刚往后退，木鬼就从墙上扑了下来，尖利地爪子刺向了柳新风的眼睛。
一把寒剑从旁边伸出，恰到好处地刺中木鬼的手掌，柳楚歌轻轻一挑，把木鬼扔向了柳阳，柳阳顺手一抓将它抛回了木鬼群。
“墙上好多木鬼！”柳新风仰望高高的墙上，无数木鬼像巨型蜘蛛般爬下来。
“木鬼的包围圈收缩了。”柳阳退到柳新风身边，“四周都是木鬼，咱们没路可走了。”
就在危急时刻，柳新风突然大喊一声:“我有办法！”他抓住两个哥哥的手，快步向墙壁撞去。
“你的办法就是自杀啊？”柳阳忙拽住他。
“这是我逃学三年用来保命的！它叫穿墙术！”柳新风也急了，捉住柳阳往墙壁跑，“需要极大的速度才能办成！”
“你有信心吗？如果失败了三人可都得撞死在墙上了。”柳楚歌皱眉问。
“绝对没事！百试百灵！”柳新风保证道。
“嘶嘶……”又有几只傀儡跳了下来，柳阳一脚踢开木鬼，再往上抛出几颗火球，轰的一声几只木鬼都缠上了火焰，滚到地上乱叫着。
“木鬼越来越多了！你们要相信我！”柳新风着急地喊道。
柳楚歌用剑劈开一只木鬼，“我们都没体力，怎么加速冲刺？周围都是木鬼。”他问道。
“我有办法！”柳阳说完一把抱住他俩，“新风，要是我一世英名，却因为撞墙自杀而名节不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四周的木鬼仿佛知道猎物将有所行动，它们都高亢地怪叫着，原本致密的包围圈仿佛奔溃，所有木鬼都冲了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柳阳的脚底火光闪烁，然后地底一声爆炸，炙热气浪瞬间爆发，强大的冲击力撞飞了柳阳三人，他们直直朝厚厚的墙壁撞去！
“要死啦！”柳阳在风中惨呼。
“综合系，穿墙术！”柳新风念出咒术！
三个人的肌肤在碰到墙壁的一刹那，一阵奇妙的能量开始产生，墙壁像直立的水面般，三个人一头扎了进去。
柳阳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阵黑暗，转瞬又出现光亮。我们还活着？欣喜的情绪刚产生，又“啊”的一声惨叫摔在了地上。
三个人一齐喘着气在地上躺着，心里仍不免有些后怕。
“还是死不了。”柳阳开心地说。
“穿墙术，空间系和土系的混合，这招用得很好。”柳楚歌赞许地看着柳新风，“如果不用来逃课。”
柳阳坐起身，环顾着新环境，“这是地下室。”周围的空间很宽敞，墙上的灯均匀向前排布。灯光很亮。
“这间地下室应该新建不久。”柳楚歌在柳新风的搀扶下站起来，他俩走近了墙壁，上面用刷漆写着一行字:城卫军基地。
前方转折口，有一个男人缓缓走出，在三人眼前站定，他一双小眼睛，嘴上一撇八字胡，长发束起，红衣红裳，外系罗料大带，并有绯色罗料蔽膝，身挂玉佩，下着黑皮履。
“古代人？这是古装片场？”柳新风愣了。
“新风，他的头发比你还长诶。”柳阳说道。
“啪！”那人展开一把折扇，轻晃几下。“噫……柳阳公子，可在此处啊？”虽是男音，但刻意拖长和尖起嗓子，让人毛骨悚然。
柳新风心里觉得好玩，他踏前一步，粗着嗓子说:“呔，柳阳在此，兄台找区区所为何事啊？”
“来啊，抓起来。”那人话语刚出，拐口两边冲出了几十个身穿蓝白相间制服的人，手上拿着红色的激光短刃。
“城卫军。”柳楚歌眯眼瞧着为首的古装男，“您是参谋长李天笑？”
“正是在下。”李天笑优雅地弯腰，同时伸手指向柳新风，“把危险分子抓起来。”城卫军齐刷刷举起短刃，朝柳新风冲去，“啊！谁踩的我！？”李天笑捂着腿一蹦一跳。
柳阳把呆若木鸡的柳新风拉到身后，向前一跳闯入了城卫军的圈子。有人往前扑来，柳阳旋身扬腿踢飞了他，同时弯腰下蹲避过劈过来的几把光刃。他双手撑地，卷住一个人的手，弯腰把他摔在地上。有人飞起，红色光刀一闪而下，柳阳侧身避开。
周围的人围成圈，举起红光短刃，齐刷刷刺向了柳阳。一道耀眼火焰亮起，再蓦然爆开，震得众人踉跄后退。
柳阳全身火焰闪烁，烨然让有如天神，让城卫军一时不敢靠近。其实柳阳心里也充满惊疑，他刚才那招大爆炸原意是震晕敌人，没想到对方只是退后几步，安然无恙。
李天笑挥了挥扇子，笑道:“不愧是洛东学府的人，小小年纪就有此能力，难怪能犯下医院这桩血案。”
“什么！”柳楚歌三兄弟如遭雷击，惊立于原地。
“你们装疯卖傻的本领也不差嘛。”李天笑说着挥挥手，“给我抓住他。”
刀系，御光刀
城卫军士兵都举起短刃，刀身红光暴涨，整间地下室只剩红光一片。柳阳感觉四周布满了锐利刀气，自己再难走出一步。
“上！”李天笑再度挥手，士兵纷纷抛出手中的红光短刃，刀气蕴含在红光里，几十把刀回旋着砍向柳阳。
“你们住手！”柳楚歌手中寒剑再现，剑身振荡，数道剑气带动玄奥符文，遁入一片红光里。当刀光触碰到剑气，光芒立时黯淡，刀气也变弱许多。柳阳则一手一个火球，轰飞了空中的刀。他向后跃去，退到了柳楚歌身旁。柳楚歌能听到他的呼吸很急，明显消耗了不少体力。
“长官，这杀人案关系重大，你可不能乱说、冤枉我们。”柳楚歌说。
“冤枉？医院发生了特大血案，且好好的建筑物眨眼间被毁得七零八落，这证明凶手实力极强，就像你们，随随便便就打赢我的手下。关键的是，有人目击到名叫柳阳的人跑进医院，你们还敢说和这案子没关系？”李天笑从容不迫地说着。
“我们都是学生，和医院的人无冤无仇，能有什么杀人动机？”柳阳气愤地说。
“有。”李天笑上前几步，笑得神秘莫测，“你们没钱。之前住院你们欠医院不少钱，由于院长催医药费催得紧，你们便怀恨在心。”
“开玩笑吧？我家会欠下医药费？”柳阳对这个回答嗤之以鼻。却没想旁边的柳楚歌苦涩地笑了下，家里确实因为柳阳住院而欠下了医药费，只是柳楚歌和马兰花没有告诉两个弟弟。
“叔叔，我有个问题。”柳新风站出来，眼里闪过狡黠，“你说这桩医院凶案才发生没多久，你们城卫军那么快就能知道了？还非常及时地等在自家基地逮人，这也太奇怪了。而且，有人目击柳阳跑进医院，那完全是他肚子痛要去医院看病，遇见血流成河，吓得跑到这里。叔叔，你没有确凿证据，就不能乱抓人，对吧？”柳新风说完，周围人都纷纷鼓起掌来。
诡异的地下室，有个络腮胡士兵跳出镜头，低沉着嗓音说:“这一场关乎医院惨案的辩论赛到底谁胜谁负呢？请观众啊呀！”身后李天笑甩手把折扇丢到他头上去:“大胡！关掉你的录音笔！记者也得听老子的！”
李天笑举起红光短刃，对着柳新风三兄弟，“到时医院的受害者自然会指控你们的！把柳阳给我抓起来！”
“你们这是捏造证据！”柳阳说道。
柳楚歌在这时站出来，“你们知道谁是柳阳？”他问。
“这……”城卫军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李天笑。李天笑也捉摸不定，他拍了拍大胡的头，低声问道:“领导上次说，三兄弟什么特征来着？”
大胡摸了摸光头脑袋，“他说柳阳的头发是红色，还是紫色……黑色好像也不对。”
“猪脑袋，这点事你都记不住。”李天笑骂了一声。
“老大，你不也记不住吗？”大胡嘀咕。
李天笑上下审视着皮肤黝黑的柳阳，“传说洛东学府的天才是火属性的，应该就是你了。”他说道，又见柳阳虽然身高还没完全发育开，但身体健硕，脸上眉毛粗黑，眼睛炯炯有神，心里打定了主意。
“火？”柳楚歌伸出手，手心燃起火光，“我刚好擅长火属性术法。长官，我就是柳阳。”
李天笑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啊？本参谋要是抓错了人怎么办？”
柳楚歌语气转冷，看着李天笑，“哼，你本来就抓错人了。我就是柳阳，他们两人只是学生，你放了两人，我乖乖地跟你走，到时法庭上谁指控我，我自然会跟他对质。如果不答应，别怪我三兄弟拼死也要留下你们的性命。”他最后一句话让李天笑不寒而栗。
“哥！咱们三个人一起进监狱！”柳新风着急地说。
“不要说了。楚歌，把弟弟带出去。”柳楚歌瞧着柳阳，特意喊自己的名字，他又命令道：“我们夜不归宿，妈妈会担心的。”
“新风，走吧。”柳阳拉住柳新风往外走去，他知道自己口才和观察力比不上大哥，进了监狱只怕会吃亏被骗。柳新风则机灵聪明，能够帮忙找出证据，自己可以保护他不受伤害，这是唯一能走的路了。
“哥，我们走了。你要保护好自己。”柳新风回头看着柳楚歌苍白的脸色，心里明白因为杀人案而进了监狱可不是闹着玩的。
“走吧。”柳楚歌目送两个弟弟向出口走去，在他们走过拐角，背影消失不见时，柳楚歌两眼发黑，背上的伤口已经再度恶化，全身的爪痕也不断流血，加之能量和体力消耗过度。
柳楚歌终于无意识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李天笑也发现他的累累伤痕，心里感叹这是一位多么坚强的男子汉，“送他去医院。”他说。
“嘀嘀……”口袋里手机铃声响了，李天笑接通，语气恭敬:“瑶光大师，人已经抓到了。您真是洞如观火，知道他们闯进了武装基地。”
手机里那人淡淡地“嗯”了一声，“李参谋长辛苦了，可是对手实力不可小觑，你们怎么抓到的？”名叫瑶光的人问道。
“因为这个紫发小伙全身都有伤，奄奄一……”李天笑说着话，突然电话里那人惊愕地打断他:“那人是紫头发？其他两人呢？”
李天笑感觉不妙，他张口结舌地回答:“跑，跑了。”
“你们竟然抓错人了。”瑶光语气带有不满，“看住那个紫发的。红发小儿不用你负责了，其他人会接手的。”
“是是是，我错了。”李天笑一脸谄媚，抱歉地说道。当挂断电话后，李天笑看了看手机，“什么态度！以为大陆联盟是他家开的？对我参谋长吆五喝六的。”他越说越气，瞪着眼前的城卫军士兵，“到时联盟开始裁决那帮混账，你们一定不要手软，听到没有！”
“老大，哪帮混账？”大胡不解地问。
李天笑张了张嘴，又悻悻地挥手:“你们懂什么？先把地上那小子抬去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