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章 态度
寒冷，黑暗和恶臭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主题，天空的乌云如山般压了下来，阳光透不进。黑色海洋掀起层层巨浪，搁置在码头边的废弃轮船被冲击得摇摇晃晃，最终淹没。
“爸爸，海啸是不是要来了？那些黑水好臭的。”光头小孩问道。
“放心吧，这里有堤坝挡着，我们没事的。”爸爸把光头孩子搂在怀里。
“同志们！只要我们齐心协力，黑水是不会冲毁堤坝的！我们能够守护自己的家园！”有人开着大喇叭振奋士气。
“没错！”几千守护在堤坝前的人异口同声。
忽然“砰！”的一声黑浪势不可挡地冲崩了混凝土！海啸在一瞬冲毁掉人们的心理防线，黑水一瞬席卷了许多人。
“好痛啊！”黑水带有腐蚀性，有人捂着脸痛呼。
“爸爸！救我！”光头小孩被卷进急流里，他感觉全身都在火辣辣地痛。
“儿子！你在哪？”爸爸的眼睛在接触黑水时被严重伤害，他只能徒劳地四处挥手，无力地呼喊。
这就是旧时代的罪孽啊……
在众多尖利的哀嚎声中，有一道声音仿佛从天而降，又好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清清楚楚地在人们的脑海里回响。
当旧能源消耗殆尽，当世界上只剩不可净化的污染，人们从食物链的霸主地位跌下来，只能苟延残喘在这世界中。
有一人，穿着黑布袍，轻踩在流动的水面上，他缓缓走上了堤坝，俯视可怜的人类。他举起一块发着神圣光芒的矿石，原本低沉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
睁开眼看看吧！卑微的人类！这是新时代的太阳！它的光将会撕裂黑夜，它的力量将会引燃闪电！它会让你们羸弱的身体变得强壮，能够抵抗大自然所有的灾难！
那个人虔诚地把额头贴在矿石上，然后像放生一般，把石头丢到散发恶臭的海水里。
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他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石头的坠落仿佛一道流星，划过黑色的天际。
“嗡”的一声响，一道刺眼光芒在黑海里发出，接着万丈白光在水里晕开，辽阔的黑海变得透明，人们身上的疼痛被清澈的水温柔拂过而消退。天空的黑云逐渐消散，阳光终于痛快地露出面目……
“当矿石放入水里的一刹那，就暗示了新时代的到来。那个人手里的矿石，被后人称为圣灵石。”木寒一边说着一边望向窗外，脑海里飘过无数回忆，眼眸里含着许多情感。
“吃饭就吃饭，讲什么故事？”木雨言没好气地说道，她瞪了一下木寒，“爷爷，你这样我会没食欲的。”
“好好好，吃饭。”木寒在众人眼里很威严自信，此刻在木雨言面前也只能乖乖听话。
“圣灵石，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可以吃的吗？”柳新风疑惑地问道。
“真是土包子。”雷吉出言讥讽，“只有地字级和天字级才有资格使用圣灵石，因为他们在发动术法时需要耗费大量能量，需要矿石的能源补给。”
“新风同学这是虚心请教，什么土包子的？”木雨言为柳新风打抱不平。
“雷吉，帮我去外面买包烟。”木寒突然说道。
“可是外面下着雨……”雷吉看了眼窗外，不情愿地说道。
“有什么问题？”木寒朝雷吉瞟了一眼，又向木雨言看了一眼，表情似有深意。
他要雨言陪我一起去？雷吉心里一阵激动。
“雨言，去给雷吉拿把伞。”木寒的话击碎了雷吉所有的期待。
“那我去买了。”雷吉站起身，偷偷瞪了柳新风一眼，意思是今晚出门你死定了。
堂堂有钱少爷，竟然在这里被呼来唤去，也真是难为他了。柳新风眼神温柔地回看雷吉，表示同情。
外头雨下得淋漓极致，雷吉开着车绕了好久的路，很多商铺都已关门。终于他买到一包烟，马上赶了回去。
“爷爷！我买到烟了。”雷吉开门笑道，突然笑容凝住，饭桌上的菜已被收拾一空，木寒在厨房里洗碗。
“雷吉，你来了？快来厨房帮我洗碗。”木寒说道，“新风先吃饱回家了。”
这个死老头在搞什么把戏！他在消遣我？雷吉心里按捺不住怒火，他直冲冲走到厨房，在瞧见木寒冷漠的脸和深深的眼眸，他的一腔质问突然噎在嘴里，他发现自己在木寒面前完全是一个被碾压的角色。
“正好，我有些话要找你谈谈。”木寒侧对着雷吉，瞧着窗外的霓虹灯光。
“爷爷，为什么你要偏袒那个穷小子？”雷吉忍不住说道。
“如果没有不死鸟家主亲自求人，我是不会允许你来洛东学府的，知道吗？”木寒的语气转冷，气氛一瞬降到零点，“如果今天的流血事件再发生，我一定亲手送你滚出校门。”
“我错了。”雷吉低下头，“可一看见雨言对那个穷小子五迷三道的，我就很生气，才……”
“这些事情我不想知道，如果所有事情可以因为愤怒、嫉妒而改变，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可以很简单？”木寒靠着窗户，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
你原来自己有烟？雷吉愕然。
“雨言曾经跟我抱怨，说你总是纠缠她，说她的好朋友都被你隔离开，生活被你严重干扰。”木寒点燃了烟，吸了一口，“我的孙女很善良，她不想伤害其他人，你能明白？”
“明白……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行为。”雷吉低垂下头说道，他又抬起头，眼神坚定，“可您知道，我一直喜欢雨言。”
“喜欢就该使用合理的手段去追求，而不是依赖家族的力量。”木寒喷出口烟雾，摆了摆手，“回去想想该怎么做吧。”
雷吉眼见木寒下了逐客令，只得离开，在靠近门口时他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异常兴奋，他转身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一个月后，玄升地级的体术测验上，我要用自己的实力，打败柳新风！”他的话一字一句，有力而坚决。
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追求木雨言！我一定要让柳新风永远都毕不了业。
雷吉这么想着，离开了木寒的家。
木寒听了他的话后，沉默不语，似是答应了。
“爷爷！你疯了？”木雨言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禁心焦地跑出来，“雷吉一定会打死新风的，你怎么可以答应他的要求。”
“我有答应吗？我只是来不及说话而已。”木寒笑眯眯地说。
木雨言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爷爷，还是你最好。”她说道。
“唉，或许柳新风被雷吉揍一顿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木寒叹了一声，他看着木雨言，“你偏偏要去找柳新风，让他惹上了祸患。”
“我……”木雨言涨红了脸。
“最起码这一个月雷吉不会再找柳新风的麻烦，也不会纠缠你。”木寒说道，“而且我是测验的裁判，能避免死亡事件的发生。”
“这样就很好啊。那爷爷你还担心什么？”
“可是二人对决，情况瞬息万变，也就是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柳新风这么弱小，雷吉又是虹殿的青铜生，两人实力悬殊啊。”
“柳新风的身体能力真那么差？”
“如果这次没有雷吉的干预，他也是无法通过升级测验的，只能退学。”
“什么！不行！”木雨言喊了一声。
“为什么不行？”木寒瞄了她一眼。
“哦，不是。我是说明天一定要好好训练他，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让他在升级考里吃亏。对吧？哈哈。”木雨言笑嘻嘻地说道。
小子，准备接受我的魔鬼训练吧。木雨言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