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皮影初现 -- 第十二章 心魔
冷，好冷啊……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
阿祭蜷缩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中，瑟瑟发抖。
是地狱么？阿祭想，我这样的罪人，似乎只有到了地狱才能解脱吧。
“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响起。
阿祭先是一惊，继而冷声道：“谁！？出来！”
“我一直在这里，只是你看不见罢了。”
阿祭疑惑地望着眼里的茫茫大雾，迟疑道：“你是……雾？”
“不，我是你。”那个声音纠正道。
“我？”阿祭抱紧自己的身体，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她感觉更冷了，“我是谁？”
“你是殷罗。”
“我是……殷罗？”阿祭迷茫地看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你说我是殷罗，那你又是什么东西？”阿祭问。
“我是你的回忆，你的过去，你的将来，我就是你，殷罗。”那个声音仿佛就在阿祭的身边，却又十分遥远，若即若离，飘渺不定。
“呵，怎么证明？”阿祭冷笑一声，在她看来，对方不过是在耍一些装神弄鬼的小把戏罢了，哪里会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就在这时，白雾渐渐散去，一个红影渐渐凝聚成型，向阿祭款款走来。阿祭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以及那一头长至脚踝的白发，又是一惊！
白发一族？！
虽然不知道白发一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了。
“那晚出现在青龙城的变态杀手就是你吧。”阿祭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对方只是轻嗤一声，再次纠正道：“确切的说，我就是你，那些人都是死在你的手上的。”
“呵呵，你是谁我一点儿都不关心，你只要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就行了。”
“别再幻想了，只要我的灵力一天强大过你，你就不可能出去！”
“也就是说，只要打倒你，我就能离开了？”说着，阿祭已经站起来，摆好了迎战的架势。
对方不屑地斜睨着阿祭，并没为阿祭在这个由自己掌控的世界里还能有力气站起来感到惊讶，反而更加鄙夷，“看来你已经被逼上绝路了，已经到了要靠燃烧先天元气才能支撑行动的地步了吗？”
“谁被逼上绝路还不一定呢！”
说着，阿祭手中已凝结出一把由无数红叶组成的长剑，然后飞身向对方刺去。对方不躲不闪，正面迎敌，就在阿祭以为要刺中她时，她却侧身一闪，转到阿祭的身后，一掌打在阿祭的背心上。阿祭被打飞几十米远，半跪在虚无的白雾上，呕出一大口血来。手中的红叶剑也尽数散去，落在白雾中化为乌有。
对方不屑地说道：“放弃吧，你现在不过是个白银玄灵者，压榨一些同级的灵修还可以，要想越级挑战一个地灵修中的顶级高手？呵呵！”
“为什么我的实力受到寒毒侵蚀大大削弱，而你反倒变得更强了？”
“这就好比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若白昼的时间缩短了，黑夜的力量便会增强。同样，你的实力变弱了，那么你失去的力量便会转移到我的身上。”
阿祭更加疑惑了，“白发一族……不是不能修行么？”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白发一族，既然这里是你的梦境，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
“我的……”阿祭突然想起什么，错愕地看着对方，道，“心魔！”
“既然知道我是心魔，那你也该清楚，一旦你醒来，寒毒的侵蚀速度就会加快，等你的力量完全消失的时候，这副躯壳便完全由我支配了。”心魔的语气终于轻了一些，耐心地解释道。
“既然如此，消失的为什么不是你？”
“你说什么？”
“我说，真正该消失的是你吧！”
此时，阿祭的声音显得格外镇定，原本环绕在她四周的白雾逐渐凝化成一片片锋芒的叶刃，正冒着骇人的寒光。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白发都能感受到从阿祭身上散发出的凌厉的杀意，这本该是心魔才会具有的肃杀之气，现在却在阿祭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阿祭歪着脑袋，笑的天真而嗜血：“这还得感谢你的提醒呢，是你告诉我这里是我的梦境，那么这里的一切，理应由我主宰，包括，你的存在！”
“是么？”
面对这样的威胁，心魔依旧面不改色，“那我不妨告诉你，要想从梦中苏醒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戮魔，要么成魔……”
“不要逼我。至少目前为止，我还不打算让你消失。”
“你也会心软么？”
“我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你那口是心非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心魔突然笑了，那一笑，连声音都多了几分疲惫与无奈，仿佛经历了千年的沧桑，刻在她从未老去的容颜上，让人不禁心酸，“也罢，那就让你看个明白吧。”
只见心魔随手一挥，一旁的空地，那里不知何时躺着一个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的皮影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祭心中一咯，若是之前看到心魔还能让她稍微惊讶一下，现在看到那个皮影人，已经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
“咳咳！老子乐意！你管得着么？”
躺在地上的顾灵渊捂着胸口咳出一大口黑血，仍在嘴硬。
这时，心魔走到顾灵渊身边，无奈地向阿祭摇了摇头。
“杀了顾灵渊，一切就都结束了。”心魔说。
“杀了你，这一切一样可以结束！”阿祭坚持道。
心魔对于阿祭的反应一点儿也不意外，平静地说道：“我就是你，你要杀了自己么？”
“死瘸子！不要受这个妖女的蛊惑！”
顾灵渊突然大声喊道，“一切还没有结束，结束只是你的生命！”
心魔继续诱惑道：“殷罗，他只是一个皮影人，你要为了一个皮影人而杀了自己么？”
“死瘸子！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
顾灵渊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阿祭抱着快要痛裂的头颅，闭着眼睛大吼道，“动什么手？杀了你还是杀了我自己？”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