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二
肖雅琼与王军相识于大学时代。
记得报到的那一天就是王军接待她的。虽说自己是上海人，但上海城市这么大，好多地方都没有去过，就像她所考中的上海交通大学便是其中之一。报到那天，本来父母要陪她一道去的，但她认为学校就在家门口，还要父母陪同，太丢脸面了，硬是没让他们一道来，而是与另外两个同被录取的同学结伴来的。
根据报道通知书上的指引，三个人转了两趟公交车才到达上海交通大学。学校内外，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大部分都是父母送孩子来的，当然也有像她们这样结伴而来的。由于学校范围之大，又分为几个校区，几个人转来转去都找不到方向。
恰恰此时，王军出现了，只见他微笑着来到她们面前，说：“你们好，是新来的同学吧?”
肖雅琼打量着他，该男生衣着普通，上身一件T恤，下身一条长裤，脚上一双白净的运动鞋，不像一路上见到的其他男生那样，阳光、帅气，虽然是他主动搭讪于她们，但清秀的脸上仍脱不了稚气与腼腆。
“是的。”肖雅琼点点头。
“哦，那欢迎你们加入上海交大这个大家庭。”王军说，“首先请允许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军，金融管理系，今年大二。由于你们是新生，不熟悉学校环境，下面就让我做你们的向导吧。”
几个女生正为找不到地点而犯愁，这下好了，有了向导，什么难题都解决了。
“来，先让我带你们去女生宿舍。”王军说，在前面指引。
“好啊，好啊。”几个女生异口同声，转了好几圈，她们都没找到宿舍楼在什么地方。
“来，行李给我吧。”王军见肖雅琼一个大姑娘提着这么一个大箱子，十分吃力，一伸手由她手中接了过来。
肖雅琼刚想说不用，但他已由自己手中将皮箱给提了过去，只得嘿嘿一笑：“谢谢。”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校园还真大，七绕八拐，走了好大一截路才来到宿舍楼。
站在宿舍门口，王军说：“女生宿舍男生是不允许进的，你们先把行李放到你们的寝室里面，然后我带你们去领生活用品。”
“哦，好。”三个女生点头，但没有说“谢”字，“谢”字虽代表客气，可太客气就显得有些拘谨了。
东西放好，然后去领生活用品，等所有一切都安顿好之后，王军这才告辞。三个人有些过意不去，要请他吃饭，他拒绝了，接待新生是学校分配给他的任务，怎能因一点小小的付出而接受人家的恩惠。
三个人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彼此都在感叹他是一个好人。尤其是肖雅琼，他乐于助人的行为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由于他比自己长一届，又与自己不是同一个专业，匆匆一面之后竟未再谋面，这让肖雅琼多少都有些遗憾。两个伙伴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仿佛看穿她的心事，故意拿她开玩笑，一唱一和调侃起来。
“哟，怎么刚认识，就喜欢上人家了。”
“那是必须的，谁不知道我们肖大美女是一个多情种子呀。”
“说的也是，高中时代，追她的那可是排成队了。”
“那是，现在这不是刚开始吗，大家还未曾熟悉，等熟悉了，估计这队要比高中时候排的更加长了。”
“话说的不错，不过可惜，我们肖大美女已经心有所属了。”
“心有所属？你说的是开学时候帮我们拎东西、找地方的那个傻小子吗?”
“不是他还会是谁，但那家伙太神秘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出现过一次之后便再也不见踪影了。你看，害我们肖大美女整天无精打采，我看呐，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肖大美女定要害相思病了。”
肖雅琼见她们句句都拿自己开涮，而且越说越过分，一扬眉，一噘嘴，大声说：“宛玉、小月，你们两个太过分了，你们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宛玉姓龙，小月姓林，是肖雅琼高中时代的死党。不论什么都艰难的事，只要三人联合，绝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正如古语所云“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一个人的思维有限，三个人的思维加在一起，那可就无比强大了。后来，高考时，三人的志愿、专业填的一模一样，巧的是，三个人竟都以优异的成绩同被第一志愿——上海交通大学录取了。
“好了，我们不说了，再说，肖大美女可就要翻脸了。”龙宛玉对林小月眨眨眼，然后对肖雅琼扮着鬼脸。
“是呀。”林小月咯咯笑着，“现在的肖大美女可不是高中时代的肖大美女了，高中时代的肖大美女与我们是一条心，现在的肖大美女有了心仪的对象，已经把我们抛到一边去了。”
“你们还说。”肖雅琼拿眼睛瞪着她们俩，“你们再说我真的要生气了。”
“好，好，我们不说，我们不说了。”两个人嘴上说不说，但却一直说个不停，并且一个在说，另一个在笑。
三人行过一段路程，龙宛玉忽地说：“其实，那个男生人真的很好，记得我们报道那天，学校里那么多高年级的男生，有哪个主动与我们搭讪的，我找个人问了一下，竟然还对我爱理不理的，三个字，不知道。”
“你去问，人家当然不知道了。”林小月说着话咯咯又笑了起来，“如果是肖大美女去问的话，效果就不一样了，你去问，不把人家吓跑就算不错的了。”
“你损我是不是?”龙宛玉白了她一眼，“我长的不好看，意思是你长的好看啰?”
“我与你还不是一个样。”林小月说，“有肖大美女在，‘好看’这个词岂是形容我们的。”
为何她们一再称谓肖雅琼为肖大美女呢？那是高中时代，众人送的一个雅号。高二那年，学校进行肖像绘画比赛，并进行评比，全校二十四个班级五百多张素描中，以肖雅琼为模型的那张素描脱颖而出并一举夺得头名。自那时起，肖雅琼便成了众人眼中的女神，也被学校誉为校花。从那时起，龙宛玉与林小月便不再称呼她名字，开玩笑地叫起了“肖大美女”。
肖雅琼见她们每一句话都扯上自己，忍不住又拿眼睛瞪她们，说：“我说你们说话能不能不扯上我呀，那个男生很好，是不是你们自己喜欢，嘴上不好意思说，故意按在我头上呀?”
“我们哪有。”龙宛玉与林小月互视一眼，耸耸肩，“再说，有你在，哪还有我们的份呀。”咯咯地再次大笑起来。
“你们还说。”肖雅琼怒目圆瞪，嗔道，“你们如果再扯上我，我不是开玩笑，真的要生气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两人止住笑，见前面有家超市，说，“走，我们到里面去逛一逛。”
至此，话题才告一段落。当然，此时若说肖雅琼对他有爱恋那纯属子虚乌有，她只不过觉得时下像他这么老实敦厚的人已不多见，加上开学时他又主动帮助于她们，心中对他感激，故印象比较深刻罢了。
时光如梭，转眼间入学快两个月了。这一日中午，三个人中午去食堂吃饭。之前，她们一般就餐都去位于她们班级附近的第二食堂。但时间长了，她们对那个食堂的口味已经腻了，想换一换口味，于是来到位于实验大楼旁边的第六食堂。
三个人打好菜，端着盘子找了个地方坐下。吃着吃着，龙宛玉突然用手碰了碰肖雅琼。
“怎么了?”肖雅琼问。
“你看。”龙宛玉伸手指了指。
肖雅琼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原来是他，入学时帮她们拿这拿那、跑上跑下的那个学长，此时此刻正在窗口排队等候打餐。
“怪不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呢，原来他在这个食堂就餐。”龙宛玉说，见他打好餐，正寻找座位，站起身来对他招呼着，“嗨，这里，这里。”
然而，她的叫声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却引来许多其他惊讶的目光。
“要死呀，这么多人，你乱叫什么。”林小月见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她们，忙一把将她拉过，“大庭广众，你发骚还是怎么的?”
“你才发骚呢。”龙宛玉根本不在乎，“我这是在打招呼，他们爱看看好了。”昂首大步走过去，来到王军面前，手一摇，“嗨！”
王军头一抬，一笑，说：“呀，是你呀。”
“是呀，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你一直都在这个食堂吃饭?”
“是的。”王军点点头，“对了，你吃饭没有?”
“正在吃，看到你，所以就过来。”说着话，手一指，“我们在那边。”
王军端着盘，跟着她来到座位上，对龙宛玉与肖雅琼一笑：“你们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肖雅琼看了一下他盘中的饭菜，全是素食，说：“怎么，你就吃这个，一个白菜加一个菜汤。”
“是呀。”王军坐下，“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白菜，其它的我都不喜欢。”说着，挖了一口饭倒入口中。
忽悠！天下哪有人只喜欢吃白菜而不喜欢吃其它的，又不是兔子，这分明是节俭。正思索间，龙宛玉将自己盘中的肉圆夹给他，说：“来，给你加餐。”
“这、这……”王军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别这这这的了，上一次你帮我那么大的忙，还没来得及感谢你，这就算是我对你的报答吧。”
林小月一旁听着，“扑哧”一笑，几乎喷将出来，这个龙宛玉，真是会说话，一个肉圆就想把人家给打发了，也太吝啬了，忍不住说：“宛玉，你的肉圆是什么做的，这么金贵，人家当初帮你那么大的忙，鞍前马后，跑上跑下，累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你就想用这么一块小小的肉圆打发人家?”
“我这不叫打发，叫报答。“龙宛玉冲着她闪闪眼睛，黠笑着，“我这个人一向懂的知恩图报，虽说报答的东西少了点，但最起码表达了我的心意。记得当初好像受恩惠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吧，我多少还表达了点心意，不像有的人光说不做。”
“好啊，你这是在报复我是吧。”林小月一瞪眼，说，手一抬，筷子一夹，将自己盘子中的肉圆也夹给了他，“这下你可别说我了，我与你平起平坐了。”
肖雅琼知道她俩最爱斗嘴了，别看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心里绝对不是这么想，两人一定是盘中菜打多了，吃不下去，倒掉又怕被人家说浪费，正好趁起机会，既献了殷勤又解决了后顾之忧，真是一举两得。
王军看着盘中菜，不知是下筷好还是不下筷的好。
林小月对他闪了一下眼，说：“吃吧，别不好意思，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那谢谢了。”王军只得就着台阶下着。
正吃着，龙宛玉忽又问：“对了，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
“啊?”王军惊讶地望着她，“我上一次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吗?”
“不好意思，上次事情忙，一时没记住。”
“哦，那我再说一遍吧。我叫王军，金融管理系，大二。”
“王军。”龙宛玉点着头，“对了，你传呼号码是多少?”
“传呼号码。”王军摇摇头，“那玩意儿太贵了，我用不起。”
“没有传呼号码，那以后我们怎么联络你呢?”
“联络我?”
“是啊，既然大家认识，那也就是朋友，朋友之间总要联系的呀，没有传呼号码，那你有其他联络方式吗?”
“也没有。”王军老老实实地摇着头，不过，忽地眼前一亮，“我们班有好多同学有，我可以留他们的传呼号给你吗?”
“行呀，只要能找到你，留谁的都行。”
王军掏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刷刷写了好几个人的传呼号码，然后交给她。
三个人交头接耳嘀咕了一番，然后龙宛玉把它收了起来。
吃完饭，四个人一同向外走去。岔路口，王军说：“我要回教室去了，再见。”
“再见。”三个人对他挥挥手。
分别之后，三个人边走边又聊了起来，话题当然肯定是与王军有关。
“这个人真是一个傻瓜。”龙宛玉说。
“何以见得?”林小月问。
“如果不是傻瓜，与我们聊了半天，也不问我们叫什么、哪个班的，而且传呼号还留别人的。”
“人家这叫做诚实。”
“诚实？是啊，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是够诚实的了。”龙宛玉说，撇着嘴，“也难怪吃饭一个同伴都没有。”
“喂，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林小月见她对王军的评价有些不中听，反驳着，“记得当初全校那么多男生，除了他可没有一个愿意主动帮我们的。”
“那是一码，此又是一码。”说着话瞅了她一眼，“你这么护着他，是不是看中人家了?”
“我看中人家，唏！”林小月吐着舌头，“他人是不错，但他那样的性格我接受不了。”瞟了她一眼，“看中人家的应该是你吧，要不然吃饭的时候看到人家怎么会那么忘情呢，还有，跟人家要联系方式的也是你，我和肖大美女可都没开口。”
“噢，我做好人，你们还拿我开涮，早知道我就不开口了。”掏出那张纸条来，往地上一扔，“你们不要，我也不要，反正以后我也不会找他。”
“我说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肖雅琼由地上捡起那张纸条，“人家与我们素不相识，能够主动的帮助我们，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在这儿诋毁人家。”
“我们哪有诋毁。”两人忙争辩着，“没见我们一人给了他一个肉圆吗?”
“在我面前，你们就少糊弄了，你们俩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面打的什么小九九吗，你们两个给人家肉圆，那是因为你们吃不下去，倒掉又怕人家责问，正好赶上他来了，既解决了后顾之忧，又还了人情，还真是一举两得。”
两个人被她一语道破心机，不由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互扮着鬼脸。
“其实，”肖雅琼又说，“依我之见，这看人不能光看外表，而是要看内心，那个王军表面看起来是不太会说话，但当初若没有人家的指引与帮忙，恐怕我们还得转悠半天。现在事情过去了，我们不能因为人家不善言辞就说人家不是，看人要多看别人的优点，而不是看别人的缺点。”
听着她的一番言论，龙宛玉说：“我们不是挑他的缺点，而是他这个人与我们所想象的相差实在是太远了。”摇摇头，“他那样的性格我接受不了。”
“接受，又没有说要你接受。”肖雅琼斜视着她，“难道说……”
“你别误会，我可没那个意思。”龙宛玉连忙摆手，“我只是感激他，想与他交个朋友罢了。不过现在看来，我与他之间是成不了朋友的了。”
“对，还有我，他那样的性格我也接受不了，我看我跟他以后也没有什么可再接触的了。”
这两个家伙，才接触两次，就对人家下结论，太武断了吧。哦，就因为人家性格内向，就认为合不来，而把人家推的远远的，怎么就不回想一下当初无助的时候人家对你们的援助，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过河拆桥。
肖雅琼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口中却什么也没有说，她们认为他不好，而她却认为这正是他的优点所在，如今，社会在变迁，像他这么诚实的男生已不多见了。
这是她与他第二次相见。
三人都已经知道他在第六食堂用餐了，想要见面的话，完全可以去那里找他。但龙宛玉与林小月已不想再见到他了，所以不肯再去那里用餐。既然不想见，肖雅琼也不要求，她们俩去哪儿，她也去哪儿，对于王军，见不见也是无所谓的事。
又一段时间过去，周六下午不上课，肖雅琼忽然心血来潮，想去图书馆转转，问她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去。龙宛玉与林小月两个人躺在床上，连连摆手，推脱自己困的不行，不想去。不去就不去，肖雅琼没有强拉她们，自己一个人去了。
到了图书馆，她正准备找两本书来看看，忽地瞥见书柜尽头一个正在阅读的身影好熟悉。是他！她眼睛一亮，没错，就是他！她快步走过去，说：“你好。”
那人抬起头来看她，脸上也露出惊喜，说：“哟，是你，你也来图书馆看书。”
“闲着没事，所以就来转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军，“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碰到你，真是太巧了。”
“是呀，真是太巧了。”王军微笑，“认识你好久了，还没请教你的贵姓芳名呢，上一次本来想问你还有那两位女生的，谁知走着走着就忘了。”
“哦，我叫肖雅琼，那两个是我的好朋友，长脸的那个叫林小月，圆脸的那个叫龙宛玉。”看了一下他的书名，是一本金融类的管理丛书，“你经常来这儿看书。”
“是的，每个周六下午我都会来这里。”王军说，又挑了一本，“走，我们到那边阅览室坐坐。”
“好。”肖雅琼点头，随便抽了两本书，与他一起来到阅览室，找了张桌子面对面坐着。”
王军认真阅读起来，但肖雅琼却没有心思去阅读，书虽打开，但只是做样子，她的眼睛根本没有在看，而是一直盯着他。
半晌，她说：“王军，你这么勤奋，将来一定是国家栋梁之才。”
“栋梁之才?”王军说，眼睛一直盯着书本，“那可不敢当。”
肖雅琼望着他，知道他性格内向，不善于说话，所以只得自己找着话题。
“对了，王军，你家是哪儿的?”她问。
“我，”王军目光离开书本，“我家是苏北盐城的，你呢?”
“阿拉上海人。”肖雅琼耸了耸肩，微笑着，用一口纯正的上海话说道。
王军被她的表情及方言给逗乐了，合上书，笑道：“也难怪你长的这么漂亮，都说江南出美女，看来这话一点不假，尤其是你，没想到说话也这么的逗。”
肖雅琼本以为他不善言辞的，没想到他很会说话，而且说出来的话都是让人开心的话。
“承蒙夸奖。”肖雅琼嘻嘻笑着，上下左右瞧着他。
王军见她目光异样地看着自己，以为身上有什么，不由得寻找起来，可浑身上下都搜索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诧异地说：“干吗这样看着我，我身上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谁说没有。”肖雅琼黠笑，“我与你相遇三次，三次你穿的都是同样的衣服、裤子、鞋子。”
王军脸倏地红了，说：“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见笑？见笑什么？噢，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我在笑话你土气、寒酸是吧？告诉你，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我见到过男生中最实在的一个，别看那些男生T恤衫、休闲裤、运动鞋，不是耐克便是李宁，要么乔丹，我可不喜欢。”
“其实，你说的那些我也想拥有。”王军听得出她话的含意，“只是我的条件不允许。”
肖雅琼闪烁着一双大眼睛，笑容渐渐收起，期待他下面的话语。
王军没有将话说下去，而是看了看窗外，将话题岔开，说：“你看，外面的阳光多好，我们不如到外面走走吧?”
“好呀。”肖雅琼爽快地答应，她来图书馆根本不是看书的，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呆呆地坐在这儿，不符合她的性格。
两人还掉图书，一前一后出了图书馆。
肖雅琼看看天，说：“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秋高气爽。”学校的东南角有一个小花园，花园中央有个小亭子，肖雅琼手一指，又说：“王军，我们到哪边去转转。”
王军跟在后面，边走边答应。两个来到花园，花园里也有一些人在游玩，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的，当然，偶尔也会见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
由于是秋季，花园中最多也就是菊花。肖雅琼来到一排菊花前，左观观右看看，喜悦地说：“呀，这菊花好漂亮呀。”低下头去，嗅了一口，“唔，好香。”
“秋天是菊花的世界，当然很香啦。”王军说，“对了，提到菊花，我不由得想起一首词来。”
“一首词?”肖雅琼直起身来，惊讶地望着他，随即两眼滴溜一转，又面露微笑，“你说的这首词我也知道，是不是李清照的那首《醉花阴》呀?”晃着脑袋念了起来，“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盁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对对，正是这首。”王军兴奋地说，“看来我们两个还有点灵犀相通呀。你看，这首词的‘东篱’指的就是花圃，‘盁袖’指的就是菊花所散发出来的看气，是不是正是我们眼前的写照呀。”
“哟，看不出来你还蛮会分析的嘛。”肖雅琼乐呵呵地笑着，有了共同的话题，两人聊的更欢了。
展眼间，夕阳西下，两人辗转归来，似乎意犹未尽，一路之上都听到他们的谈笑风生。这一次，王军不像上次一样，到目的地后径自离去，而是把她送到宿舍后才与她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