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十章：兵不厌诈
晌午的太阳终于泼洒到了幽潭之上，落凡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身形一跃，出了幽潭并快步向着石室而去。
站在姬长老的石室前，落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和神态，接着做出一副恭敬之态缓缓开口道：“弟子落凡，拜见师尊！”
石门未开，里面却是传来一窜话语声：“何事？”
落凡眼珠子微微一转，听得此言语声与往常一般无二，心中稍稍安定。顿了顿道：“近日来弟子修行有所渐缓，因是心性不佳所致。虽然师尊常有教导，但弟子终究难得其要，昨日师尊又赠了丹药，想到这几日状态有所欠缺不敢贸然服下，以免有损药性。因此想去坊间走一趟，一来寻些丹药固本培元，而来也想去见识多了解一二。”
落凡说完静立不再言语，静等那石室内之人回答。不过这个过程似乎很似煎熬，落凡额头不由沁出汗来。
约莫过了片刻，姬长老的话语声缓缓响起。“难得你有此心思，为师甚感欣慰。也罢，早去早回，这五百下品灵石便留做用途。”
落凡身形一动，上前一把截住丢来的灵石袋。面色一喜，接着恭敬一拜道：“多谢师尊！”
得了灵石落凡是再不做停留，心里想着如今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将该做事一件不拉的完成，否则必生变故。
这剩下要做的便是去一趟‘客随来’。当日那赵辰劫杀自己，‘客随来’说不得也有些联系，自己说什么也是姬长老的弟子，这祸害同门劫杀客卿长老弟子的罪责怕是不轻。这吕青定是脱不得干系，我却正好利用一二。
心中思量既定，落凡是已然出来枯叶谷直奔五指峰而去。
此时的五指峰，每月集会已过，如今是冷清了不少。不过依旧是有一些四代的三代的弟子，三三两两进进出出。
“去，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出来！”落凡身形刚站进‘客随来’的内堂，那上来迎客的伙计尚还没有开口，便被其扬手一指厉声叫道。
伙计一听这话，又见落凡一副凶狠模样，以为是什么狠角色要寻他‘客随来’的麻烦。但是定眼观瞧，却见此人不过十余岁的年纪，虽说摆出一副凶恶之态，但依旧稚嫩的狠。又见此人模样似乎有所熟悉，眼珠子不禁又是一转。
那伙计原是灵剑宗内弟子，考核通过之后修为便始终没有长进，三年内门比试也是连连落败，后来便被发配到宗门内的商铺做起了干事。
虽说修为只有凝气期两层的境界，但在‘客随来’这地界上，便是他这种小厮宗内多数之人也都要给些面子，见面也是客客气气。毕竟多数的门人并非是以宗门发放的修炼资源为生，除却那些个有些名望的。多数还得依靠自己，而‘客随来’在这当中便充当着弥补资源不足的角色。因此门内之人多是巴结，少有扰乱者。
那小厮前些日子，因一少年的事被掌柜的责罚了半个月的灵石工钱，一肚子的火至今都存着。是恨不得将那少年生吞活剥，方解了其心头之恨。
此刻见到落凡顿时脑中一个机灵，心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这臭小子竟然又来了。今日便看爷爷我如何收拾你！
“掌柜的今日不在，你有什么想要的或是想卖的都拿出来吧。我这儿帮你观瞧！”小厮这话说的跟木头人一般无二，脸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直接把落凡给回绝了。
落凡一听此话，哪里不知道这小厮心中所想，当下冷冷一笑，向着那小厮猛的一瞪。“那现在呢？”
落凡话还没有出，凝气期十二的修为微微外放，强大的灵压如同一块巨大的山石，直压的那小厮双脚发颤是面无人色。
这小厮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哪里见过这等角色。额头上的汗水是犹如雨淋，心脏怦怦直跳，喉头不住的吞咽神情是害怕到了极点。
落凡这边话音一落，小厮一个不稳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忙爬起来看都不敢看落凡一眼，赶忙就往内堂跑去。
堂内的吕青，此刻正是喝着茶悠哉悠哉。那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见到吕青舌头立马打结吞吐道：“掌．．．掌柜的，外．．外面．．．．．。”小斯这番话才出了一般，吕青便有些厌烦的将其打断，神色有些厌恶道：“什么掌掌，外外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老他娘的来麻烦老子，常有，你他娘的到底还能不能干！”
常有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是其还是努力的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掌柜的，你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
“哼！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吕青面色一横，丢下话拂袖而出。他气不是店内来了客人，而是常有打扰了其兴致，因此心中极为不爽。
“什么人，敢在我‘客随来’的地界上撒野！把名字报上来！”吕青此刻尚是怒在心头，因此人还没有到大堂，话便已然出了口。听其音，似有不悦之意。
“是我！吕掌柜应该还没有忘记吧？”落凡冷冷开口，盯着大步而来的吕青神色有一丝深意。
吕青一见到落凡，神色顿时一惊再看落凡的修为，心中竟犹如翻江倒海。此子当日不过凝气期第七层的修为，如今才去短短半月竟到了这般地步。不说这半月之内的造化，此子身上也定然存在着惊天之秘。不过这吕青其毕竟是心机深沉之人，眼前这少年今日能这般无所顾忌而来，定是有恃无恐。
当下眼睛微微一眯，故作思索之状道：“记得，当日阁下为灵器而来，不过后来那灵器让赵辰道友买走了，不知今日阁下是所谓何事？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吕某定当全力为之！”吕青故作恭敬之态，然心中却另有思量，只作暗暗观瞧。
落凡见吕青拱手礼拜，心中不由的一笑。这赵辰与‘客随来’一丘之貉他心知肚明。不过吕青这话，倒是把自己给撇的一干二净。
当下心中略一思量，垂眉低脸道：“哦？不过当日赵道友截杀在下的时候，可是说受的是‘客随来’的命。不知此话要是传到掌门那里或者是姬长老哪里，这‘客随来’不知能否风平浪静！”
“笑话！”吕青提了提声音。顿了顿，其接着说道：“那赵辰为了一己之私什么事干不出来，其名声在宗门内是人尽皆知。他截杀道友，栽赃我我‘客随来’不过是小儿把戏，！阁下不会看不出来吧？再说，我‘客随来’正经做买卖那是在宗门内有目共睹的！”吕青是字字珠玑，他早就料到落凡会有此一说，因此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把赵辰给撇开关系，如今听得落凡依旧拿赵辰当令箭，心中一动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是出口成章。
落凡被这一痛义正言辞，驳的是哑口无言。心中暗暗一惊，看来这吕青确实比之赵辰要城府深的多。不过这吕青的回答却是一点都没有出乎其意料，而若是其表现出一副是其所为且处变不惊的态度的话，那么这吕青便真的叫其感到害怕了。因为这样的人，心思实在太难猜透。而他今日既然敢来，那么便不会就这点口舌手段。所谓，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
“呵呵！是啊，吕掌柜这般衣冠楚楚之辈，又怎会是与那赵辰一般作奸犯科的奸诈之人呢？而此话若非是那赵辰口中脱出，我也是实难相信！”语毕，暗暗观瞧。
“既然阁下不信，为何今日到此？莫不是觉得我‘客随来’好欺负不成？”听到落凡骂自己是奸诈小人，吕青嘴角微微一抽，神情暮然一变似有怒火。
见到吕青神色有变，落凡心中暗笑：如此便可乘胜追击。当下扬手一挥手中莫名多出一个储物袋。不紧不慢道：“那赵辰当日杀我不成，却是没想到暗处还有一人伺机而后。不知吕掌柜想不想知道那赵辰的储物袋中有多少关于‘客随来’的东西！”
吕青听闻落凡的话，神色顿时就有变化，当日赵辰是他所杀，也是被其踢下断指峰。这少年跳崖没有死，那么得到赵辰的尸身便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此事干系甚大却是需探明虚实。
“阁下既然已经握有令牌，何不把令牌拿出来让吕某瞧瞧，我‘客随来’若是真做了这等泯灭天良之事，宗门自会惩戒。”吕青此话说的有些大义凛然，但也是一副死不认账的态度，他赌落凡的储物袋是假的。
落凡冷冷一笑，心知此人算计果真非同一般，这储物袋确实是假的，不过落凡既然能拿出来，那么假的便也要让他真一回。
“吕掌柜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这储物袋既然阁下以为是假，那么稍后在下去一趟言道殿，当着众位师兄弟与掌门长老的面亲自打开，到时候烦请吕掌柜亲自与掌门与我师尊姬长老辩驳，也好让众门人见识一下阁下的巧舌如簧！”
落凡的话一说完，吕青的神色再次出现变化，这一次不是嘴角抽搐而是整张脸抽搐。其目光闪烁的盯着落凡手中的储物袋是阴晴不定。
此刻其倒不是在赌这储物袋到底是真是假，因为此事一旦闹到掌门那里，在以此子客卿长老弟子的身份一般搅和，自己就是白口也是枉然。而这小子既然来到这里，说不得不过是想讨些好处罢了。
见吕青一时没有说话，落凡心中一笑，暗道：差不多了。
似思量了许久，那吕青原本铁青的脸瞬间变得缓和，其无意中握紧的拳头也是微微放开。接着换上一开始的温和之态开口道：“阁下今日来‘客随来’应当是谈生意，并不是来找事的对吧？”
落凡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一改方才咄咄逼人之态换上一副平和之态回应道：“吕掌柜，果然是生意人！”
“里边请！既然是做生意，那当然是要边坐边聊了！”
“客气！”落凡缓步上前，随着吕青的手势步入内堂。
两人坐定，吕青唤人倒茶。茶香满溢，那吕青率先开口道：“开个价吧！只要我吕青给的起！”
“痛快！”落凡捏起杯环，缓缓的将茶杯放到嘴边先是小闻了一会儿，接着微微吹气，等到将杯口的茶叶吹至一边，然后轻轻一呡，最后再将茶杯缓缓的放置原本。
这一幕落在吕青眼中，其眼角微微一颤，一道杀机稍纵即逝。
“一千块下品灵石，外加一百颗化血丹！”落凡闭着眼，细细品味那茶的味道。
“落道友真会狮子大开口，这跟抢有什么区别？”吕青面色一变，怒道。
“怎么，吕掌柜这是要后悔了么？难道只许你官兵放火，就不许我百姓点灯？你‘客随来’平日里压榨暗地抬价的事还少么，今日落某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见到吕青怒言，落凡也是不退一丝，神情沉着如坐泰山。
“你．．．．．简直岂有此理，就不怕吕某不顾师门之威先行灭杀了尔，到时候死无对证宗门能拿我何？”吕青眼中的怒火简直要烧将出来，他说这话时，其一身筑基初期修为轰然而出，强大的灵威是直扫的落凡衣衫翻飞，脸上隐隐有些生疼。
“吕掌柜，你是聪明人！落某今日既然敢来，难道会怕你‘客随来’的手段不成？莫说是你吕执事筑基初期的修为，便是再上一层，落某今日也照吃不误。”落凡心中早就知道这吕青不会痛快认账，因此便直接将底牌也给其掀了。吕青这种人，只要让其有所顾忌便不会突然发难，毕竟此人甚是精明，时常会权衡利弊。
听着落凡这方话语，有见落凡这方稳坐钓鱼台的态度。吕青猛的握紧了拳头，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闭上双眼一身修为又强行收了起来，神情变得有些妥协道：“既如此，烦请阁下稍等片刻！”
落凡这话确实是正中了自己的要害，如果自己没能灭杀了此人，那么等待自己将会是更加恐怖的责罚。
不多时，当吕青重新进入到内堂之时，手中已然多了两个储物袋，他将两个储物袋往落凡面前一扔开口道：“这是阁下要的东西！”
落凡伸手一抓，两个储物袋握在手中，接着神识一扫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其收入囊中。
“且慢！阁下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吕青抬手拦住欲要夸门而出的落凡，神色冷冷道。
“吕掌柜，莫不是真以为在下身上真有那赵辰的储物袋！”落凡似笑非笑的看着吕青缓缓开口道。
吕青面色一阵抽搐，落凡的这个回答虽说在其意料之中，但是这也是其最不愿意去接受的一个答案，因为这表明了，自己这一刻是彻彻底底的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孩，无论是心机还是胆色，他都败给了落凡。这对于他这个一直以精明，著称的人来说，在其最擅长的地方输了，那么不仅仅是心性，便是自己的道心也将有所缺陷。
吕青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放下阻挡落凡的臂膀，目中不在似先前那般杀机满布，而是变得平和。其神情也是，看向落凡是由的一笑。
只是这个笑，意味深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