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初露峥嵘 -- 第19章 低调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已经分不清该是喜是悲。
从我接到小贾的电话要我自己来环宇网吧那刻起，我的心里是充满了恐惧的，面对着这帮混子，我实在是太被动了。
然而，听到吴帅落在他们手里的时候，我觉得我不能置之不理，和小贾的仇是我俩之间的事，和吴帅没有关系。
总是看到美国大片里上演着一幕幕的个人英雄主义大戏，孤身勇闯虎穴龙潭，一人单挑匪徒，最终捣毁对方巢穴，安全脱身，甚至抱得美人归。天知道这些事在现实生活中能发生几次？
而就在十分钟前，我这样做了，虽然我极力掩饰着不由自主哆嗦着的双腿，还不时的用喝啤酒壮着胆，但我依然在小贾给我下了最后通牒的时刻，心里茫然不知所措，犹豫着是该退一步用屈辱来换取小贾的原谅，还是豁出去干他，爱咋咋地！
我承认，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不是轻易能下得了决心的。韩信的胯下之辱，武松的血溅鸳鸯楼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头脑里不断闪回着这个场景，我不断地推演着如果当时小贾没有接到那个电话而退走的话，我会最终选择怎么做。
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雨点般的拳脚，撕心裂肺的惨叫，闪烁的警灯，铁青着脸的警察，哭泣的母亲……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就一阵寒意，冷不丁的会打一个哆嗦。
什么热血英雄，什么冲冠一怒，他妈的头脑一热之后的后果，谁经历谁知道！
我走过去搀起了蹲在角落里的吴帅，“哎呦，慢点，疼，慢点！”吴帅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我的肩膀，挺吃力地站起身。
吴帅嘬着牙花子抬头问了我一句话，当时我就崩溃了。
他问我：“小东，你瞧瞧我的脸上没受伤吧？”
帅锅就是帅锅，都啥时候了还担忧着自己的颜值，我也是服了。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几个人走进了网吧，我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三个人影闪进屋来，一个胖子、一个光头、一个留着马尾辫，每人手里都拿着钢管或是木方子。
我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你们啊！”
“怎么样？”赵涛一步跨过来，上下打量着我和吴帅，“受伤了吗？”
“我没事，帅帅受了点皮外伤。”
“那就好，你给我打了电话后，我赶紧联系了涛和耗子赶过来，还好，还好，你俩没出事！”胖飞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我说胖飞，你也该锻炼锻炼了，这才跑了一百米你看你喘得！”赵涛摇了摇头。
“一边去，我这是激动！”
“操，你激动个毛啊？”赵涛不屑的说道。
“咦？小东，小贾他们怎么没影了呢？”胖飞诧异的问道。
我简单地讲述了一下经过，并且根据小贾接的那个电话所听到的只言片语，猜测了小贾收手的原因，一定是他的大哥让他不要瞎嘚瑟。
这年头，流行的是啥？低调内敛！
越是大混子越低调，只有小混子们瞎bb，逮谁就吹嘘自己砍过几个人，和哪个大哥关系倍铁，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自己是道上混的，而且还混得很好。
就像前些天，山西晋城的那个黑老大程某出狱，手下竟搞了个百人列队，身着黑衣，鞭炮齐鸣，豪车云集，摆宴聚餐的酒店紧挨着检察院和公安局，这是什么节奏？这就是作死的节奏。
结果怎样呢？四天之后，这位程某便被警方以涉嫌扰乱公共场所秩序，再被刑事拘留，还扯出了对其减刑的质疑，专门成立了调查组进行调查。
我就纳了闷了，你确定这些小弟不是合伙来坑老大的吗？
而精明的老大们，尤其像李大响这样的老混子，深深地意识到抓经济才是硬道理。有了挣钱的产业，有了老婆孩子，有了一个温馨的家庭，在他的心里，过去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再也不值得回首去留恋了。
混的时间越久，便越有一种要挣脱的感觉，想和不堪回首的过去一刀两断。
但已经深深地烙在身上的标签真的就能说撕掉就能撕掉的吗？就像宋江、林冲和武松脸上都被刺字发配，即使当了梁山的头领，招安成了正规军，那脸上的印记依然不是被人们所嗤笑。
对于这点，赵涛深表赞同。
赵涛沉默了半晌，淡淡的说道：“这事就这么了结了也挺好。”
我笑了笑，点着头说道：“涛说的也对，不过，我不欺负别人，但别人也别觉得我好欺负，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事出了，我就奉陪到底，是骡子是马咱就拉出来溜溜！干的过就干，干不过，好，二话不说，打掉的牙我自个往肚子里咽。”
众人瞅着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诧异。
也许，正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感觉到了我的变化，开始用一种新的眼光瞧我。
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对我的影响确实很大，既然我不能去改变环境，那么我就必须去适应环境。
“呵呵，不说这些闹心的事了，有个喜事你们都知道了吗？”赵涛说道。
“啥喜事？”
“咱们班的班花邹晓萍明天晚上结婚请客！我也是昨天才接到的电话。”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心里都是一阵子的失落。
而胖飞两眼呆愣，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心中暗恋的女神出嫁了，是该替她高兴呢，还是该替自己悲伤呢？
我瞅着胖飞，猜他心里一定挺纠结。
“随多少啊？”
“一千呗，老规矩！”
在老街坊饭庄和小贾那一仗，挣的一千块钱在兜里还没捂热乎，就要飞出去了。
“我先回家休息了，明天晚上咱们一起过去。糟了，我的自行车还在胡同里仍着呢，不知道丢了没！”我站起身，挠了挠脑袋，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走过胖飞的身旁时，我十分同情的瞅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胖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挺住！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呜呜呜……”
我摇了摇头，顾不上身后胖飞真情的流露，往家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