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008 一人，一狗
姜乐跟赵莉莉并没有在厕所里干柴烈火整起来，虽然只要姜乐想，赵莉莉肯定不会拒绝，但姜乐一向是个以事业为主的男人，下午还有活儿干，不能把体力浪费在娘们肚皮上。
再说，有了钱，啥样的女人得不到？
出了游戏厅，姜乐直接打车回家，路过民工街还买了点熟食和两瓶牛栏山。
“乐乐，叔说你一句，你别不开心昂。”国叔和姜乐相对而坐，如同一对父子，唠嗑吃饭。
“你说呗。”姜乐随意回道。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办事儿’的时候，真的太吓人了！”国叔一口闷干了白酒，姜乐很有眼力劲的给他续上，乐呵笑道：“办事不吓人，能叫办事吗？”
“年轻人啊，有点血性和冲动能理解！我也年轻过，不吹牛逼，那时候我比你还野蛮！你知道我年轻混的时候道上外号叫啥么？大炮！我火力猛，马力杠，谁见到我不得叫一声炮哥？敢惹我，直接一炮干他！！”国叔两杯白的下肚，面红的跟关羽似得，就开始夸夸其谈。
“呵呵，炮哥，你现在的炮还有子弹么？”姜乐龇牙问道。
“滚犊子！我的子弹全浪费在女人身上了！哎，叔跟你说啊，男人在没事业之前，最好少在娘们身上折腾，太他妈浪费精力了！”国叔由衷而叹。
“你看我像是那种没控制力的人么。”姜乐斜眼看着国叔。
“像，我看你每次回来看辛巴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汪汪！”辛巴正趴在桌下吃剩的，此时听到国叔的话非常不满的叫了两声。
“你看你看，辛巴对你也有意思，哪天我不在了，你们两可以真枪实弹试试。”国叔哈哈大笑，脸上的皱纹全挤在了一块，典型的为老不尊。
“去去去，我对狗可没兴趣！”姜乐摇头失笑，和国叔唠嗑是他平日里不多喜好之一，缺少父爱的他，在国叔身上找到了那么一点有关于家人的温暖！
“原归正传昂，你早上干啥去了？！”国叔停下夹菜的筷子，抓起白沙丢了一根给姜乐。
“你都说办事了，还能干啥。”姜乐不以为然的叼起烟，狠狠的裹了一口。
“砍人呐？我都听说了，前头民工街散彩游戏厅是不？”
“嗯。”
“啥恩怨？”
“叔，这你就别问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来，走一个！”姜乐举起酒杯，碰撞闷了。
“乐乐，你见外了！我在你这住了三年，你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没有深仇大恨，你不会做这么冲动的事。再说，就凭你喊我这句叔，咱俩也算自己人是不？一个人呐，总喜欢把事闷在心里可不好，拿出来，摆桌上，晾着，要还不顺心，再整两杯，大老爷们，什么事儿过不去？”
姜乐一愣，不由多看了国叔一眼，觉得这番话不像是从他嘴里能说出来的。
思索片刻，姜乐深吸一口气，就准备把事儿跟国叔托个底。
“咔咔…”
房门开了，一个半头白发，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看见姜乐和国叔正在吃饭，不由皱起了眉头，随后拖着沉重的脚步走来，一屁墩儿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还很随意的拿起姜乐的酒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脸上挂着笑容，不知道多快活儿！
“咋还吃上了呢，我让你坐了吗？”姜乐眉毛一挑，冷笑道。
“啥玩意儿？”中年人夹菜的动作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看着姜乐。
“我说，我他妈让你坐下吃了吗？！”姜乐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行啊，姜乐你混的牛逼是不是？自己亲爸都不认识了？！”中年人哑然一笑。
“我亲爸早死了，你哪来的滚哪去，我这儿不欢迎你！”
“小逼崽子你再说一次试试？”中年人拳头握起，身子隐隐有些颤抖。
“我说，我爸死了，你给我滚，滚知道吗？来，看着我的口型，滚！！！”姜乐指着自己的嘴，瞪着眼珠子说道。
“啪！”
中年人把酒杯往地上一摔，豁然起身，一拳干在姜乐脸上，愤怒道：“我他妈今天打死你个不孝子！”
“来啊，我要是还手，我就是狗杂种！”姜乐偏过头，直起腰杆子，目瞪浑圆的回道。
“你就是个杂种！！”愤怒的中年人抓住姜乐脖领子，就想揍他。
“哎哎哎，哥们儿，有事好说有事好说！”国叔起身拦住中年人。
“你手撒开，听见没？！！”
“你看乐乐都二十出头的人了，你再打他，合适么？”国叔苦口婆心的劝道。
“哎，你这人咋回事儿，我是他爸还你是啊？咋逼逼叨叨个没完？”中年人说着，随即看向姜乐嘲讽道：“咋滴了，亲爸不在，随便找个人过来当爹伺候呢？”
“对啊，要你管？”姜乐冷笑呛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姜乐，你JB就是一白眼狼，和你妈那破鞋一个德行！！”中年人指着姜乐的鼻子破口大骂。
“没错，我就是白眼狼，我读书的时候我妈就跟别的男人跑了，要不是我去打童工赚钱替你还赌债，你他妈现在还能用手指着我鼻子骂？！啊！！”姜乐一脚踢开板凳，咆哮道。
“该！谁让你是我儿子？这就是你的命！！”中年人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愧疚，理直气壮道。
“妈的，是命我认了！但是姜东，我告你，从今儿以后，咱俩不是父子了！！”
“哎，我说你是不是有点赛脸？你他妈的命都是老子给的，你说不是就不是？！”中年人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在你欠债跑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开始，你就不是我爸，因为你不配！！”姜乐点了点中年人的胸口，一字一顿说道。
“乐乐，别乱说话！”国叔面色着急的拉着姜乐。
“话我撂着，晚上我要回来要看见你还在，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姜乐丢下一句后，大步走出门口。
“姜乐，我是你爸，就一辈子是你爸，你别想把我从这里赶出去！！”
身后传来的话让姜乐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的踢开了大门，直接走了！
但刚过一个弯角，姜乐猛地靠在墙壁上，慢慢滑落，抱头痛哭。
是的，他很难过，真的很难过，没有一个人喜欢摊上这么一个父亲，也没有一个人喜欢和自己的亲爸吵得面红耳赤。
可是这一切，姜乐有办法控制吗？
没有，他只能和三年前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舔自己身上的伤口！
巷子里不断有行人路过，都被痛哭流涕的姜乐吸引了目光，可他们没有停下脚步，也没问其原因。
只有一条狗，蹲在姜乐面前，吐着舌头，舔着他的手，嘴里不断轻声叫唤，似乎在安慰姜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