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过了十息之余，得通令顾长风才踏入柳家庄。
见此豪华庄园，本气氛甚怒的顾长风，不经暗叹连连。柳家势力名不虚传，底涵要比想象中深厚得多。
进入庄园并见一名中年男子，此人见了顾长风后抱拳一拜。“顾道长，家主已在恭候，请！”
顾长风点了回礼，“前方引路！”
中年男子指引下，穿过三条院子，于一主殿前停下。
顾长风整理衣裳后，走入主殿，一扫前方上首，见其坐有一人后抱拳道。“白鹤宗顾长风见过清风道人。”
上首男子正是清风道人柳南山，扬州实际掌控者。
“顾道长大驾光临，另寒舍蓬荜生辉。来人沏茶上座。请！”
顾长风坦然而坐，喝茶三旬，“好茶，若凭道没有猜错，定是铁观音。”
柳南山哈哈一笑，“顾道长见识非凡，没错这正是铁观音。”
“哎！”顾长风忧叹一声，“柳道友，可否施舍百斤茶叶给我。”
听闻百斤茶叶，柳南山皱起眉头，心道扬州盛产茶叶，整个九州赫赫有名，此人却前来讨茶不知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于是乎干咳一声。
“顾道友开这玩笑作甚，莫非另有疑难。”言下后目光一闪，等待顾长风作出回答，柳南山着实想不出其中玄机，但可以肯定，绝非讨茶简单。
顾长风一抹下额长须道:“柳道友不知，我青龙郡年陈不好，数不尽丹草灵药尽数枯萎，更别谈茶叶了，我宗上下长老，巡查多日无果，如此下去恐怕要饿死无数凡人，就连气运浑浊黯然。请柳道友出面。”
柳南山表情凝固，作为扬州主宰，守护扬州苍生是重任。迅速站起身来。“竟有这等事，前面带路，本主亲自同你前去，事不宜迟，即刻动身，道长稍等，待我吩咐府上。”
柳南山转身走入后屏，一女子缓缓走来，“夫君！此行且要多加小心，不知为何，我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女子有所担忧，让柳南山心情凝重起来。心里暗自揣测不会是她吧！
“娘子鸣儿近来可好！”听闻柳南山此言，女子微微一惊，似有些慌神。
“鸣儿他很好，只是总感觉他……”
提到这，柳南山陷入惆怅！“希望他能走上正道，莫行他父亲之路。此行恐怕有些时日，你要好生照顾他。”
女子怯身点了头，柳南山抱着女子吻一额头，“没事的，我很快回来。”
“夫君！”
“别说了，没事的…”
“我送送你吧！”
两人走出庄园，顾长风早已在外等候。
远去的马车，渐行渐远的背影，虽不是黄昏，却有暮色神伤之感，或许穆慧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一只麻雀飞过青山，落在一谷中枝头上，喳喳叫个不停，山谷有一瀑布，水流惊骇而下，若细看涟头坐有一人，是一女子，她身穿灰色道袍，右手握一执杖，忽然女子睁开沧桑的眼眸，麻雀拍打起翅膀落在女子肩膀上。
女子伸手抓住麻雀，拔下麻雀脚中纸条。看了一眼后，顿时疯笑起来。
“哈哈哈！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柳南山负心人，我要你后悔，负出我曾经受过的万倍代价。”
女子喃喃自语，似回到那段挥之不去，盘绕在心头的记忆。
那一年冬天，江南飘起了雪花，天怒人怨，压倒树枝灌木无数。
雪地里的她，双脚被冻的赤红，脸色苍白，依稀能看到冰霜垫积。
这一年北方颗粒无收，无数灾民涌向江南，路遇途中饿死无数。
一家五口艰难行走雪地中，只希望能讨口饭吃，能有心好人借几件衣裳。
无奈天道础狗，事态凄凉。三天三夜后，一家五口依次倒下。
只剩下她在前行，她又冷又饿，眼神恍惚，只希望能有路人伸出援助之人。
渐渐的，她绝望了！
渐渐的，她累倒在地！
她在迷糊中看到一个老人，在向她招手，告诉她“人生苦难频频，孩子睡吧！睡一觉就有饭吃，睡一觉就有阳光，睡一觉就是新的人生。”
她很想闭上眼睛，她知道死神之手已临近，若上闭上眼，可能永远睁不开了。
她咬牙坚持，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累到最后一刻，双眼之火将要熄灭的刹那！
一只手把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她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一副文质彬彬的轮廓。只见一只温暖的手按在她额头，渐渐的不在寒冷。
这一刻她看清了！这一刻她感动了！
眼前这个男人，如同神灵一般，给她最后的希望。
“别说话，我带你走。”男子平静道。
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他抱着她腾空而起，不知飞了多久。
她听着这个男人的心跳！
她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温暖！
这一刻…
她死去的心，悄然而回。
两人在一间山中小屋前停下，一个光圈将小屋包裹在内，让雪无法飞进屋子。
她在想到这就是是神仙，儿时曾听到有关神仙的传说，那些只有老人口中，才能听闻的神仙，如今近在眼前。
或许……
这一场雪下了很久，足足有一月，这一个月里，她很虚弱，有他的陪伴也许是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经管一个月里，他从没说过一句话。可在她眼里，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一切。
他的身影深深印在她心中，成为一份刻骨铭心的温柔。这天她走出小屋，这是她一个月里第一次推开房门。
屋外的他盘腿坐在那，双目紧闭。他不说她也明白，他是神仙。
“你身体还没恢复，别轻易走动。”
他开口了，她内心泛起一层层波浪。
“你叫什么名字？”她终于开口问了。
而他沉默了许久，才冷冷开口:“我姓柳！”
她微微一愣，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没正眼看过她，不过她不在乎，她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足够了。
“谢谢你救了我，我姓李名如烟。”她终于开口把名字告诉了他，可他却不为所动。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三个月里，这个男人始终盘坐于院中，从没动过丝毫。
而她每天都做饭送到他身前，日日如此。经管他从没吃过一口，而她不思疲倦，对于她来说，这就是最幸福的事。
直到有一天…
晚风吹过，撩起一束飘逸长发，李如烟望着群山，她在等他，三天前的离去，直至如今未归。
“或许他离开了…
不！
不会的，
他一定会回来！
一定会！”
李如烟拿着一朵花，一瓣又一瓣掰着，“他会回来，他不会回来，直到最后一瓣，他会回来。”
果不其然，天空中一朵彩色云儿缓缓落下，直到小院前。
“他真的回来了！”
他向李如烟走来，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这一刻她的脸红润了，这一夜她没拒绝，这一夜云雨。这一夜情之深。
第二天他离开了，不辞而别，没留下任何言语。
她深信，他会在次回来，
她一直在小屋外等，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而他从未归来。
直到第十个春秋，那个身影一直未归。
记忆里的雪！记忆里的身影！本以为这就是一生，却让她先白了头。
空荡的群山，情谅的庄严
上弦月弹奏清歌奄奄
谁看到悲的烟金杯玉盏
却无人叹息曾经拥有
往日故友寻难见只剩思念
拂尘掠过空间
有谁来读这孤独感散不尽留恋
生死注定烟消云散
想曾经往日昨天孤独是晴天
和那记忆里的画面。
她心中那份情，慢慢变成一道利剑，刺得她痛彻心扉。
无悔崖，来往之客，一念并是一辈子。冰冷的碑文，她缓缓走到崖前。
泪水顺着她的记忆，滴滴落下深谷。
终于她纵身跳了下去，与那份雪中记忆共同结束。问世间情为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