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中岁月 -- 第十九章：该来的，终究会来
时光宁静，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凌尘除了修炼，唯一的事就是陪着凌衍熙，随着他的陪伴，凌衍熙的心境似乎有所好转，虽时常发呆，不过却不再偷偷泣咽。
“熙儿，想什么呢？”院落中，凌衍熙坐在石凳上小手撑着下巴，愣愣的看着远处，这时，凌尘从屋内走出他轻抚着她的秀发，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想爹爹了。”凌衍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嗯，我们离开也有半年了，不知道义父他过的怎么样，等我们有空了，我陪你一起回南城。”凌尘点点头，说道，倘若不是古剑宗有规定，弟子不可随意外出，他想明天就带凌衍熙回去。
“好。”凌衍熙轻声应道，说完后，她眼神带着迷茫，再一次沉默了。
看到此处，凌尘的心如同被划了一道口子，让他感觉很疼，他多想看到那个整天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熙儿，那个古灵精怪，对着他吵吵闹闹的熙儿，可至从那件事之后，她就没怎么笑过，她变得沉默，她眼中的迷茫，如同古剑峰清晨散不开的雾，同时也成了凌尘心中难以愈合的痛。
叹了口气，凌尘没有说话，他摇着头离开了院落，顺着小道他去了寒潭，来到寒潭他没有下去，而是一个人来到寒潭边的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抬着头望着天空，许久，他发出了叹息。
天空，无云。
就连清晨的雾，也随着太阳的升起而逐渐散去，阳光撒下，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落在古剑峰上，落在凌尘身上。
凌尘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闭上眼，开始了修炼，这时，在古剑峰外，那即将散去的云雾之中，有一群白鹤飞过，那拍打的翅膀，因用力而散落了一地羽毛，随着风，落在了枝叶，落在了寒潭，落在了凌尘的肩。
凌尘睁开眼，看了看寒潭因羽毛飘落而泛起的丝丝涟漪，伸手拿起了他肩上的羽毛，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后，将它扔了出去，顺着风，不知落在了哪里。
落了一地的，忧，婉转了一地的，愁。
谁是谁的邂逅，谁为谁在忧愁。
雨后，
谁的笑容，散了这雾霭，渲染一幅隔世离空。
凌尘，再一次闭上眼，这一次，他没再睁开，在这淡淡微风中，那隐约的一点愁绪，仿佛被散落在了一旁，留下的，是如寒潭的宁静。
不知何时，毒辣的阳光已然笼罩了峰顶，凌尘睁眼时，已经是正午，他起身往居所走去，打算回去为凌衍熙做饭，那傻丫头，从来没生过火，若他不回去恐怕会饿的呱呱叫吧，凌尘一想到凌衍熙那副苦憋的表情，不由的笑了笑。
不久，凌尘回到小院，第一眼他朝屋内看去，可似乎并没有凌衍熙的身影，这一刻，他的心突然咯噔停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熙儿，熙儿，你在么？”凌尘着急的往屋内跑去，可刚进屋他却愣在了原地，屋内很凌乱，所有的东西似乎被人故意翻过，丟在了地上。
“有人来过……”第一时间，凌尘知道有外人来过，房间有拉扯的痕迹，并且在床边他还发现了一渍血迹，这血快要凝固，似冷了许久，凌尘的心一惊，脑中闪过一幅令他心溃的画面。
他平静的面色，第一次有了变化，在平淡中笑了起来，越笑越癫狂，他眼中似奇异般流过一丝异彩，“最好这不是她的，否则，不管你是谁，你都得死。”凌尘笑声中，发出如同瓦瓷摩擦的声音，这声音因其用力而变得嘶哑，令人听来竟然毛骨悚然。
凌尘走出房间，以极快的速度跑出了院落，在他心中已有了答案，抓走凌衍熙的人，多半与罗勇有关，虽然他不知道罗勇是什么背景，不过其背景绝不简单。
现在他要去的是考核殿，在宗门内与他关系亲近的，如今看来也只有严松了，而且以其执事的身份，料想知晓的事，要多许多。
“老严，老严，快出来，我有事找你。”凌尘匆忙的来到考核殿，吼起来。
“疯小子，你又来我考核殿大吵大闹做什么？”严松从考核殿走出，他看向凌尘眉头微皱道。
“我有事要拜托你。”凌尘着急开口，“此事有关人命，希望你能帮忙。”
“什么事，说来听听。”见凌尘神色紧张，严松也重视起来，他问道。
凌尘将前几日的事情告诉给了严松，严松听后眉头似乎扭在了一起，他沉重的说：“你小子怎么不考虑后果，你知不知道罗勇是谁？他是武绝城，城主的儿子，如果光这一点，在宗门还好说，可其哥哥更是宗内的核心弟子，其权利相当于一般长老，你砍了他双手，他哥哥罗政岂会善罢甘休？”
“那又如何，动我妹妹，纵是这天，我也要撕了它。”凌尘不加掩饰的说道，他目中执着愈发浓厚。
“唉，你小子性格正合我胃口，罢了，我陪你走一趟，看看事情怎么解决。”严忪叹了一口气，说道。
“多谢。”凌尘抱拳谢道。
严忪拍了拍凌尘肩膀，“还这么见外，走吧，随我一起。”说完，严松领着凌尘往内门深处走去。
内门深处，是一块禁区，非核心弟子不得入内，除此之外，只有长老级别的才可进入。
“是什么风把你严长老给吹来了，这可不常见啊。”严忪带着凌尘来到一处楼阁，刚进去就见一少年坐在哪里，他神色淡然，仿佛是在等候着他们。
“罗政，看来你是在等我？”严忪一笑，也不客气直接在罗政的对面坐了下来，凌尘也跟着坐下。
“不，我等的是他，我可没想到你会来。”罗政说话时，将目光看向了凌尘，在他眼中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是你抓走了熙儿？”凌尘开口问道。
罗政摇头，“是我弟弟，不过我知道，同样的，我需要一个说法。”
“你斩我弟弟双手，怎么说？”
凌尘冷冷道：“他活该，倘若他不是触犯熙儿，我也不会斩他双臂。”
“是么？那如果那人是我呢。”
“结果，一样。”
“呵呵，一样？你确定，要知道我的修为在剑者六阶，你会是我对手？”罗政阴沉的笑道。
“你可以试试。”凌尘目光扫在罗政身上，那股寒气仿佛随他目光散了出去。
罗政看时，心中竟然有一丝悸动，这一点在他认识到时，不由大惊，“我竟然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心中不解，他看得清凌尘的修为，剑者二阶，与他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可为何能令他心神一动。
“呵呵……”罗政微微一笑，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悸动，“试就免了，你还没有让我出手的资格。”
凌尘愣了一下，随之也是莫名的一笑：“没资格……好吧，暂时，我信。”
看着凌尘古怪的神情，罗政的脸色刷的阴沉了下去，仿若寒霜撒在他的脸上，他怎能听不出凌尘语气间的嘲讽，“两位，请吧。”当下，他下了逐客令。
严忪一见，对方既然不愿，那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也就拉上凌尘离开了，而凌尘在离开时，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在阁楼的窗户他往不远处的一个院落看了一眼，也正是这一眼令他心脏猛地一跳。
“熙儿……”他有一种直觉，凌衍熙就在那个院落。
“小子，看啥呢？”严忪见凌尘迟迟不走，喊道。
“没什么，走吧。”凌尘恢复神色，摇摇头，向前踏出一步走去。
严松若有所思，在原地停留了一秒，见凌尘走远，也跟了上去。
夜，弥漫月色，在星空中点缀着数点星光，此时，凉风习习，在黑暗中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罗政的阁楼顶。
他一头黑发随风飘散，目光在黑夜中如同发亮的星辰，不过此刻，他的眼却冷漠如冰。
“熙儿，等我。”他是凌尘。
那心脏猛地一跳，让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去试试，哪怕其中的几率近乎为零，他也要试。
为了她，凌尘宁愿付出一切。
因为，此刻他的一切，都是一个女孩给的，而那个女孩在他眼中，就是一切。
黑夜，总是暗的，即便有光，也让人感觉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漂浮着一层朦胧的质地，迷幻了眼睛。
在一处院落，有着光亮，似萤火般忽亮忽暗，这时里面传来声音，“二少，你看这女的怎么处置……”
透过窗，隐约可以看见屋内有一个人坐在一张椅子上，他双手垂落在两侧，似乎袖子里没有胳膊，而在他的前方有两个壮汉，其中一个上前一步，询问道。
“怎么处置，嘎嘎，问得好，若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断了两条胳膊，我要将她蹂躏致死，不，我要让她跪着，求着我，让她死，哈哈。”少年大笑，他的声音阴暗，低沉。
“你们两个退下，去门口好好守着。”少年话锋一转，说道。
“是，二少。”两个壮汉点头应道，跟着就出了房间，于房门两侧站开。
两个壮汉的离开，让屋内的视线变得宽敞了一点，这时，少年起身往床边走去，在床那里有一道纱帘，少年一把扯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名少女，此刻少女似乎昏睡，她的脸有些红肿，嘴角有血，不过却已经干了，这血似流出很久。
“贱女人，本少好心请你一聚，你却推三阻四，嘎嘎，如今，还不是在我床上，虽然我手断了，不过一样可以让你欲罢不能，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堂，哈哈……”
少年说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他将身子低下，用嘴去咬住女子腰间的带子，准备用力将其解开，很快，他就解开，进一步，他又凑向了女子的脸，舌头微微伸出，准备一亲香泽。
少年越靠越近，女子仍旧昏睡就看少年快要得逞的时候，窗外一道银光划过，嗖的一声，那道亮光直接穿向少年。
“啊……我的舌头。”少年突得大叫一声，只见他的舌头一道鲜血猛地灌出，喷了一口，在嘴角缓缓渗落。
少年翻滚在地，那疼痛犹如钻心刀刃，在他舌头不断徘徊，“谁……是谁。”他嘶哑的吼道，面色变得狰狞恐怖。
“我。”一道声音飘来，丝毫不带任何情感。
下一刻，一道人影出现在少年跟前，这人一身青衫，面色冷漠，他看了一眼少年，没有说话。
“是……你，你……”少年目光骤然一缩，眼中的恐惧，不受控制的布满了瞳孔。
“呵呵，是我。”凌尘冷冷道，“你选吧，想怎么死？”
“不……不，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罗勇惊恐的说，仿佛恐惧已经麻痹了他的痛感，舌头的疼痛也难掩他的恐惧。
“来人，快来人啊。”他使劲的嘶吼，希望有人来救他。
“别喊了，门外那两个人已经先走了，你，我等下会送你和他们团聚。”凌尘淡然开口，语气异常的平静。
听了凌尘的话，罗勇仿佛一下子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脸绝望的倒在地上，他早就猜到门外的守卫多半被干掉了，否则自己喊了半天，怎么可能没有人来。
这一刻，他似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那是一把如血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