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十二章 骂阵引敌
完颜彻道：“只不知那壁州太守拓跋衡此刻是否便在关内。倘若有他在，那倒是件棘手之事，此人武功甚是了得，只怕在中州已无人能出其左右，当年圣君便是在此人手下吃了不少苦头，若能将此人除之，那攻破伏虎关、吞并壁州城便不在话下。”
完颜洪揶揄道：“除掉拓跋衡谈何容易，以圣君神功如此，尚且不能占得便宜，何况你我。”
完颜彻悻悻然不再言语。
完颜赤听在耳里，记在心头，便道：“西院侯爷说得不错，只要能除掉拓跋衡，攻破壁州城便是举手之事。此番我之所以带兵而来，便是为此。”
完颜彻听他褒扬自己，心中大喜，便道：“莫非圣君早已有了主意？属下愿誓死效命！”
完颜赤遥望伏虎关，但见落日余晖，禁不住心有感慨，豪气干云，朗声言道：“当年与拓跋衡一战，我技不如人，险些命丧天山之巅。此番再来，我实为赴那十年之约，倘若能胜得了他，也不负我这十年苦修之功。”
完颜彻惊道：“圣君莫非还要与他对决？”
完颜赤默然点头，神色甚为凝重。
完颜举道：“如若能胜自然甚好，如若……如若败了……却又如何是好？”
完颜洪急道：“圣君何必非要与他单打独斗，不如众位兄弟一拥而上，纵然我们几个武功不济，但若能助圣君一臂之力，也是在所不辞之事，只盼能合力击杀此贼！一旦除去拓跋衡这个心腹大患，壁州城自然便是我北蛮一族的囊中之物了。”
完颜赤听完哈哈大笑道：“东院侯爷果然考虑周全，却独独忘记了一条。”他收敛笑容，面色凝重地续道，“我北蛮一族虽地处极北苦寒之地，独占一隅，但千百年来，总还是有些声誉。南院侯爷如此所为，不论在江湖之中，抑或是朝野上下，只怕于我北蛮一族千百年来的声誉有损无益，今后我北蛮一族还如何立足于江湖之中！”
完颜洪辩道：“两军交战非江湖争斗，哪里谈得上什么以多欺少、江湖道义？胜者王侯败者寇，这是自古便有的规矩，咱们北蛮一族可没有坏了什么规矩吧。”
完颜赤似乎并不恼怒，反而一笑道：“东院侯爷所言确是不错，但你既已知道‘胜者王侯败者寇’的道理，你我二人，谁是王、谁是侯，你自然也是清楚的。莫非东院侯王想要重新分一分胜败、论一论成王败寇么？”
完颜洪哪里料得完颜赤会如此言说，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自知绝非完颜赤的对手，倘若当真惹得他发怒，自己岂不枉自送命，脚下一软，当即跪地不起，哭丧着脸拜道：“属下绝无此意，只是……只是想要替圣君分忧，才……才出此下策，哪里……哪里敢有半点不敬之意，犯上作乱之事，更是万万不敢想，万万不敢想，还请……还请圣君明鉴。”
完颜赤面无表情，只正色道：“你起来罢。我想你也当有自知之明，不敢稍存此心。如今我计已定，你该当听命行事才是，何苦非要如此。”
完颜洪再拜道：“是，是，属下谨遵圣君教诲，自当尽力辅佐，绝无二心。”
在场众人心下澄明，纷纷点头不敢多语。完颜烈略一皱眉，似乎已生心计，只是须臾便舒展眉头，佯装若无其事。
完颜赤随即传唤侦兵入内，吩咐他们立即前往伏虎关外，一为刺探敌情，二为骂阵，“有什么难听的言语你们就骂什么言语，就是要激怒守关的士兵，只要他们敢出关迎战，你们便立即调转马头，往我大营而退，诱敌深入，分而歼灭，切不可兀自与之相斗。”
那侦兵领命而去。
完颜赤咬牙切齿道：“拓跋衡，我看你还要忍到何时！”
当是时，伏虎关外十余里处，官道之上，拓跋衡与呼延星术正御马疾驰，奔行若飞。他二人正将自身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坐骑体内，如此那两匹骏马才可如此不知疲倦地驰骋了四十余里，而那自伏虎关来报送军情的斥候使便是因为自身内力不济，方才落后。
奔行至此，拓跋衡犹自游刃有余，呼延星术却是渐渐内力不济，体力不支。拓跋衡见他如此吃力，又担心前方战事，便放慢速度，回身言道：“星术，你内力有限，切不可再勉强行事了，万一功力耗尽，只怕有性命之虞。你且在此处稍作歇息，我自前往伏虎关查看敌情。”
呼延星术面如土色，显是已筋疲力尽，吃力言道：“姐夫，这可不行，姐姐命我看管好你，我怎可让你舍我而去。我的内力尚能坚持片刻，就让我随你同往吧。”
拓跋衡断然言道：“不行，你的内力已然快要耗尽，我不能让你冒此大险，倘若你有三长两短，我无法向娜拉交待。你听我言，便在此处歇息片刻，随后再来便是。”
呼延星术依然甚是为难，苦道：“姐姐有言在先，倘若……”
拓跋衡抢道：“你得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此番形势已是刻不容缓，你便听我所言，至于娜拉那里，你我二人皆不透露半分，她如何知晓。”
呼延星术苦笑连连，道：“军情紧急，也只得如此。姐夫，你须得谨记姐姐吩咐，切不可独自迎战。莫教星术为难啊！”
拓跋衡点头言道：“星术，你大可放心，若非万不得已，我绝不会与完颜赤交手的。你便好好歇息片刻，恢复内力，我先行前往查看。”说罢调转马头，策马飞奔而去。
伏虎关外旌旗猎猎，号角声声，战鼓雷雷，人马之声滚滚而来，震天价响，大兵压境，有如乌云盖地一般黑压压一片。城楼之上，守关之将以千里镜遥遥而望，探悉军情。旁边副将捺之不住，一张圆脸涨得绯红，急道：“将军，不如趁着敌军布阵之时，由属下率五百精兵，出关与他缠斗一番，杀他个措手不及，也好挫其锐气，让他瞧一瞧咱们壁州大军的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