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十八章 斗篷人的性别

林格来到街上已几近中午，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但他却感觉不到暖意。前几天他还和师傅在街上说说笑笑、并肩而行，而现在师傅却不知去向，以后有没有这种机会也未可知，心里不禁一阵黯然。

突然他又想到章雨，想到章雨说的那些话，他让自己不要相信李拜天，但李拜天也没跟他说什么，还让自己快走，但是往哪走？林格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或许应该先去看看章雨，林格想，但去了又能怎样？等找到师傅和雷昱，带着他们一起去，或许才是对章雨在天之灵的宽慰。

林格又想到李拜天，虽然现在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他还是感觉李拜天怪怪的，那种什么临终前做几件善事的说辞总是觉得太过牵强。

不管是不是他，找到那个斗篷人，一切就明了，而且这是林格唯一的线索和方向，除了这一条，他真不知道要从何查起。

斗篷人只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时间太短，不太可能留下什么线索，第二次时间略长，或许会留下些什么。

来到自己家的楼下，林格抬头看去，他家窗户略有扭曲，都关着，但关不关都一样，因为上面的玻璃已经都没了。

街道早已经都清扫干净，如果不看窗户，这里还跟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路上一样车来车往，楼里出来进去的人们有说有笑。

人们对于苦难的遗忘是迅速的，对于别人苦难的遗忘更是迅速。

林格在楼下转了一圈，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应该是监视这里的后续情况的，可能还寄希望于犯罪分子能够再回来，欣赏回味一下自己的“杰作”，然后他们就可以守株待兔，一举破案，这也应该算是破案的一种可能吧，但开警车来肯定是考虑欠妥而不是智商问题。

林格绕到警车前面，透过车窗看到车里坐着两个人，一个低着头在打盹，另一个低着头在打手机游戏，他们除了都低着头之外，另一个共同点应该是都在等待着换岗。

林格轻轻一笑，朝杰门口走去。

上了楼，来到他家门口，门口拉着一条黄色的警戒带，防盗门虚掩着，并不是因为不关上，而是因为根本关不上了，门上的防盗锁都已经被破坏了。

林格左右看了看，没人，然后俯下身，钻过警戒带，推开防盗门，迅速地闪进屋里，然后又把门轻轻地虚掩上。

他先站在门口，把屋里环视了一遍。

屋里已经不是当初他熟悉的样子，脱落的墙皮，散架的桌椅，残破的沙发，熏黑的墙壁，尤其最醒目的就是对着窗户那面墙上的简笔独角兽，他就是在它的跟前被斗篷人打飞的，那人的力气真是大，在他胸口轻轻一推，他就飞了出去，肯定是武林高手。

斗篷人比自己矮半头，可能是个佝偻老人，但从步法上看又是极轻盈，像个年青人。

林格闭上眼，想象着斗篷人那天晚上的运行轨迹，从门口走到自己面前，又走向章雨，又从章雨走回来，然后出门去，当然最后出门是推断的，但应该错不了。

林格蹲下身，在地上搜寻着异样。地面上脚印杂乱，一堆一推的，应该是李拜天他们和警察们来时踩的。

屋子里有地方插着小旗子，做着标记，那些东西可能是警察认为的疑点和证据，小旗子在章雨倒下的位置插的最多。

林格仔细地看着那些脚印，希望能在里面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那些脚印都被破坏的太严重，重叠了好几层，也看不出是谁踩的，一个脚印压着另一个脚印，看样子应该是他被斗篷人打晕后，李拜天他们赶到，然后警察又赶到，现在保护的一点都不好，这可能就是为什么警察把大部分小旗子都插到了章雨周围。

突然林格发现自己脚下有一个脚印与其它的脚印不太一样，其它的脚印至少从尺寸来看都应该在四十码以上，不管是皮鞋、板鞋还是布鞋，也不管它已经被踩成什么样子，都能看出那是一双男人的鞋，但他脚下的却只有三八、三九的样子，这更像是一个女人的。

林格把脸凑近了仔细看，他发现了另一点不同，那就是这只脚印是早于其它脚印的，也就是让这个脚印的人先进的屋子，然后才是其他人进的屋，因为这只脚印上覆一层薄薄的尘土，它鞋底的花纹比其它脚印的花纹看着更圆润一些，这是爆炸扬起灰尘后，灰尘还没有完全落下，脚印就已经被踩下，然后部分尘土就落在那个脚印上。

从与门口的距离看，这个脚印的步幅比较小，比男人的小，所以男人们在进屋的时候都迈过了个脚印，使它意外“存活”了下来。

难道斗篷人是女的？林格自语道。

他现在又回想了一下斗篷人的姿势、举止、走路的样子、身材个头，还有斗篷人放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手，现在觉得那只手的确不如男人的厚重。

但也有可能是其它女人吧。或许李拜天赶到的时候李未未在，那个脚印是她的也说定。

林格一边想着，一边仔细观察这个脚印。

脚印的花纹是波浪形的，这种花纹的鞋，以休闲类的居多，鞋子的颜色应该是黑色，或深颜色的，因为看她的时候总是一团漆黑，像没有星星的黑夜一样，而且从服饰搭配的角度，一身黑，配个白鞋，爆丑，正常女人应该都不会这么配，不管她是爱美还是不爱美。

看完地上，林格站起身，又把目光投向墙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幅红色的简笔画了，他站过去，仔细地端详，突然他发现，画画的颜料似乎有些问题，他一直以为那是喷漆喷上的，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因为颜料过于厚重，应该是一种更粘稠的东西。

林格凑近鼻子闻了闻，有点淡淡的番茄味，难道是番茄酱？他用手轻轻地从墙上抠下一块，用舌头舔了舔，的确是番茄酱。

斗篷人为什么要用番茄酱留下这种痕迹？

林格回头在地上搜寻，他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翻倒的垃圾篓，里面的废纸、果皮之类的垃圾都撒了出来，其中有一个番茄酱的空瓶子。

真是个好习惯，用完的空瓶子扔垃圾篓里，没想到斗篷人还是个整洁且一丝不苟的人，跟师傅是同一类的人。

林格走过去拿起来番茄酱的空瓶子看了看，然后扔在了地上，上面不会有指纹的，他记得斗篷人把手放在他胸口的时候，手上是戴着手套的。

林格刚扔下瓶子，突然外面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