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十二章 再遇独角兽
对面的墙因为是承重墙,所以还算完整,损坏并不大。
林格走近那面墙,那面墙上原来挂着一幅《深山藏古寺》,他师傅一直说喜欢画中那种清悠,但却找不到那种环境,到处的高楼大厦把那种桃花源已经挤压的毫无存在的空间,科技的进步从另一个角度看,也可能是一种极大的落后,人类本身存在的一种落后。
对环境改造的越甚,自身的存在意义也就越微不足道。
可能因为自己是算命的,师傅总爱谈论命运,尤其是人类的命运,而且总那以一种置身世外的超脱口吻,好像他已看透一切,看到了前路的曲折和艰辛,那个时候,亿万年在他的嘴里好像短短的几天,人类也变得渺小,所有物种一视同仁,对于大自然来说,所有的物种本就一视同仁,不论体型大小,也不论寿命长短,都一样。
或许只有人类才会沾沾得意地自封为高级动物,可是除了人类自己,谁又承认呢?
如果把对其它物种的圈养、杀戮和控制当做“高级”的一种证据,那么人类是不是也应该分出三六九等?
小时候,每当师傅这么说的时候,林格都是静静地听着,对师傅的问句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根本就不明白师傅在说什么,后来长大了,能听明白了,他又觉得这些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思考这些问题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硬道理,所以每当师傅跟他说这些的时候,他就推说有事而悄悄离开,只留师傅一人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那个时候的师傅显得特别孤独,那种孤独在遇到章雨和雷昱之后好了很多,有些时候,林格觉得师傅对章雨和雷昱更亲近一些,好似他们从前就认识一样。
现在那幅画已经掉在了地上,边框已经扭曲,玻璃也已经碎裂,因为没了玻璃,图像却显得更清晰了。
可能是刚才的震动把它从墙上震了下来,但林格转念一想,不对,它不是被震下来的,而是被人从墙上取下来的,因为他要是自然掉落,只能有两种状态,一种是靠着墙立在那里,另一个就是扣倒在地上,而现在它却是正面朝上,它贴着墙掉下来绝不可能是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人把它拿下来,扔在地上。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呢?
林格走近一些,透过烟尘,他看到墙上有一些字迹,用喷漆写上的,他凝视了几秒,发现它不是字,而应该是一个标记或符号。
一个大圆圈里画着一幅简笔画,画是一只仰天长嘶的马,前蹄高高抬起,不对,不是马,马的头上还长着一只角,独角兽?
林格正在疑惑,突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可能是救援人员到了,看到这么大的爆炸,应该马上就会有人报警的吧。
果然有一个人向林格走来,不急不缓,走的很轻盈,像在散步一样,那人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斗篷,整个身子都被包裹在里面,帽子压的低低的看不清脸,从身材上看比林格矮半头,从动作上看可能也比他瘦弱不少,那人走到林格跟前,伸出右手,那只手上戴着黑色丝绒手套,那人把手轻轻地贴在林格的胸前。
林格静静地看着那个人,想看清那人的脸,但它被肥大的帽子遮挡着,什么也看见,当那人把手放在他胸前的时候,他没有躲闪,他不知道那人要干什么,正当他想伸手拉开那人的帽子时,突然觉得胸前一股热力袭来,他被冲击的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在身后的墙上。
一切来的太突然,林格措手不及,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地上。
透过朦胧的烟尘,他看到了那个人走到章雨身边,用脚踢了踢,确认一下章雨的生死,见章雨没有反应,转身又走到林格身边。
林格依旧看不清那人的脸。
那人抬起脚,对着林格的头,重重一击。
林格渐渐失去意识,在闭上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那人的背影,一个清晰的独角兽印在那人的斗篷上。
一切像是一个梦,但疼痛却如此真实。
再次睁眼的时候,林格是被一个恶梦惊醒的。
他梦到自己被死神追杀,死神披着一个大斗篷,裹住整个身子,看不清高矮胖瘦,他骑着一只独角兽,手里拿着一个长柄的镰刀,挥舞着向林格砍来,那镰刀寒气逼人,上面似乎还滴着血,冒着白气的热血。
他想跑,但身子却像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他只能任由恐惧撕扯着他神精。
死神越来越近,一直来他身边,但却并没有挥下镰刀,而是伸手把他拎了起来,拎着他的胳膊来回地晃动,嘴里还发出模糊的声音,听不清是什么,好像是在念咒语一样。
他吓的一身冷汗,几乎都要哭出来,但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他只能配合着死神扭动着身子。
最后他终于被吓醒了,睁开了眼,额头上全是汗,而且他发现,与梦中一样,现实中竟也有一双手放在他要的胳膊上,推晃着他。
难道死神真的来了吗?
他睁眼后第一眼看到就是屋顶,白色的,雪白雪白的,与墙壁几乎连成一体,床是白色的,床单是白色的,被子是白色的,桌子是白色的,椅子是白色的,床侧的数字仪器也是白色的,甚至坐在他床边推晃着他胳膊的死神也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这次他看清了,死神原来是个女的,而且还挺漂亮。
他又闭上眼,把心一横,既然已经落在了死神手里,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他已经做好了被凌辱、被蹂躏、甚至被非礼的准备。
刚才看过死神之后,他甚至对被非礼还有那么一点点小期待。
“哥,你醒啦,真是太好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在林格的耳边轻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