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上掉下个沈妹妹 -- 第九节和美女的首次接触

太阳刚爬上楼顶，城市弥漫着淡淡晨雾，仿佛清灵淡雅的水墨写意。这是极宜赏景聊天压马路的氛围，而我却要在这极宜赏景聊天压马路的氛围里找个极宜溜号闪人的理由，不免又有些极不适宜的惆怅郁闷。就在我正准备礼貌告辞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对面胡同猛然蹿出个人。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跑，仿佛有只红眼恶狼撵着，一下将路边一位穿校服的女孩撞到路中间。恰好一辆土方车快速驶来。少女吓得捂上眼睛一动不敢动，眼看车头就要撞到她。就在沈朦朦的惊叫还没落下，我的潜意识已经让我如出膛枪弹飞了出去，抢在人车相触瞬间将女孩推出路心，同时借力一蹬车前杠一个漂亮侧翻扑向路边。在大学我是男排联队绝对主力，各种滚翻烂熟于心，身体在腾空刹那就能感觉空翻动作并不难看。

汽车停住。前轮与我平行，只是在我头顶上方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第一反应是找寻那女孩。当看她毫发无损坐在不远处呆呆望着我好像这事压根与她没什么关系紧绷的心才顿然松弛。我软软摊在地，看沈朦朦扑到车前惊恐万状在汽车轱辘下找寻似乎被碾成肉饼的我。当发现我并没摊在车轮下而是摊在马路边时不禁长舒一口气，精疲力竭竟一下靠在车身上。

司机感怀涕零，拽着我颠来倒去说着发自肺腑的车轱辘话。那女孩则梦游似来到面前，要说什么却嘴角一抽噩梦初醒般嚎啕大哭，怎么了这是？倒像我要把她往汽车轱辘下推似的。我手足无措不知怎样才好，这时她才嗫嗫而语，“谢谢……叔叔。”我顿时释然，刚想来点感天泣地的豪言壮语，沈朦朦却抢先道“不用谢，不用谢。这还不是应该的嘛！”哎？她倒不客气，好像救人是受她指使，而我又跟她有什么关系。我明面上气不顺，心里却非常舒服。

那位闯祸的小伙一身工装，绞着双手罪该万死诚心悔过的样子，再指责也没太大意思。我大度地冲他摆摆手，却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

“伤着没有？”沈朦朦像刚发现我，关切的眼神让我舒坦。

“没事。”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虽然腿肚子有点哆嗦。

她眉宇间闪过一丝欣慰。在围观者的赞许声里，我俩相视一笑，不约而同挤出人群。

并肩走在路边林荫道，沈朦朦再没发逐客令。通过刚才这件事，她似乎转变态度不再抵触我。我耳朵灌满路人溢美之词，身上贴满大家赞赏笑容，再加上她的接纳，心里便有种难以抑制的得意。

“挺美的吧？”这丫头像能看透我心里一切秘密。

“这点小事哪至于呀。”我赶忙装作不屑一顾状。

“你行！”

“嗳。”嗯？这算夸人么？这要是算夸人，那走着瞧就该算祝福了！

“挺利索。”咳！一句话不一起说，让我这通揣摩。“利索”应该算夸我，可她这表情却分明像在端详一只不怎么利索的大熊猫。

“这算什么！”我再次不屑一顾。“不过，我那个冲边儿翻腾两圈半还行吧？”

“难看死了，就像一头笨狗熊？”

“要没理解错，你这属于隐形赞美。”

“臭美。”嗨哟！难道甘心情愿做头笨狗熊居然还很臭美？不过这绝对属于“骂是爱”的范畴。男人天生“贱”，喜欢女孩“骂”自己。尤其钟爱的女孩，越刻意挖苦就越证明她在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你刚说什么？”走了一段后，她又主动问。

“刚才？哦，我说，作为时代青年，当群众生命受到威胁，我一定像董存瑞舍身炸碉堡，黄继光飞身堵枪眼，欧阳海只身拦惊马……”

“谁问你这个了！才不管你是不是时代青年，你刚才说我戴这个挺好看？”

“是。我说了，是挺好看。”

“真好看吗？”她开心地笑了，似乎很在意我的评价。

“能不能请你吃饭？”我不甘现状得寸进尺，小心翼翼试探。

“我可不敢。谁知道你那红掌拨油锅里都放了什么。”嘿！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怎么还记着这茬呢？想起飞机上的经历我多少有点不自在。不过据生物学家介绍，鹅的眼睛特别，不管物体多大镜像却都超小，所以才敢对视线中所有物体发动攻击。我倒想学学鹅无所畏惧的劲头。

“我叫夏宇航。”想获得女孩联系方式先得把自己推销出去。

“你是不是对其他女孩儿也都这样？”

“哪样啊？”我有点赖。“有吗我？”

“你问谁呢？”

“啊。当然……问自己喽。其他女孩，其他女孩……要看是不是也像你这样……”

“哼，泡妞就泡妞呗，别老拿吃饭说事儿。”她嘟囔一句。

“哎哟！这么深奥都看出来了。不会是你们课文里学过吧？”我学着飞机上她说话的样子。

“你怎么那么讨厌啊！”她精巧的鼻子可爱地耸起，瞪我的眼神挺好看。

一闪而过的凝视一瞬间镌刻心底，留给我太多太多记忆。我本不善取悦女性，一见美女就“过敏”，能在如此美丽女孩面前表现出如此睿智连我都为之惊讶。原以为买回的对联是“桃腮映面红，柳眼凝眉绿”，贴上却变成“万里江山添锦绣大地回春，千家宅院展新容香花扑面”。

“扑你个头哇！”黑子怒不可遏从门外撵到屋里。“放人家鸽子你也不挑时候，你晾的人家爪干毛净还指望给你办事！你以为你是皇亲国戚呢，所有人都巴着你！时不我待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