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雁回归 -- 第九章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倒在地上的人肯定很难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可是没有倒下的人呢？
那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一个人直直地站在大地上的人连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那她不是失忆就是迷路。
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有病。
可是当明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是站着的，而不是躺着的。当然，明月既没有失忆，也没有迷路，当然更没有病。
她仅仅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明月睁开眼后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当然还有一件事让她更想不通，那就是这个地方的环境为什么会如此恶劣。
四面黄沙，天空的太阳稍稍毒辣。
明月知道，这里是大漠，除了大漠的太阳还有哪里的太阳会如此恶劣呢！
可是自己赶去的地方明明是在樊府，况且连一步路都没有走。
然而此刻竟在这苍凉无比的大漠，着实奇怪。
不但奇怪，而且奇怪得简直要命。
明月爬起身，坐在沙堆上，四处张望，不但一个人也没有，就是鬼影也没有一个。
明月抬头望望天空，竟有两只食人鹰在苍穹上盘旋。
明月看得出，这两只食人鹰的目光一直定格在自己身上。
身边没有水，当然也没有粮食，仅仅只有一把匕首，一把很锋利的匕首。
自己的两尺一寸长的剑呢？此刻怎么变成了一把匕首了？
明月没有再多想，便又朝四周窥视，她希望能够发现一点东西，不奢求是人，哪怕是一个会动的东西都能够慰藉自己的心灵。
可是无论她怎么看，她都看不到一个可以爬行甚至是被风吹动的树草。
仅仅只有天空中那两只可恶的食人鹰。
它们正在准备一场战斗，一场等待的战斗，或许很快，或许很慢。
明月站起身，幸好她的精力还算是十分充沛，所以她便开始朝前方走。
路在哪儿？她又该朝哪儿走去？她能不能够走得出这茫茫大漠？
四周一片苍茫，明月根本就没有目标，可是一时间她竟然想不出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想。
明月并没有去想自己为何会醒在一个沙漠里，因为这个问题放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走出大漠。
可恶的不仅仅只是一直在明月头顶盘旋的食人鹰，还有那讨厌的太阳。
那太阳与那食人鹰一直紧跟着明月不放，它们似乎都在等待，等待最佳的时机让正在朝前方渺茫地行走的明月倒下。
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此刻在这里已是很好地解释，只有明月倒下去，食人鹰才能够活下去。
所以明月每走一步食人鹰就紧跟一步，那影子在明月脚下不停地移动。
这个大漠到底有多大，明月根本就不知道。
可是现在她的嘴唇已经开裂，速度也愈来愈慢，加上饥饿，使她难以加快脚步。
明月的目光忽然变得遥远而飘渺，这种目光似乎很熟悉，但又是那么陌生。
这使得明月几乎不敢想象，可是现在她绝不敢想这些。
她还在往前行走，她不得不往前行走。
可是她错了，她的确错了。
食人鹰愈飞愈低。
明月脸上并没有怨恨与不悦，而是微笑，她除了微笑之外什么也没有。
明月终于还是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天空，对那食人鹰道：“倘若真想吃我的肉，那你还得等一些时候。”
明月找到一处斜坡，躺在那里，对着远方笑了笑。
食人鹰飞得愈来愈低。
明月忽然紧紧捏住那把匕首，闭上眼睛，呼吸开始变得轻盈。
食人鹰愈来愈低，到最后与明月相隔不到十米。
就在这一刹那，明月用尽所有力气将匕首掷出去。
其中一只食人鹰被匕首插入喉咙，而另一只食人鹰猛然高飞，又开始在上空盘旋。
明月笑道：“想不到这次运气这么好，看来上天对我不薄啊！”
明月飞快地爬到那只食人鹰旁边，可是她看到的却不是食人鹰。
明月的脸色骤变，她看到的竟然是一个没有人头的尸体，这具尸体的身躯竟是一个女子，而那尸体脖子下面黄沙上正好插着自己的那把匕首。
明月连退几步，死死地盯着那具无头尸体。
又是那无可复制的手法，这种手法迄今为止只有“天涯罗刹”才能制作得出来。难道她竟是被“天涯罗刹”所杀？
明月的心隐隐有点疼痛。
明月确定自己绝对做不到，一个饥渴交迫的女子仅凭一把匕首就能够将一个人的头颅割下来，并且如此整齐而无可复制，是谁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可是他既然已死在这儿，那头颅又到哪儿去了呢？
明月还是无法想通，最让明月想不通的还是这儿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而那只食人鹰又到哪儿去了？
明月看到另一只食人鹰的影子还在地上不停地移动。
正当她抬起头张望那只还在盘旋的食人鹰的时候，却看到前方出现一缕青烟，直直地上升，上升到天际。
她忽然想起王维那首《出塞》，“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岂非正是如此，也岂非正是如此美丽？
可是她的脸色又变了，瞳孔开始收缩。
那缕孤烟竟成了黑色，死黑色。
明月突然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她猛然抬起头，而那只食人鹰也消失在天空中。
前方有什么？
明月又将目光投向前方，只见那里站着一个人，而自己仅仅只见到他的背影。
这个人似乎拥有着许多寂寞与孤独，并缓缓地朝前方走去，走得是那样凄凉。
难道是他杀了此女子？
明月将头低下去，可是一瞬间那个无头尸体竟然消失在明月面前，又是一只食人鹰猛然飞起，将明月撞一个翻身。
等明月吃力地爬起来的时候，她竟然站在一个悬崖旁边。
而站在她前面的豁然是自己才看见的那个背影，那个背影正一步步朝悬崖边缘走去，一步一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明月用早已干裂的嘴唇朝那背影喊叫，可是刹那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明月竟然有心碎的感觉，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个背影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跳崖？自己又为什么会有那种心碎的感觉？
明月一定要看一个究竟，一定要查个清楚，一定要看一看这个背影前面到底是怎样一张面孔。
于是明月不再喊叫，而是猛然朝前冲上去。
可是已经完全来不及，那背影已经跳了下去。
而明月也自然而然地跳了下去。
尽管如此，她还是看不到那张隐藏的面孔，她只看到了落日，落日从河面上降落下去。
紧接着明月又看见了血腥，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掉落下来。
然后明月被吓得大叫一声，结果明月竟然在浴桶当中醒来。
明月微微闭上眼睛，她想起在樊府所发生的一切，既让人惊诧又失望。
这是一年来明月总共做了四次的梦，这个梦一连出现六次，却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明月没有再想下去，因为此刻想这个自己做了六次的梦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现在明月想不通的是，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她，要不然自己早已丧生在大蛇之口。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助明月？帮助明月有什么样的企图？
这一切明月都不知道。
也许，这将成为困惑着明月心中永恒的秘密！
然而，更让人想不通的还是樊胜是怎么消失的，他走得毫无声息，即便是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擦觉不到他已经走了。
而“无情剑客”呢？他的脸色为什么会刹那间变得铁青，难道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撕东西？难道他看到了魔鬼？
可是现在他到哪儿去了呢？
其实这些明月都想不通，这些都已成为了明月心中最大的困惑。
其实最大的困惑并不在这里，而是明月此刻为什么会在浴桶之中，现在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自己被谁带到这里来的？
明月抬头看着整个房间，这样的房间只有富贵人家才有的房间，而看放假的摆设，这里住着的绝不可能是丫鬟。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小姐的房间。
窗外很亮。
窗外的阳光很好。
明月看得出，然后明月就笑了，因为在这样的房间里沐浴着实是一种非常享受的事情。
尤其是面对如此大的太阳。
而自己岂非刚从恶毒的太阳下还生的人？可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对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