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章 混沌泥
洪明看着程中魁的那股兴奋劲，立刻就知道这老家伙发现了好东西，也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后，这才拍了拍程中魁的肩膀：“老鬼，息壤是什么东西？”
“呃。。。。。。”程中魁的脖子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似得，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看着洪明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程中魁很想问一句：你连息壤都不知道，刚才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有病？
不过，这样的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万万不敢说出口。平缓了一下心绪，程中魁说道：“息壤是一种非常神奇的土壤，富含了某种大道规则。无论什么灵物，只要种植在息壤之上，都可以成活。不但如此，还可以增速百倍。修真界哪个不想弄一块来培植灵物，就算巴掌大小的一块息壤都足以让人争得头破血流。”
“什么？”洪明这下终于明白了老鬼为何会那么兴奋了，这种宝物谁见了谁不兴奋？
修士最缺什么？资源！
有了资源干什么？提升实力！
别人为了巴掌大一块的息壤就能争得头破血流，而自己却有这么一块，足足一片天啊。
只要自己找到大量的灵物种子，就可以培育出源源不断的灵物出来。到时候还用担心修为上不去？还用担心灵石不够用？还用担心没有趁手的法器？
洪明彻底的沉浸在无边的憧憬里！
而程中魁则是小心的捧着一块息壤，像个俗世中的大夫一样，又是看又是闻，不时的还将手放在其上，闭上眼睛细细的去感知什么。
半响后，他忽然缓缓睁开眼睛，嘴里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程中魁长叹了一声，脸上的落寞难以掩盖。
洪明没有发觉程中魁的变化，仍是一脸的兴奋：“老鬼，依我看就不需要入那劳什子金岩宗了，你不也说那是个不入流的三品宗门吗？何况这里的灵气如此浓密，还有这么大一块宝地，我还需要为了资源烦忧吗？”
“不可。”
出乎洪明的意料，程中魁当即厉声喝道。一直以来程中魁在洪明面前都是小心翼翼，脸上的谄媚从未消失过。如此这般的强硬语气，还真是第一次。
这一声厉喝把洪明吓了一跳，连忙警惕的后退了几步。他眼神微微闪烁，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动手先灭了这老鬼。刚刚那一声厉喝，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危险。这个世界由他掌控，灭掉程中魁也不过动一动心神而已。
程中魁也意识到了不对，当他抬头看到洪明的眼神时，立刻明白了这小子动了杀机。吓得连忙跪倒，求饶道：“主人，老奴刚刚只是一时情急，并无叛逆之心。请主人手下留情，听老奴细说详情。”
洪明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并不想杀了程中魁。这老鬼经验丰富，狡诈无比，无论什么事找他商量，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这是一个能在关键时候起大作用的帮手。
可刚才那一声叱喝，让洪明有种无法反抗的感觉，这种感觉如芒在背，不除不快。洪明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这种埋藏在身边的危机，让他不安。
洪明在心里平衡了一下利弊，沉吟道：“给我一个留下你的理由，你知道，我不喜欢将危险留在身边。”
“是，是，老奴说，老奴这就说。”程中魁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冷汗涔涔，身子一个劲的颤抖。
“刚刚老奴之所以情急，正是发现了这土壤的秘密。诚如老奴开始所言，这土壤似息壤，却比息壤更富有灵气，所以老奴刚刚施法探查了一番，终于有了新的发现。这土壤应该不是息壤，而是传说中的混沌泥。”
“混沌泥？”洪明嘀咕了句，忽又看向程中魁：“继续说。”
“是，是。”程中魁轻抹了下头上的冷汗，继续说道：“传说天地未开时，本是混沌一片。后有大能开天辟地，所有的混沌之气全部落入地下，与开辟的大地融合，变成了混沌泥。自此之后，大地之上开始有了花草树木，各种灵物。所以，混沌泥又被称之为万物之母。比起息壤来，珍贵了不知多少。”
“原来是这样。”洪明挑了挑眉，又扫了一眼垂头的程中魁，眼睛忽的骤然眯起，喝道：“死到临头，还敢遮掩？”
就算发现了混沌泥，老家伙至多也是兴奋，以他的心境，绝不可能得意忘形，除非发生了一些让他难以自控的事。洪明断定这老鬼定有隐瞒。
果不其然，程中魁听到洪明的喝声，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连连大叫：“老奴不敢，老奴不敢隐瞒。因为老奴曾经误入过一个远古修士的洞府，所以知道了混沌泥的事情。而且还知道，混沌泥之所以能存在，乃是和天地间的灵气有关。灵气滋润混沌泥，而混沌泥上产出的灵物又吐以灵气反哺天地。如今的这片天地，因为众多修士的存在，导致了灵气大量缺失，也使得混沌泥逐渐消失。所以，老奴听得主人说要在这里修炼，一时情急之下，这才口出妄言，冒犯了主人。请主人恕罪，老奴绝无叛逆之心啊。”
洪明闻得此言微微一愣，怔怔的看着伏在地上的程中魁，所言之辞句句都发自内心，态度恭敬有加，不像作假。难道自己当真误会了这老鬼？可是，他偏偏感到一丝不对，但又找不出来哪里不对。
思虑了片刻后，洪明伸手虚扶了一下程中魁，说道：“看来是我误会你了，老鬼，对不住啊。”
“不敢，不敢，是老奴脾气过于耿直，这才冒犯了主人，老奴谢主人不杀之恩。”
程中魁长长的吁了口气，提着的心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刚刚那会儿，真是差一点就飞灰湮灭了，洪明的心狠手辣他根本就不怀疑。
而正当他心神放松之际，洪明忽然问道：“阳界第一天有混沌泥，阴界第一狱有什么宝贝。”
“息壤。”程中魁几乎脱口而出。可这两个字刚一出口，他身上还未干透的冷汗立刻又变得多了起来，放松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不已。
“好你个老东西，还敢隐瞒。看来，我在你的眼中还是太容易糊弄了。也是，我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少年郎，你不将我放在眼里的确情有可原。不过，好在我有自知之明，掌控不了的干脆舍弃不用，省的给自己带来麻烦。”
洪明双眼微眯，森然的杀气陡然暴起。对这样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欺骗自己的家伙，他的确是不想留了。否则，日后真说不准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主人息怒，饶命啊，饶了老奴一命，对主人有大用处啊。老奴可以帮主人打理阴界，也可以帮主人种植灵物，另外，老奴还会一些基本的炼丹之术。老奴有百多年闯荡修真界的经验，留下老奴对主人来说绝对有大用啊。”
程中魁这次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只要洪明随便一个念头，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甚至连轮回也不可能，是彻彻底底的死去了，化成虚无。
“哼。”洪明冷哼道：“用处的确是有，我也感受到了。不过，老子情愿不要这些用处，娘的，留下你这种奸诈之辈，老子怕是夜不能寐。”
“主人，老奴真的不敢了，老奴可以教主人下一个禁制，只要主人学会之后释放到老奴身上，老奴只要说一句假话立刻就会飞灰湮灭，根本不需主人动手。”
为了活命，程中魁是真豁出去了。这个禁制一旦真的下在他身上，心里无论想什么，洪明都可以第一时间知晓。而一旦他口不对心，禁制直接启动，将他灭杀。
程中魁说完之后，小心的打量了一眼洪明，见他似有意动，赶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主人，请主人再给老奴一次机会。日后等主人修为提升了，只要高于老奴，即便没有禁制的作用，主人也可以随时随地的知晓老奴心中的想法。这本是天地的规则之一。现在主人的修为不及老奴，所以未能及时察觉，这才给了老奴可趁之机。不过一旦下了禁制，老奴万万不敢再有欺瞒之心。主人，看在老奴尽心尽力的份上，请主人饶老奴一条狗命呐。”
洪明这一回是真的怒了，杀意始终驱散不去，即便程中魁甘愿受缚，也难以平和心绪。
沉默了良久，他看了一眼仍不敢动弹的程中魁，不禁感叹蝼蚁尚且偷生的道理。脑子里一番挣扎之后，杀气凛然的说道：“速速将禁制之法拿来。”
虽然洪明的这句话杀气四溢，但对程中魁来说无疑似那天籁之音，甚至犹有过之。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程中魁好似新过门的小媳妇一般，小心的伺候着这位煞星。不但详细将禁制之法解说给洪明听，还认真的细说着禁制之中的每一个容易忽略的细节。
终于，洪明在老鬼的细心教导下，很快的领悟了这种禁制。只见他双手微微抬起，临空虚画，一副如子母图般的符文若隐若现。稍稍带起几丝真气，符文红光大现，伸手一推，直接没入了程中魁的体内。
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传入洪明脑中，不需要程中魁再做释，洪明已经明白这老鬼隐瞒了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了。
息壤乃属偏阴之类，阴界第一狱开辟，不但产生了息壤，还有供息壤存活的玄阴之力。结果这老东西不明所以，将大量的玄阴之力吸收体内，借以疗伤恢复修为。而这造成的后果便是将第一狱变成现在这幅荒凉的模样。
在惋惜那些玄阴之力和息壤的同时，洪明也在感概，这个界碑内的世界所富含的秘密太多太多，如此重宝在手，若还不能完善这个世界，简直白活一场。
思量了片刻后，洪明瞥了一眼程中魁，森冷的说道“这一次暂且饶你狗命，再敢有二心，下场你自己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