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章 虎与狼
“只要有这些羊，用不了多少年，我还能拥有和现在一样大的羊群，把剩下的羊赶出去放，能活下多少，就看长生天的旨意了。”胡鲁格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把一只快要饿死的绵羊迅速的从羊群里拉出来，宰杀剥皮，“要是等它们饿死，就没肉了。”冰冷的声音传到李天的耳朵里，李天的内心不由的颤动了一下，他比谁都明白，草原的汉子们是多么的爱护自己的羊群，甚至于为了一只羊羔敢于同草原上最凶狠的狼群搏斗，但是现在，却不得不亲手摧毁自己的羊群，来留下生存的西方。
想到这里，李天也一言不发，抽出匕首拉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绵羊，宰杀剥皮，帮着胡鲁格和他的妻子把这些羊都做成风干肉或者腌肉，在羊群发展起来之前，他们要靠这样羊肉，来挨过这难熬的几年。李天机械式的宰杀虚弱的绵羊，如果不把它们处理掉，一旦因为死去的羊没有及时处理而爆发传染病，那死的就不只是这些了。
很快，胡鲁格的妻子也包着大头巾出来帮忙了，三人的的速度都很快，大半天时间就把所有虚弱的羊宰杀干净，如果发现已经病了的羊，只要情况稍微严重，就算这只羊再肥硕，心中再不忍，也要把它们赶到狼群经常出没的地方，在脖子上一羊来一刀，将他们弃在草原上变成狼群的食物。
雪国的寒风吧，你把冬天锁在了库吉特的梦里，是不是因为春天太冷。
处理好所有的羊肉后，李天和胡鲁格一家端坐在火炉旁，一起沉默着，谁也不想说话。“胡鲁格兄弟，胡鲁格兄弟你在吗。”帐外传来一阵豪迈的声音一个粗壮的草原汉子掀开帐篷走了进来，“噢，是那顺兄弟啊，找我有事吗。”胡鲁格看清来人，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
“哈哈，这就是李天兄弟吧。”那顺甩了甩脑袋后面的小辫子，拍了拍李天的肩头，笑道：“好，很好，够壮实。”
这时，那顺才对胡鲁格说道：“胡鲁格兄弟，你的事我也知道了，大家的情况都不太好，盐巴粮食这些东西又一直在涨价，嫂子的旗袍要换个新的了，大好的年纪，草原女人也要打扮的漂亮点啊。”说着，那顺的眼睛又看向了格莉儿的脚，靴子已经裂开了，依稀可以看到两只冻得发红的小脚。“小丫头也该换双新靴子了。”“好了，那顺，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胡鲁格摆了摆手，打断了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那顺。
“哈哈哈，胡鲁格大哥果然爽快，有单大生意不知道你干不干。”那顺畅快的笑了笑道。“干，怎么不干，但之后我们能分到多少。”胡鲁格狠狠的灌了一口奶茶，开口说道。“胡鲁格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们首领最讲究的就是公平，三成归我们首领，剩下的按人头分配，这一次的生意很大，绝对能让大哥你舒舒服服的过完明年，更何况你家还多一个汉子呢。”那顺说着，眼光看向了一旁的李天。
“什么时候动手。”胡鲁格的右手食指轻轻的敲击着膝盖，沉吟了一下说道。“放心，他们一进草原，我们的人早就盯上他们了，把马喂好，我去通知别人，明天上午我来找你，哈哈哈哈。”那顺站起身来，神色间充满着兴奋，大步的走出帐篷。帐篷中又再次陷入了沉默，没过多久，胡鲁格忽然站起身来，从帐篷的垫子下翻出了一把崭新的弯刀，扔给了李天道：“试试，我在城里专门给你买的。”
“胡鲁格大哥，我们是不是要去。”“这个你不用管，到时候跟在我身边就行了。”胡鲁格打断了李天的话，走出了帐篷，在帐篷外的一块石头上细细的磨着自己那把用了很多年的弯刀。李天抽出自己那把雪亮的弯刀，上面散发着森寒的光芒，映照着李天有些狰狞的面孔。
李天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缓缓的坐在地上，感觉胸口有点发蒙，虽然这段时间在耳濡目染琴之下对此并不陌生，但李天一直觉得它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但是当这件事情真正放在自己身上时，李天却感到了无尽的彷徨。
“害怕吗，不是，激动吗，更不是，退缩吗，当然不能，如果自己退缩，那么自己一定无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生存下去，地球上如此，在这里也一样。”李天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想到明天，自己手中的弯刀将会划过一个自己从不认识的人的喉咙，或者被别人的刀剑划过自己的喉咙，李天的双手，就在一阵阵的颤抖。
一想到自己这个平时连架都很少打的人，明天就要去杀人，或者被别人杀，李天就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发蒙，这是，一双柔弱无骨的温暖小手轻轻的搭上了李天的身体，李天转头一看，小萝莉格莉儿正红着眼睛看着自己，泪水在格莉儿的眼眶里打着转，就连格莉儿的母亲，那个好心又慈祥的女人，这是也无神的看着帐篷的顶部，“李天哥哥，你和阿爸一定要小心。”小萝莉弱弱的说道，但是声音却和李天一样充满了担忧和彷徨。
李天轻轻的抱住格莉儿娇小的身躯，感到自己的身心一阵轻松，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吧，李天虽然还是会对别人的生命尽量留情，但是如果别人敢威胁的自己，那么自己一定会用手中的弯刀狠狠的划过他的喉咙，这里不是地球，也不是自己那个安全的小房子里，听尼扎大叔说，这里，是卡拉迪亚大陆，是勇敢者的乐园，也是懦弱者的坟墓，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便已经没有了后路，要想守护住自己郁亲人，那就只能拿着滴血的刀剑向前，向前。
想明白这一切后，李天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微笑，轻轻抚摸着小萝莉的脊背，用脸摩擦着格莉儿的脸庞道：“没事的，我和你阿爸一定会平安的回来的，还会带上一大堆的东西回来了。”
“真的吗？”格莉儿扬起小脸，泪水还没有完全消逝，“真的，我保证。”李天龇着牙笑了笑，露出那雪白的一圈牙齿。
第二天，李天喂好已经配好蹄铁缰绳的那头草原白色骏马，踩着脚踏坐上了马鞍，跟着胡鲁格一起汇入了那个庞大的游骑队伍，临行前，尼扎大叔交给了李天一个木质的护身符，上面用库吉特语刻了三个字，“不要怕。”
队伍中最显眼的，不是没有剃光头然后再脑后扎上小辫子的李天，而是在队伍最前方的一个剃了光头的女人，草原上的风吹日晒使得她本来娇好的面容变的黝黑而无光泽，但是神色间，那种彪悍与冷酷的感觉依然让她无比的引人瞩目，她的目光，让李天想起了草原上的那只母狼，嗜血，狡诈而残暴。
“她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首领，也是大草原上最大的响马头子，小心别惹着她。”胡鲁格看出了李天的疑惑，悄悄凑上前来给李天解释道。
李天看了看周围一起骑着马飞奔的人群，足有三百多个草原壮汉，也不知道在这么多人的冲击下，那个可怜的商队能撑多长时间。
太阳渐渐西斜，草原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陷入了死寂，牧草早已枯干，混着雪水被踏入了泥泞，积雪还未消融的大草原上， 一支满载着货物商队缓缓的前行，商队的中间，还拴着一串长长的人群，结实的麻绳把他们的上半身捆的结结实实，一个串一个的艰难前行着，一些马车上，还拴着一些被严加看管着的少女，每隔一段时间，有专门的人来为她们松一松绳子，她们可比那些男人们值钱的多。
“拉蒙大人，再有三天，我们就能走出这个该死的草原了。”一个穿着崭新麻布衣服的粗壮大汉对着马车上一个衣着考究，头发花白的老年男人说道。“嗯。”“、大人，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非要从这条路上走，难道您不知道现在整个草原上的库吉特蛮子们都饿的发疯了吗。”“安心，哈德鲁，我们要想做成这单生意，就必须在最快的时间赶到那里，这条路是最快的，再说我相信斯塔罗斯的能力，不用太担心。”拉蒙气定神闲的说道。“斯塔罗斯？一条连窝都没有的狗而已。”哈德鲁嘲讽的说道。
“哈德鲁，我知道斯塔罗斯因为你是个诺德人一直看不惯你，但我还是劝你最好别去惹他，他如果发起狂来就连我也救不了你。”拉蒙直起身子，认真的对自己这个跟班说道。“我呸，就凭他。”诺德人野蛮的一面出现在了哈德鲁的身上，从马上上拿起一个板斧径直走向了队伍最前沿那个全副武装的健壮男子。
“斯塔罗斯，你给我站住。”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队伍最前沿的人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体，看着那个挥舞着斧子，向自己走来的诺德壮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