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章 鬼影重重
离开了老秦的家，我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让我心里越发的觉得暴躁。
刚刚走到家门口，我就看到一个身高一米八将近一米九的壮硕的大汉站在我的房门口，一身墨蓝色的制服分外让人觉得扎眼，也一瞬间让人把心里原本压抑着的狂暴喷发了出来。
我还没等他开口，就怒冲冲的对他叫道：“你们警察都是属苍蝇的嘛？嗡嗡嗡……的没完没了的烦人！抢劫的，小偷小摸的，打架斗殴的，搞传销的和组织邪教活动的，卖老头老太太假药的，我没看你们抓住几个，整天就拿我找乐呵了是不？”
我这话说完，那孙子兜不住风的嘴忍不住，发出‘噗噗’的笑声，那笑声别提多怪多让人慎得慌了……
看那大个儿警察还在笑，更是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开口就却听到身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那个让我听上去就觉得烦躁的嗓音响起，“哎呀！正巧你回来了。”
上来的正巧是钱嫂死的那天给我做笔录的警察，他姓唐，不过他的样子始终让人觉得很不爽，一直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却总是怀疑你是嫌疑人，就算是不是他都得找点理由把你变成嫌疑人，以便满足他的审问欲望。
姓唐的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楼梯上边，“说点正事吧。”
我一听，心里更是连连暗道：“坏了坏了，这两个家伙怕八成要找到了什么其他的莫须有的罪名要带我走了。”
“你认识汤蓉么？”那姓唐的警察开口对我问道，可反倒是让我觉得奇怪了，“汤蓉？不认识。”我很确定的回答了那个姓唐的警察的问话。
“哼！不管你人不认识，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了。”那个大个儿警察毫不客气的对我说道。而我却不服气，“我说你们有没有王法了？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把我带走？”
“王法？好！那我给你一个带走你的理由！”那大个儿警察说道，“在你曾经的住所里，发现了大量的死者汤蓉的内脏组织，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就是那个潜入医院杀害死者的凶手！”
“什么！”我这下子彻底的被这个信息震惊住了，难不成那些内脏并不是钱嫂的，而是汤蓉的？而且汤蓉不是重伤么，怎么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根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也是我通知你们警察的，怎么会怀疑上我？”我辩解道。
报案人是凶手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而且汤蓉的内脏出现在你住的地方，怎么想你也是重点怀疑对象。
见我没有回答，那姓唐的笑眯眯的说道：“有什么话，去警局里说去吧。”紧接着那大个儿警察不由分说推着我就往楼下走。
姓唐的仍旧是坐在那张桌子上，这回手里端着的是一个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对我问道：“２０１４年７月８日凌晨两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正是我和周宇等人在赵家坡的时候，两点钟……那时候大概也就是我们发现我住的地方忽然出现人脸的时候……
我思索了片刻，不自觉地反问道：“那个叫做汤蓉的女孩，死亡的时间是不是就是那天的凌晨？”
那姓唐的没想到我竟然没有想象中那样，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反过头来问他。这一下子把那个姓唐的问的一愣，“我说是我审你还是你审我啊？我要你告诉我７月８号凌晨你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我没有着急回答，似乎那个姓唐的隐隐的猜到了什么，紧接着态度缓和了好多说道：“你好像对这件案子很感兴趣？”
我连忙摇头，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跟老秦之间的契约，不然他们在抓着我不放就麻烦了，“没，我只不过是好奇随口问了一句罢了。”
“不管怎么样，你如果想要洗脱你的罪名，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那姓唐的对我说道。
于是我便将当晚所遇到的事情以最简略的方式说了一遍，这些话，其实说来估计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姓唐的却并没有反驳我那如同做梦一样的经历，反倒跟我解释起了怪事背后的‘科学道理’我信不信另说，至少他希望我能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那灯下的白影可能是浓雾反射灯光造成的，况且路灯老旧光线昏黄，所以你看到那白衣人的衣服有些发黄，玻璃上的人脸其实也就是玻璃反射你们的脸而已，不过我想不通，大晚上的你为什么要去看门锁？这事儿不归你管吧？”
我解释道：“你也知道我的职业，我其实就是为了这篇稿子而去查的。”
姓唐的点了点头，“当晚汤蓉被害，而你恰巧在那里，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我有证人啊，当晚和我在一起的李海、刘晓婷、周宇。当晚都和我在一起，尤其是李海，从当天下午我就和他在一起。”
姓唐的点头，“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好人的，不过就算能证明汤蓉的死跟你无关，不过你仍然值得怀疑，在破案之前，我希望你不要离开H市，当然了，这不是强制性的，你可以离开，但是如果你离开的话，我们会更加怀疑你，同时就算离开我们也能找到你。”
我不耐烦的点头，“恩，我知道。”
“那么还有，我们查过了，你现在住的地方很早之前就被你租了下来，而且生活条件也要比赵家坡那里好很多，你为什么还要再去租住赵家坡的房子？”
“这个原因你没必要问我也知道吧，我是因为工作。”
“最好只是因为工作。别忘了你是嫌犯，一旦发现蛛丝马迹，我就有权拘留你。”姓唐的对我警告道。
“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这种威胁实在是无用。”我耸了耸肩，显然我能想象到我在这个姓唐的眼里现在八成变成了一个耍无赖的滚刀肉。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没有直接证据来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而且我也的确没有杀人，所以我跟姓唐的说话也显得底气十足，让那姓唐的时不时的转转眼珠，似乎很难确定我是否是真的凶手。
“如果是你做的，我早晚会把你绳之以法！”说着那姓唐的走了出去，看样子是找人去找李海等人了……
李海也第二次出到了这里，刘晓婷也做了证，这才算让那姓唐的悻悻的把我放了，此时我心里暗骂许文，这混蛋我给他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也不知道帮我说说话，让那姓唐的拿我过来过瘾！
可转而一想，却又想不通，为什么钱嫂死在那里，内脏不见了，那汤蓉的内脏却出现在了那？而警察只找来了李海和刘晓婷，我却没有看到周宇，周宇这家伙也越来越奇怪了。
二进宫就这么结束了，而我刚刚离开之后，就接到了老秦的电话。
老秦的大致意思就是，我这回二进宫，怕是之后会有警察偷偷的盯着我，估计要找出我的罪证最终定罪。因为我现在是重要嫌疑人，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把我彻底的关起来但是一旦有了证据等待我的麻烦就大了。
不过我倒是完全不在乎，毕竟我不是杀人凶手，就算是盯着我哪怕是我上厕所马桶边上都有警察看着我也一样是无辜的。
别的地方不好下手，但是周宇却有很大问题。
我决定暂时先找出周宇莫名奇妙的变得神志不清原因。
毕竟周宇神志不清不可疑，可他跑到我这里来敲我的房门，放下了那只死掉的大老鼠，光是这行动就太古怪了。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个什么东西控制了周宇的行为还有意识，有意识的要让周宇把这两样东西送到我这里来一样。
如果这么想来，那么可以完全确定，不管控制周宇的究竟是人是鬼，从周宇这条线上我可以拽出更大的更有价值的线索。
当晚李海说请我吃饭，可吃的全是内脏……看的我一点食欲都没有，同时还不忍心告诉正在大快朵颐的李海，只能无奈的敷衍了……
第二天我约了周宇见面……
李海搬走了，同时我和周宇约见的地方正是我家，自从上次听老秦说还有一些人参与其中，我就下意识的不愿意太过露面，所以见面地点约在家里是最好的。
很快我听到一阵敲门声，开门发现有一个人蹲在我的房门口，目光呆滞，精神萎靡。可当我看清这人的时候让我哭笑不得，蹲在我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宇。
周宇看到我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是从未看到过我一样仍旧是靠着我的房门蹲在那里。
我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周宇的肩膀，“先进屋再说吧。”我说完周宇一双眼睛缓缓的移向我，一下子又重新恢复了神采，“林烨哥？你怎么在这？”
“我住在这，我不在这还能在哪？”我苦笑着回答，我刚说完忽然听到什么东西撞到了垃圾桶的声音，本能的转头看过去，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我似乎看到了一条肉色的尾巴在垃圾桶后边一闪而过。
一当时我并没有觉得什么，可事后我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
我在转头看周宇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周宇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我怎么迷迷糊糊的跟它到这了？”
这句话说得人是莫名其妙，“我们之前不是通过电话么？是我叫你来我这，顺便问你一些事情的。”我奇怪起来，而周宇摇了摇头，“恩……我记不清楚了，不过我总感觉我好像是跟着什么东西一路走到这来的。”
“啊？”我又发出了一声，“什么意思？”我问周宇道。而周宇脸上却也和我一样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也不知道，我记得我早晨起床了之后，好像……好像看到了什么……”
我见周宇的样子估计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进屋慢慢说吧。”
进了屋子，我意识周宇坐下给他泡了被茶，我双手用力的揉着着干涩疲惫的双眼，最近一直失眠，为了清醒就一直揉着眼镜，仿佛一停下来我就会马上一睡不醒。
一边揉着双眼，我一边开口对周宇问道：“能不能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上次咱们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实在是太疲惫了，也懒得多想，现在我只想直截了当的把事情问个清楚。
周宇微微思索了一下，“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昏昏沉沉的，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两天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几天我记得的所有事情。”
我左手停止了揉着双眼的动作，用一只眼看着周宇，“把你所记得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我。”周宇点头，继而皱起眉头，“林烨哥，在说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我点头，周宇便问道：“我们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被鬼给缠上了？”
这句话问的我莫名的觉得身上汗毛耸了起来，紧接着连忙摇头，“这世界上根本没鬼。”
“可是……我这几天总是莫名的感觉到，好像有个东西随时都可能出现在我身边，而且只要他一出现我就开始变得神志不清了。”周宇紧张的说道。
“还是先把你这两天所有记得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吧。”我有一些迫不及待的催促起了周宇，我隐隐觉得这就是我要抓的那个线索。
周宇点头，似乎是处于对我的信任而开始努力的回忆起那天我们分开之后他所经历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甚至连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家里人责备他彻夜未归等等都一字不落的说给了我。
当然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疲惫不堪的大脑也就直接过滤掉了，过滤掉之后剩下的东西却让我也感觉到一丝丝的诡异。
从分开之后，周宇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始终还是有一些意识的，他说他这两天时常会在周围没有人的时候看到一个东西，不过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根本不记得了，而且他说的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有时候说那是个东西，有时候却说他每次意识模糊之前总是看到一个人对他做了什么，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那东西或者是人会经常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眼前。
而那东西只要一出现他就会很快进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一直到自己重新恢复意识就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那么一个简单的印象。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这两天我脑海中有着一段段的记忆空白期，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那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宇捂着脑袋有些苦恼的说道。
“你真的不记得出现在你眼前的是什么了？如果不记得，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东西出现了的呢？”我问道，可周宇却变得更加的苦恼，“不知道，不过我可以保证真的有一个东西缠着我，虽然每次我恢复意识后都不会记得那东西的样子，可是我真的知道那东西会在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出现。”
我继续伸手揉着眼睛，周宇的话让我有些想不通，可盯着周宇的眼睛，我真的看不出来这孩子在撒谎。
“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而周宇却摇头，“没有，我只知道它存在，而且我这几天无数次的见过它，可就是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周宇道。
“还有，最恐怖的一次，我醒过来之后发现我手里竟然沾满了血。一开始我以为是我的，可后来发现……发现……”说着说着周宇说不下去了，全身都在惊恐的颤抖。
我也紧张起来，“发现了什么？”周宇双眼之中充满了惊恐，“林烨哥，我发现我竟然活生生的杀掉了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浪狗，而且掏空了它的内脏……”
说着他狠狠的捂住自己的嘴，仿佛马上就要恶心的呕吐出来，过了好一阵他才又开口，“昨天有警察询问我，我才知道医院有一个女孩被活生生的掏空了内脏，我怕……”周宇不敢说下去了，不过他的意思我也明白了。
我起身拍了拍他肩膀，“放心，那天你跟我在一起，所以你根本不是杀人犯，不然那些警察也不可能放你出来。对了！你是不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那些警察了？”
周宇点了点头，说了句‘恩’。
接着他就继续说道：“可是……可是万一哪一天我在无意识之中变成了杀人犯可怎么办？我……我不想……”说到这里，周宇的精神似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我吐了口气，“放心吧，也许只不过是你精神太过紧张造成的，而且就算是真的存在这么个东西，那么它既然会选择你独处的时候出现，说明这东西还是很怕人的，以后尽量不要独处就好。”我绞尽脑汁想出这么句安慰周宇的话。
当我从周宇那里得到这些信息之后，周宇就在我这里睡着了，我迷迷糊糊的坐在沙发上也睡着了，到了下午我才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宇发现他还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不免心里有些紧张。
这家伙意识一直都不是很清晰，我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东西究竟存不存在，不过我很害怕这小子万一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拿起菜刀把我给砍了……
想一想就觉得发冷，不管他会不会杀人，我可不想这么找倒霉，连忙叫醒了周宇，还在他睡眼惺忪的时候就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让他赶快离开我这里回家去。
我不是滥好人，那东西如果真的存在我就更不想守着周宇了，万一再让那东西盯上我，我岂不是也跟周宇一样了？
这两天我弄得我很是疲惫，周宇走后我就把房门锁好，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午夜时分，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一阵怪怪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什么动物在学人说话一样，叫我具体形容我还真形容不出来，只能说有点‘叽里呱啦’的感觉。
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仿佛是什么动物在窗外自言自语。不过我彻底醒来之后却又感觉好像是那窗外的动物在叫窗子里的我一样，只不过用的是那动物的语言而非是人类说的话，所以我听不懂。
迷蒙之间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出去，我猛然间见到一对绿莹莹的眼睛隔着窗户正望着我，见我终于看到它了，那影子就来来回回跳动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极不协调的小老头歪歪扭扭的跳着滑稽的舞蹈一样……
第二天清晨，我依旧在我的床上醒来，缓缓的坐起身我感觉自己做完好像做了一个分外诡异的噩梦，不过这个梦有什么内容我记不清了。
当然了，梦这东西很难有人把他记得特别清楚，因为据科学研究人类每晚都要做很多的梦，可能让我们清楚记得的那却是少之又少，一个小小的噩梦我也就没必要在深究什么了。
可是在床上做了几十秒之后，我隐隐的感觉自己的手传出了一阵阵的刺痛，低头一看满手是血，我的血！手上竟然还扎着极快细碎的玻璃碴。
我第一想法是我梦游了？紧接着我下意识的望向窗户，发现窗户上的玻璃竟然碎了，遍地是玻璃碴。起初我只是想赶快处理一下伤口，可紧接着我想起了昨天的梦，心里登时就‘咯噔’一下子。
莫不是，周宇说的话并非幻觉而是真的？那么说，昨晚我打碎玻璃，让一个什么东西进了我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