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一章 煎熬
葫芦沟的辛杨到二十六岁还没娶上老婆，原因很简单，罗锅儿上山——钱短。他在村里开着一家小诊所，挣的钱还不够妈妈透析、妹妹上学、爸爸喝酒呢。
眼瞅着村里比自己还小的男孩们都订婚的订婚，结婚的结婚，生子的生子，辛杨却连个提亲的都没有，心里这个着急。
男人到了这个年龄，最煎熬的是生理上的需要。尤其夜深人静，一觉醒来的时候，某物骤然变大，挺翘得跟高射炮似的，几乎要把被子顶破，只想找个缝隙钻进去。
还没见过真东西的辛杨，充满了对那块神秘之地的想象。
可自家连处新房都建造不起，哪个女孩愿意跟他？有谁愿意把那块神秘之地提供给他，让他开垦？
必须改变现状！不能再依托眼前的小诊所了，干这一行，十年二十年也翻不了身，一辈子就得当光棍。
辛杨苦思发财之路。
说来凑巧，就在这个时候，一笔小财和一笔巨款连续砸向了他。
这是一个清闲的上午，因为绵绵的小雨，客人很少。辛杨正在坐诊，进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胡子拉碴的，满脸忧戚之色。手里拎了个塑料袋，上面印有“加城县人民医院”字样。
“大夫，我有个片子想让你给看看——”
老人从塑料袋里抽出一张16K的X光相片，恭敬地递给辛杨。
辛杨接过片子，举起来，对着窗子看了又看。这是一张肺部的相片。上面清晰的显示，右肺靠近动脉的地方，有一团边缘规则的圆形阴影。很明显，这是肺部肿瘤。
“这片子是谁的？”
“我老伴的。”
“她什么症状，在哪儿拍的？”
“在加城县医院拍的。她不疼也不痒，除了咳血，什么症状都没有！医生非说她是癌症，我不相信！她身体那么壮，到现在还能吃能喝，怎么可能？”
“老人家，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癌症这样的结论，可事实上，医生说得没错。”
“你也认为她得了癌症？”
“嗯，片子在呢，科学的东西，不能为了安慰你而乱说。”
老人的目光瞬间暗淡了许多，嘴里喃喃地说着“是癌，的确是癌。连村里的医生都这样说了……”他起身离去，背影苍凉。
辛杨心生恻隐，叹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医学书，——针灸学，伏在桌子上看。看了二十多分钟，感觉有点昏昏欲睡，就站了起来，想活动活动身体，因为目光不再被桌子阻挡，他一下发现老人刚刚做过凳子下面有个巴掌大小、白底蓝条的小布包。趁过去弯腰拾起，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叠人民币！
他下意识的转头四看，诊所里除了自己再无他人。拿到里屋一数，这钱总共11000元！
说真的，辛杨是很缺钱的，一瞬间有上帝垂青、撞了****运的感觉。但他马上冷静下来，想到了刚才的那位老人，那位老伴得了癌症、更需要用钱的老人。今天诊所开门后，除了大江婶子过来输了两瓶液，还没有其他人来过。
这钱不是那老人的，就是大江婶子的。辛杨跑到诊所外面，那位老人已经没了踪影。他只得返回来，把钱包好，原封不动，藏在床下，等待失主。
就在这时，又进来一个女的，拎着一个精致的皮箱，二十八九岁，耳坠儿银光闪闪，模样极为标致，一看就不是农村里的人。
“请问您是诊所的负责人吗？”女人开口说话，一脸和蔼的笑容。
“对，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兼医生。”辛杨略带幽默地回答。
“您真逗！”女人笑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您商量，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还没等辛杨回答，女人掀开了里屋的帘子，探头向里面扫了一眼，“这里面没人，我们进去说好吗？”
辛杨满腹狐疑，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非要去里面。但漂亮女人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辛杨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进屋后，女人看定辛杨，“大夫，我今天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帮助我！”
“我技术不高，但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肯定尽力！”
“我求你的事情跟技术无关！”
“喔……”辛杨感到奇怪，他能想到的只有救死扶伤，如果跟技术无关，应该不会求他为病人看病了，“到底什么事情，您直说！”
“我想问您，周大江的女人是不是在你这里输液？”
“嗯，已经输了两天了！”
“她得的是肺炎，估计还要输个十天、二十天，对不对？”
“对呀，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女人笑了笑，语气柔和，“我能不能和你谈一笔生意？”
“什么意思？”辛杨心生警惕。
女人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比拇指还小的小药瓶，可以看到，里面有少半瓶无色的液体，“意思很简单，你借输液的机会，把这种液体，分次带入周大江女人的身体，我呢，就把这个东西给你。”
女人一边说话，已经把那个精致的皮箱放到桌子上，暗锁打开，露出一整箱的钱！
都是百元一张的，一捆捆，码放得整整齐齐，因为太多，辛杨没有目测到具体数目。
“这是320万，如果你答应了我的请求，它马上归你所有！”
辛杨倒抽一口凉气。忽然意识到事情不简单，里面有问题，她肯定是要自己杀人害命。
“这是什么东西？”辛杨指了指女人手里的小药瓶。
“你不用担心，这是一种慢性药，半年之内不会不会出现任何症状，她死的时候，至少在七八个月之后了，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到你……”
“对不起，你可以走了！”辛杨冷冷的说。
“先别急着拒绝我，”女人妩媚的一笑，“如果这些钱不够，你可以再说话，另外……”
女人眼光迷离地看着辛杨，“我还可以陪你做任何事情！”
辛杨明白他的意思，虽然自己很需要女人，很需要钱，但这钱是丧尽天良的钱，这女人是蛇蝎心肠、万分恶毒的女人，辛杨宁可忍受煎熬也不去祸害他人。他十分坚定地说道:“谢谢你所有的好意，这种事情，我不会答应，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女人见辛杨态度果决，便不再劝说，一脸温柔瞬间冷若冰霜，“既然这样，我不再求你，我可以走，但有句话给你放下，今天的事情你不许告诉周大江老婆，否则，你很快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想吓唬我是嘛？”辛杨毫不在意。
“这不是吓唬你，不信，咱走着瞧！”
女人说完，合上皮箱，锁好。拎起来，离开诊所。
辛杨望着她的背影，钻进一辆路虎车走远，兀自呆呆的站了半天。直到有个撑伞的老头从外面进来，眼光在地下乱扫，一面着急慌慌地说:“大夫，我的钱丢了，我好不容易攒了这么一万多块钱，有没有丢你这儿啊？”
辛杨见他正是半个多小时前让自己看片子的那位老人，不过，这回他身边多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也是拿眼在地上东瞅瞅西看看，并且嚷嚷道:“叔，你别急，只要你丢这儿了，就一定找得回来，谁敢昧这钱，我天天上街吆喝他，堵着门子骂他，直到他把钱吐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