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12章 中医泰斗
华电星苑406房间。
中山装老者上上下下打量着余凡，饶有兴趣。
在他身后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接踵而至，却是眼神凌厉，用一种戳破江湖骗子般的眼神，狠狠瞪着余凡，令后者心中惴惴不安。
周伯淡淡笑笑，热情地招呼对方：“没错，您也是来看病的吧？我们的少年神医余凡，是悬壶济世的杏林国手，简直是扁鹊再世华佗重生，跟那些贴小广告招揽客人的庸医，绝不在同一档次。你有任何痼疾，都尽管提，我们家余凡都能给你治愈，对吧？”
余凡被周伯一番天花乱坠的夸耀，顿时搞得很不好意思，虽然说，他对自己的医术极有信心，但也没到包治百病的程度。
华青山蹙了蹙眉，流露出一丝不满，身为中医泰斗的他，非常清楚医学的局限，无论西医中医，都有一些疾病是无法治愈的，而话吹嘘得太满，往往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表现。
“你真的能医任何痼疾旧病？？”华青山口吻加重，淡淡嗓音中带着一股凌厉，极具气场，可见必然是常年身居高位。
余凡搔搔头皮，腼腆笑笑：“是周伯谬赞了，中医药理博大精深，哪怕投资一生，沉溺其中疯狂研究，也未必能拍胸脯说包治百病，那都是大家抬爱的吹捧罢了，不说别的，癌症我就束手无策。”
周伯冷哼：“癌症晚期，纵然是扁鹊华佗，也只会硬邦邦撂下一句‘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然后跑路吧？小凡啊，你无需妄自菲薄。”
这一回，华青山颔首同意他的说法：“的确，中医是有局限性的，癌症人人闻之色变无须再提，最直接的就是急性阑尾炎，必须即刻找西医开刀，切掉病变组织，只靠见效略缓的中医的话，会很麻烦。”
余凡一怔，目露疑惑：“真的吗？”按照他对中医的理解，急性阑尾炎也是存在治法的，而且算是他师父一代神医回春子的绝招——回天九针！
一见余凡如此孤陋寡闻，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不禁露出鄙夷神色：“如此粗浅简单的药理，你竟然一无所知。看来少年神医的传闻，纯粹出于愚夫愚妇的蒙昧，小伙子，如果你稍微懂得点礼义廉耻的话，就该老老实实考大学，安安分分钻研中医，别出来招摇撞骗，砸我中医招牌！”
说着，中年男人痛心疾首：“多少年来，自从西医的抗生素药理臻至完美，特效药频频问世，外科手术技术也来到巅峰，一系列疑难杂症被攻克，已经有愈来愈多的人认同‘西医碾压中医，中医是国家糟粕’的观念，而令民众们对中医失去信心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庸医啊！”
余凡登时有些恼怒，虽然说他生性腼腆，懒得跟人唇枪舌剑，但那从未意味着他怕事，而且对方竟然侮辱他的医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怒下，余凡的眉宇间赫然蒸腾起一丝强势碾压般的自信，他深深瞥向中年男人：“先生，西医崛起，中医没落，那是现在众所周知的事实。万物都有兴衰周期，月满必亏，盛久必衰，中医依旧有复兴的可能，现在尚未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您既然是中医从业者，何必妄自菲薄？”
中年男人一怔，久久无语。
身为华东医大荣誉校长的华青山拍拍儿子华天翼的肩膀，对余凡露出一丝嘉许神色：“小伙子，你其心可鉴，但我得确认你不是满嘴胡诌的大话精。只要你能证明你的医术，身为医大教授，我今年恰好有一个特招免试加入华东医大的名额，我会将它免费赠给你。”
华天翼一呆，看余凡的眼神登时微微改变，他非常清楚那个特殊名额的重要，那是华东医大为嘉奖华青山对大学的特殊贡献，赠给他的终身成就奖，那意味着传承华青山衣钵的弟子，将随时能够加入华东医大，在生涯履历上镀上一层辉煌的烫金。
曾经有很多跟华天翼关系密切的挚友，都曾经耗费大心血跑关系走人脉，图谋着那个名额，但所有人一一败倒在老头子的固执性格下。
华天翼身为他的独子，都从未有自信能够从父亲大人手中讨来那个名额，但如今，面对着极可能是江湖骗子的余凡，老头子却是想要免费无偿地赠给他？！父亲是开玩笑的吧！
周伯则满脸激动，原本对华青山的一点坏印象登时烟消云散，翘起拇指赞道：“教授，我跟您拍胸脯保证，余凡既有医术，又有医德，堪称才德兼备，你们华东医大能够收到如此的极品好学生，将来必然能弘扬中医，令药理国学复兴啊！”
华青山笑笑，没有多话。
华天翼先入为主，早就将余凡鉴定为奥斯卡影帝级的骗术之神，对余凡一脸的无辜青涩满心狐疑，见余凡没有推辞，他不禁张嘴冷哼：“你若真的是少年神医，我心服口服，会亲自替你办证加入学籍，让你即刻入学，但你若没有真材实料，那就很遗憾，我会向官方中医协会举报，将你列入黑名单，免得你打着中医幌子招摇撞骗。”
余凡尚未说话，周伯就满脸不乐意：“瞧你一身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说的话却那样难听，我们一群糟老头子破老婆子的话，就半点信服力都没有，对吧？任孝恭礼悌，你懂吗？”
华天翼赶紧咳嗽声，苦笑道：“老人家，我绝非在诬蔑谁，我是怕万一庸医拿些假药唬人，骗得你们团团转，被骗些钱财是小，身体吃出毛病来就糟糕喽。”
一听他依旧在诬蔑余凡，周伯更是吹胡子瞪眼：“他都免费行医的，从未要我们一分钱诊费，你家骗子能如此宅心仁厚？再说，我们一堆老家伙的痼疾都被治愈，你家骗子能有如此超凡入圣的医术？”
华天翼被他的泡沫星子喷得全无招架之力，脸一阵青一阵白。
华青山看着担任中医系主任的儿子沦为众矢之的，只得替他打圆场：“稍安勿躁。检验余凡神医的办法，现成就有，你跟我去明珠国际酒店，诊断下一名半生偏瘫的患者，如果你能够当场说出其中猫腻，我就算你过关，立刻给你开推荐信，让天翼给你一路开绿灯，加入华东医大！”
身为中医界泰山北斗的华青山说出的话，等同一口唾沫一个钉，从无需言。
余凡略微犹豫，权衡一番利弊：如果能治愈那名患者，赢得对赌的话，他将免费获得华东医大的入学资格，大赚特赚；输掉的话也无关紧要，无非是会被对方嘲笑一回，威望会受到些打击，但自己也没掉二两肉，合算的很。
于是他一口答应：“感谢华老提供的免试入学证，在下感激不尽。”
华青山一愣，随后哈哈笑道：“你的自信相当强烈啊，看来，千里迢迢慕名来华夏求医的基尔伯特先生，很快就能享受到一位悬壶医者的精心治疗。”
华天翼冷冷哼道：“话说太满的话，待会出糗时，就会丢尽颜面。别说你是冒牌神医，就算你真的对中医极有研究，出身一些中医世家，也未必能够治愈基尔伯特的病症。我父亲可谓中医泰斗，他亲自出马，都焦头烂额一筹莫展，何况是你？”
余凡腼腆地笑笑：“请华天翼先生拭目以待就好。”
“我等着。”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话，华天翼懒得再在此地耽搁功夫，去将他的车开到小区前，懒洋洋等候着众人上车。他相信，只要等到明珠国际酒店中，余凡就将原形毕露，暴露出骗子嘴脸，到那时候，他一定吩咐保安好好折磨他一番。
……
很快，一路风驰电掣，在有心早点暴露余凡骗子嘴脸的华天翼驾驶下，轿车狂飙着来到国际酒店前。
华天翼甚至非常绅士地来到余凡的车前，一把将车门拉开，噙着一抹璀璨微笑：“请余凡公子下车，基尔伯特先生已经等得相当焦灼了，但我有一件事得提醒你啊。”
“嗯？”余凡蹙眉，洗耳恭听。
华天翼压低嗓音，满脸狞笑：“基尔伯特先生悬赏重金，聘请中医治愈偏瘫痼疾，已经连续有数拨的中医专家登门，但其中九成都是江湖郎中和赤脚医生，统统都是骗子，因此基尔伯特先生已经濒临暴怒边缘，他对待庸医的态度可能会非常强硬，因此，你的有心理准备。”
余凡无辜地摊手：“我对偏瘫略有研究，相信哪怕无法治愈基尔伯特先生，也能够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
华青山则皱皱眉，狠瞪华天翼一眼，然后和颜悦色地对余凡道：“基尔伯特枯坐轮椅多年，常年闷在家中，难免抑郁，脾性有些暴躁，你休怪他冲你发火。”
“我懂。”余凡淡淡道，“医者父母心，我自然能够体谅对方的行为。”
“甚好。”华青山目露微笑，愈看愈觉得余凡合乎他征收关门弟子的条件，暗想如果他真的对基尔伯特的病有帮助的话，那自己就该不计前嫌，将他从歧路带回正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