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篇 -- 【第三章】邂逅与契约（三）

整座住院楼死气沉沉的，脚步声与喘气声似乎是这里唯一的声响，黑暗中已然看不清脚下的台阶，仅靠着脚间的感觉，踏着步子。

“哎哟！”裔凡一个跄踉，整个人顺着阶梯向前滚落着翻向墙面。楠星月上前伸手拉起他道：“你没事吧？”裔凡红着脸头道：“没事儿，没、没踩准步点。”

窗外的风吹走遮月的云，皎洁的月光滤过透明的窗户映进些许光亮。裔凡见她的手背上蜿蜒曲绕着两条黑纹印记，似灵蛇般交错盘绕蜿蜒上她的手臂，那条原本受伤的右臂也没了血迹。他奇道：“唉！你的右手已经好了吗？”

楠星月顺着裔凡的目光答道：“嗯，这是我家的秘法印记，能让我短时间内大幅提升自己的能力，还可以治愈伤口。”她环顾楼层四周又道：“这里应该是刚刚与狼群打斗过的三楼吧。瞧这雾气还没散走呢！”

裔凡想起这些雾是那些狼的尸体化成后，站起身心中作呕道：“难道我们一直都在呼吸尸气吗？”

突然周围雾气渐浓，里面射出六道绿色的弧形光刃，极速击向两人。楠星月赶紧拉住裔凡纵身闪避，身后又一团浓雾急速聚集，忽地化作一双雾手抓向两人。楠星月幻出银剑回身斩断，拖住裔凡后跃着离开危险区域。

“郡主，你这是硬逼着属下动粗啊！”走廊中回响着里尔的怪叫声。

四周的浓雾似黑洞引力般全部卷入里尔的体内，他缓缓向外展开交叉叠于胸前的双臂，缠着雾气的六柄尖刀环绕在他的周身。

“呯噹！”里尔瞬间贴上楠星月，利刃相交，火星四溅。

楠星月从背后绽放出十多根银丝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试图把眼前的对手彻底撕碎。

里尔周身的六柄雾刀飞速转动，不停抵挡的同时，不忘刺向楠星月的防御空隙。里尔阴笑道：“郡主，你的印记似乎快要消失了？这样的攻击力你还能持续抵挡多久呢？”

正如他所言，楠星月越来越被动，身上的伤痕也愈来愈多。身后的裔凡看得心急如焚，思道：“这样下去可不行，楠星月在楼顶的时候就略显疲态，要不我再故技重施用酒精泼他，烧死这烟雾人。但里尔身形这般飘忽不定，别提烧着就连泼到都难！”

空中的云被风吹走，窗外的月光再次映亮整条走廊，墙壁上镶嵌的红箱子霎那间映入裔凡的眼帘，“消防栓”这三个字让他灵光乍现。

一秒钟都不能耽搁，他快步绕过打斗区域，翻起红箱的铁皮门，直接从箱底抽出一瓶灭火器。

“啊！”楠星月闷了一声，裔凡回首瞥见一双巨大的雾手正使劲掐紧她的脖子提在空中。里尔阴笑道：“郡主，现在肯乖乖地跟我回去了麽！不过反悔已经太晚啦！嘎嘎嘎嘎！”

裔凡双手提着灭火器，猫着腰焦急地冲向里尔，拔下保险销的同时，一手捏紧压柄，白色的粉末从漆黑的喷嘴中鱼贯而出，一股脑地射向里尔的双眼。

“啊！臭小子我要杀了你！”此刻里尔的雾手不得不松开楠星月，揉着双眼痛苦的怪叫道。

裔凡察觉有效后，信心大增。脚下不停，继续围绕着里尔喷射干粉，嘴里急喊道：“楠星月，你没事吧？趁现在快杀了他！快杀了他啊！”

楠星月在地上呛咳着道：“我知道，你快过来，躲到我后面来。”她的双手在空中绘出白芒星阵，厉声道：“千月·白芒双杀阵。”

里尔的头顶与脚下瞬间幻出两个耀眼的白芒星阵，里面生出无数柄细长尖锐的银色剑刃，像盛开的花朵般无限绽放着。

“啊！臭丫头，绿幽狼乃我的分身，它嗅过的气味永远不会消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到你的。啊……我是不会死的啊！”里尔凄惨地嚷道。

当两堆银剑的花海上下合璧再也没有缝隙时，里尔的叫声戛然而止。

楠星月再也支撑不住，身子骨一软，倒在裔凡的怀里，虚弱道：“他应该被搅碎了，不过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刚刚的芒星阵让我感觉完全脱力了，现在一丁点儿都动不动了，你能扶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吗？让我睡会儿……”接着阖上双眼，最后几个字吐得细若蚊鸣。

“喂、喂！你没事吧！可别吓我呀！”裔凡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发现呼吸虽有些微弱，但仍属正常后，松下一口气。轻声道：“那我背你走咯!”楠星月似乎已经睡沉不再应话。

裔凡瞟了眼走道尽头住过的病房，也顾不得再去整理衣物，背起她快步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