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67章邋遢老祖
百花深处，有一个矮小的老人在细心剪花，听到铁甲人的汇报，他头也不抬地问道：“在哪里？”
“苍蓝。他想要去报考苍蓝学院，结果闹出了点事情，已经放言要闯天关……”铁甲人把探听到的消息详细地汇报给剪花老人。
自从赵牧出现在苍蓝后，一应事情都被他探听到了，包括在招生点前的风波，以及在万宝楼里呆的时间。
不过赵牧出了万宝楼之后的行踪，却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剪花老人听完汇报，手里的动作稍稍停滞，说道：“竟然要闯天关？果然不愧是赵国王族的种，即使再落魄，也有股子傲气！”
说完剪花老人便继续沉浸于花艺之中。
铁甲人等了许久，都不见老人下令，有些惶恐地问道：“老爷，那我们接下来是……”
“当然是看着。现在整个王国的目光都在苍蓝，都在这个小子的身上，你除了看着，还能干什么？”
“是，老爷教训的是。只是这小贼闯关失败身死也就罢了，若是成功，我们是不是该采取行动？”
矮小老人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看了铁甲人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走到另一丛花草前裁剪了起来。
铁甲人被他这一看，顿时心中一颤，浑身冰冷起来。
看到老人再没有任何指示，铁甲人赶紧颤巍巍地向后退去。当走出百花深处的时候，他浑身已经被冰冷的汗水湿透了。
……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便来到了苍蓝天关开启的日子。
一大早，赵牧走出了密室。
密室里由四级原石设置的五行聚原阵，已经彻底干涸了，再没有显示出一丝的原力波动来。
而站在晨曦中的赵牧，修为境界已经显著提升了，由之前的初入五级战兵，变成了一个巅峰五级战兵，而且根基十分敦厚，精神十分饱满，隐隐然透着一股强者的气机。
须臾之后，赵牧气机收敛，威势不见，归于平凡了。
抬头看了看太阳，见时间尚早，赵牧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上了一身干净合身的青袍。
此时洗漱一番的他，显现出一副修长俊朗的模样，虽然比不得姜白衣的温润而雅，却也自有一份翩然，不是寻常士子。
略加检查，见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赵牧便离开了小院，来到了大街上。
今天，他便要去闯天关了。
整个苍蓝，乃至整个大秦的目光，都因为他的几个字，汇集到了这座东南边陲的城池上。
总而言之，这真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日子。
而在这特别重要的日子里，赵牧走出家门，来到大街上，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吃早餐。
赵牧自小在街头流浪，一看到别人坐在路边的摊子里吃混沌，或者粉条，或者小面之类的，就馋得慌。
所以等他年纪渐长，稍有财帛之后，便特别喜欢吃路边摊。
几个小时之后，赵牧将要面对两百年来第一次开启的九道天关，但是他现在却什么也不想，就想在路边的摊子上，吃上一大碗的粉条，再来两笼小笼包，一个煎饼，嗯，然后再加一碗豆浆。
很快赵牧便随意选了一个早点摊坐了下来。
“唉，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吃呢，不知道今天是咱苍蓝两百年来最重要的日子吗？”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可是再怎么急，也得先吃饱肚子吧。不过话说回来，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天关开启，还真是一件激动人心之事啊！”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这个赵牧是何方人士，居然敢闯天关，真是了不起。这是两百年未有的壮举啊！”
“我听说他自报来历了，好像是来自于一个什么苍城还是桑城，没记清楚，反正是一个小地方。”
“你还知道什么？”
“据说他只是一个五级战兵。”
“哇，一个五级战兵竟然也敢闯关？这也太大胆，或者太无知了吧？也不知道这位赵牧，长什么模样……”
赵牧一坐下，几乎听到的所有的声音，都是在谈论他，或者谈论他今天要做的事情。
里面有褒有贬，不过不管褒贬，赵牧都没放在心上，他只是自顾自地吃着端上来的早餐。
吃路边摊，要的就是热闹喧哗的气氛，这些人越是议论，他越是吃得起劲。一边吃还一边四处瞄，看着各种晨起忙碌的人们。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角落里。
那里，半躺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老人。
这老人头发蓬松，衣衫肮脏，却又不太像个老叫花子。
他就那么半躺在那里，过往之中有些好心人会扔几个原币、馒头什么的，可他却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只是眯着眼，伸手挠着痒，倒像是一个早起出来晒太阳的老头，好一副闲逸的样子。
赵牧看得好生有趣，想起了前世流浪街头的自己，似乎也是这般惫懒模样。
这让赵牧心中生起了几分亲切。
“乳臭未干的小子，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有精神的老祖吗？”
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了赵牧，瞪起一对浑噩老眼骂道。
赵牧心下莞尔，这老头精神是挺好，可也太邋遢了点。
不过心里这么想，赵牧嘴里却乐呵道：“这位老丈，相逢便是有缘，可否赏个脸，让后生请你吃一顿早点？”
邋遢老头一瞪赵牧，狐疑地问道：“你要请老祖吃粉条、包子？”
“还有煎饼、豆浆！”
“可这些都被你吃完了。”
“可以再点。”
“好，那老祖便卖你一个面子！”
邋遢老头一点也不客气，不仅一骨碌起身冲向早餐摊点，嘴里还不忘自称老祖，占赵牧的便宜。
不过赵牧并非心胸狭小之人，并不在意这些小节，让摊点老板再上几笼包子，几个煎饼。
邋遢老头看到赵牧拿出来的钱财宽绰，便大声叫唤，让老板每份早点都来上二十份，然后开始胡吃海喝起来，像是几十年没吃过早餐一般。
赵牧看得直摇头，摊点的其他顾客却受不了这老头了，或者皱眉，或者直接撂筷子走人。
就是老板也有点难为了，不过看在赵牧给的钱足够买下他整个摊点的份上，也只好黑脸忍着。
足足吃了一个小时，邋遢老头才停下了进食风暴，彼时在他身前，已经堆起了如同小山一般的汤碗。
“小子，你很会做人，很对老祖的胃口！”
邋遢老头一边用原本就够肮脏的袖子擦嘴，一变大刺刺地说道。
赵牧心下窃笑，这么多的空碗摆在面前，能不对胃口吗？
“以后我罩着你了，保证你在苍蓝横着走！若是有谁敢不给你面子，就报老祖我的名字！”
赵牧有些哭笑不得：“报你的名字？难道是报邋遢老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