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仙山有水名长生 -- 第十六章 拜入栖水宫
“灵气摄取何来困难之说？”方沧海眼神一凝，吸了口凉气道：“莫非你摄取灵气很是困难？”
杨碧落点头道：“对啊，灵气牵引还好，只是到了我身周就再难寸进，我费了半天功夫才引了一点灵气入体。”
“怎么会这样，灵气受到阻碍，不应该啊？”方沧海抓住杨碧落的手腕探查一番，眉头渐渐皱紧：“经脉流畅，灵气却若即若离，真是怪哉！”
杨碧落眼巴巴地看着方沧海，希望他找出症结所在，方沧海研究半晌，无奈道：“老夫也一时没有办法，罢了，先不提这个。”
方沧海松开杨碧落手腕，盯着杨碧落眼睛肃然道：“杨碧落，你破妄验骨探灵三关皆过，可愿入我栖水宫，为老夫弟子？”
杨碧落心中一喜，就要开口答应，诸葛诚满脸血污的面庞不知为何浮现在眼前，他犹豫片刻，鼓起勇气对方沧海问道：“方宫主，若是诸葛诚真的将我们都杀了，你会向他所说的那样，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方沧海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与杨碧落对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反问道：“如果老夫是诸葛诚所说的那种人，下三思崖的怎么会是六个人？”
杨碧落闻言不解，旋即恍然大悟，也是摸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若是方沧海真是漠视人命只看根脉之人，又何必最后费心救下唐星等人，又让诸葛诚自己下山呢？
看来自己真是多想了……
杨碧落摇摇头，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
“弟子杨碧落，拜见师父！”
唐星白卓几人因为栖水宫的入门考验差点丢了性命，栖水宫大概是觉得有一丝愧疚，居然破例愿意收几人为栖水宫外门弟子，但结果却不尽如意。
唐星在大喜大悲后颇有看破红尘之感，对修真界一时有些心灰意冷，与杨碧落道别后带着四个仆人潇洒地下山回家去也；而白卓则是自知自己根脉普通有生之年恐怕难以修炼出什么成果，长叹一声曰只愿余生颐养天年，与唐星一同下山离去。
接下来的两天便是栖水宫的入门仪式。
华夏修真界共有一百二十余门派，其余野修更是不计其数。栖水宫虽然是一个小门派，大抵已经排在了五十名以外，然而每十年一次的开山收徒倒是要求严格，收的弟子也是极少。因此栖水宫如今除了方沧海和余沧云两名一代弟子外，只有二代弟子两脉共三十多人，此次开山收徒新弟子也不过五人而已。
栖水宫的入门仪式很是随意，方沧海与沧云将所有人召集到玄水殿外平台上，对新弟子宣讲一些尊师重道师门友爱之类的门规，然后弟子们互相认识一番，这次的入门仪式就算结束了。修士们行事都是如此，不似凡人般喜欢繁文缛节。
仪式结束后每名新入门弟子皆被赐予一柄卖相不俗的连鞘长剑。长剑剑柄青红，三尺有余，剑身白刃如秋霜。虽然不是归云剑那种宝光流转的神剑，毕竟也不是凡间之物，倒也称得上是削铁如泥的灵宝剑器。杨碧落拿着长剑爱不释手，美滋滋地将爱剑取名为碧泉剑。
入门仪式结束，杨碧落排行三十三，之后就是新入门的弟子。他提着碧泉剑进了分给自己的屋子，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长长出了口气，在床上舒舒服服躺下。
今日起，昔日的山村野小子便正式成为了俯瞰红尘百万人的修士。
一觉醒来，隔壁传来隐约的声响，似乎有人在收拾房间，杨碧落侧耳听了片刻，出门向隔壁房间走去。
隔壁房间也是一位新弟子，排行三十四，据说是地灵根之身，入门后被分到余沧云一脉。可惜诸葛诚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然栖水宫此次收徒的两地灵根一天灵根将会令其余门派惊掉大牙。
“师弟！”
杨碧落门也不敲便推门进去，大大咧咧打了个招呼，只见屋内一个模样清雅的书生正在收拾屋子。
“是你！”
杨碧落吓了一跳，在这里都能遇上故人，这个三十四师弟居然是他在徐掌柜客栈中遇到的那个书生。
书生微微一笑，对杨碧落施礼道：“子卿见过师兄。碧落师兄，咱们又见面了。”
杨碧落依稀记得书生名叫韩子卿，他拍着额头恍然道：“我早该想到了，你既然说要来显圣山，想必也是要入栖水宫的，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比我来的还早。”
韩子卿道：“惭愧，不过是仗着地灵根之身才侥幸入门，哪比得上师兄。”
杨碧落笑道：“我也不过是仗着天灵根之身才入了门的，大家半斤八两啦！”
韩子卿惊讶道：“原来师兄就是那个天灵根之子！”
杨碧落身有的天灵根的消息不知被哪个嘴快的弟子泄露出去，在栖水宫中很是引起了一番骚动，只是韩子卿没想到这位天灵根之子居然就住在自己隔壁。
“子卿啊，咱们还真是有缘，走，师兄带你出去转会，听说山腰百花圃那种着很多好吃的果子哦！”
“师兄，门规好像说禁止私自摘取百花圃的灵果吧？”
“是吗，师弟你听错了吧？”杨碧落打了个哈哈，一把搂住韩子卿向外走去：“快走，子卿你帮我放风。”
……
侥幸的没有被抓到偷摘果子，吃了个痛快的杨碧落和韩子卿带着一大堆果子回到屋子，却见门口站着一人正无聊地四处张望，见杨碧落回来露出惊喜的神情，转而目光看向杨碧落手上拎着的一大堆灵果。
雷小锁瞪大眼睛看着杨碧落手中的灵果，杨碧落把灵果藏到背后，尴尬地咳嗽一声道：“呃，小锁师兄找我们有事？”
雷小锁突然喊道：“你们偷吃灵果，我要去告诉师父！”说罢转身就要跑，却被杨碧落闪到身边一把抓住后颈衣服。
“哇，放手！救命啊！新来的师弟欺负师兄啦！”
大呼小叫的雷小锁死命挣扎，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弥漫着扑鼻香气的灵果，通红光洁的表皮在阳光下绽放着耀眼的光泽。
“咕！”
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雷小锁停止大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灵果。
“小锁师兄，想吃不？”
杨碧落见状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拿着灵果在雷小锁眼前晃动道。
雷小锁看看眼前的灵果，又看看似乎不怀好意的杨碧落，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师父说偷……偷吃灵果要被关禁闭的。”
杨碧落一把将灵果塞到雷小锁手里道：“咱们悄悄把这些果子都吃了不就行了，谁还能发现咱们。子卿，你说是吧？”
韩子卿摇头无奈笑道：“师兄说的是。”
雷小锁终于忍不住，双手捧着果子大口咬下去，一对大眼睛瞬间弯成月牙。
“小锁师兄，好吃吗？”杨碧落阴谋得逞，笑眯眯道。
“唔，好吃！”杨碧落在雷小锁的心目中突然可亲起来，雷小锁一边呼哧呼哧啃着果子一边道：“叫我小锁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
待雷小锁狼吞虎咽地吃完灵果，杨碧落问道：“对了小锁，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雷小锁哎呀一声道：“不好，师父让我喊你们去玄水殿上早课，我忘了！”
“完蛋了！”
此时离雷小锁过来已经有一盏茶的时间，三人对视一眼拔腿便向玄水殿跑去。
栖水宫对弟子的管束其实很是宽松，所有弟子除了每日必须上早课听讲之外，其余时间皆有自己安排，弟子们大都各自修习，或在三思崖打坐修炼，或寻一块空地与同门切磋功法，修为进境快的弟子甚至允许每月下山到隐龙镇逛逛，顺便采买一些山上用具回来。
杨碧落三人到了玄水殿时，早课已经开始，因有新弟子入门，方沧海正在宣讲栖水宫一些基本的入门功法。
“我栖水宫剑法传自道门剑纲中的御剑之术，又有所演变，曰驭剑法，有驭水、驭电、驭云三系，讲究的是以剑驭物，以物着剑。”
杨碧落瞧了认真宣讲的方沧海一眼，招呼韩子卿与雷小锁沿着大殿墙根想要偷偷溜进去，倒是方沧海一边的余沧云看到鬼鬼祟祟的杨碧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怒道：“杨碧落，站住！”
余沧云因为杨碧落的原因被方沧海关了十日面壁，感觉自己老脸都丢光了，此时被他发现杨碧落早课迟到，不由出声叫破，刚出声就有些后悔，因为他看到他的新弟子韩子卿也在杨碧落身旁。
殿中盘腿坐在地上的栖水宫弟子皆向后看去，发现杨碧落韩子卿雷小锁三人尴尬地站在玄水殿门前，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咦，小锁旁边那两人是新来的师弟吗，好面生？”
“听说这个三十三师弟得罪了沧云师叔，这下有好戏看了！
“噤声，小心被师叔听到，咱们看好戏就好。”
方沧海也发现偷偷溜进殿的三人，他咳嗽一声扫视殿下一圈，窃窃私语的弟子们立即正襟危坐不再交谈。
“你们三人上前来。”
杨碧落三人从人群中穿过走到方沧海面前，方沧海盯着三人道：“为何迟到？”
杨碧落鼓起勇气恭声道：“师父，是我带着他们二人闲逛误了早课，还请师父责罚。”
雷小锁本来正低头揪着手指，闻言忙道：“不是的师父，是我忘了跟碧落师弟还有子卿师弟说要上早课的，是我的错！”
韩子卿没有为二人辩解，只是躬身施礼道：“子卿有罪，请师叔责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