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仙山有水名长生 -- 第十章 上山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通往郊外的人渐渐少了起来，只剩一些提刀带剑的人三五成群还在往显圣山方向埋头疾走，不时用警惕地目光看着周围其他人。道路上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氛。
前面只有一个挎着葫芦的老头在独自行走，杨碧落凑上前道：“老丈，您这是要去哪？”
老头头发花白，正一个人负手慢悠悠走在路上，见杨碧落出现，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
老头审视杨碧落半晌，突然哂笑道：“又是一个想上显圣山的傻小子。娃娃，我看你半点功夫底子都没有，莫不是想靠力气爬上山不成？”
老头蔑视的语气令杨碧落很是不忿，他奇怪的看了老头一眼，哼道：“我自有办法上山，不用你管。”
“小娃娃好大的口气。”
老头闻言哈哈笑出声，突然瞧见杨碧落身后跟来的怀灵，惊讶道：“好俊俏的女娃！”
“这是你家姘头？”老头眯眼看着举止亲密的二人，眼中露出淫邪之色：“啧啧，这么漂亮的美人，跟着这傻小子攀山摔坏了可就可惜啦！小美人，不如跟着老夫，老夫保你登上显圣山如何？”
怀灵闻言只是轻皱了下眉头，一旁的杨碧落却是心中大怒，指着老头大骂道：“老畜生，你说什么！”
老头愣了下，气极反笑道：“好好好，小子，老夫纵横蜀中江湖几十年，敢这么跟老夫说话的都死了。也罢，杀了你再带这小美人走也一样。小子，趁老夫还没动手，想好怎么死了吗？”
老头说话声音很是洪亮，一点也不像花甲之人能发出的声音，说话时老头右脚轻轻一划摆出进攻的姿势，震起漫天尘土。
几人间的争执引起了周围其余人的注意，渐渐围拢过来。人群中有人看到老头腰间的葫芦，惊呼道：“是葫芦老仙！”
葫芦老妖的名字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葫芦老仙怎么也来了？”“什么葫芦老仙，分明是葫芦老妖！”“老色鬼又要祸害人了……”
老头的名声想必很是不好，人群中许多人尤其是女子看着老头的目光都带着愤恨，只是皆敢怒不敢言，只能同情地看着老头对面的杨碧落与怀灵。
老头似乎来头很大，然而杨碧落却一点不怕，见老头摆出进攻的姿势，他把背上包袱一甩拎着包袱就要冲上去。
怀灵突然一把将杨碧落拉住，另一只手臂对着老头随意一指，袖中一丝绿光射出打在老头额头上，瞬间穿出一个血洞。
老头喉咙发出哬哬的声响，本来蓄势待发的招式瞬间凝固，看着怀灵露出无比恐惧的神色，旋即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迎面倒在地上身亡。。
怀灵厌恶地看了眼地上老头的尸体，拉着杨碧落道：“咱们走吧。”
老头倒地的刹那本来喧哗的人群瞬间寂静无声，见怀灵拉着杨碧落走出，人群默默为二人让出一条路，直到两人身影消失才发出震天的哗然之声。
纵横蜀中黑白两道几十年无一败的大害葫芦老仙，一招被杀！
杀了葫芦老仙后，一路上，杨碧落都在用从未有过的目光盯着怀灵看，仿佛刚认识她一般，直到怀灵被看得不耐烦了，停住步子对杨碧落道：“怎么了？”
杨碧落道：“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那人给杀了。”
“区区一个凡人而已。”怀灵满不在乎道：“就算方才那些人一起对我出手，也不过多费几息功夫罢了。武林高手，终究也还是凡人。即是凡人，当然不是修炼者的对手。”
杨碧落憧憬道：“若是我上了显圣山入了修真门派，也能有这么厉害吗？”
怀灵迟疑片刻，道：“嗯，若是以你的资质，大概只需要修炼十几年吧。”
“什么，要十几年？”
杨碧落一惊一乍的声音在山路上回响。
这时前方已经到了显圣山的山脚下，抬头望去只见山腰处满是成片的怪石嶙峋，令人望而却步，山腰之上却是笼罩在一片氤氲云雾中，时而透出一丝好看的霞光，使人无法一窥端详。
山脚下围了许多所谓的江湖人士，正看着险峻的山势指指点点。山壁上几个自认手脚不错的人已经开始向山顶攀爬，爬的最高的那个已经爬到山腰处，眼看身影就要进入缭绕的云雾中。
杨碧落抬头看去，山腰处那人是个劲装精瘦汉子，只见他双手双脚在山壁上频频抓点，整个人如一个巨型壁虎般向上急速爬去。
精瘦汉子下面是一个背着长剑的中年男子，离精瘦汉子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攀爬的动作不缓不急，身子向上的速度却也是极快，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精瘦汉子。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道：“瘦金猴果然厉害，居然只用不到半个时辰便爬到山腰了。”
另一人啧啧有声道：“这穿云虎也厉害得紧，江湖中只道他剑法厉害，没想到轻身功夫也如此了得。”
杨碧落听着议论声不由发笑道：“这些大侠名字可真有趣，猴啊虎的，莫不是从山上下来的？”
“哪来的臭小子，嘴巴欠抽！”
人群中一名大汉大概是瘦金猴或者穿云虎的朋友，听到杨碧落的奚落面色一变，举着鬼头刀喝骂着向杨碧落走过来。
杨碧落情知失言，没想到这些武林人士的耳朵这么灵，眼看大汉就要冲过来，怀灵从杨碧落身旁走出挡在他面前，大汉见杨碧落被怀灵护住，哈哈笑着嘲弄道：“小子，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女娃，不如让大爷……唔！”
身边突然冒出一人紧紧捂住大汉的嘴巴，大汉挣扎几下，这人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大汉的面色渐渐变得青白，恐惧地看了面无表情的怀灵一眼，鬼头刀一扔转身迅速钻入人群中。
“你别跑啊！”杨碧落冲大汉的背影喊了一声，就要追过去，怀灵也跟着向人群走去，人群哗然一声，受惊般连连倒退几步，就连慌乱中被踩到的人也没有如往常般拔刀大骂，而是跳脚往后走。杨碧落与怀灵走到山壁下时，原来围拢的人群已经退到了几十丈外，皆用惊惧地眼光看着二人。
杨碧落见状笑道：“怀灵，从今日起你的凶名恐怕就要传遍武林了。说不定还要给你起个什么的绰号呢。唔，就叫罗刹虎怎么样？”
怀灵不适应被太多人瞩目，她轻轻挥挥袖子，见人群吓得又退远了些，皱眉道：“无聊。”
说罢转过头对杨碧落道：“我要在你身上施一个轻身咒，你屏息站好。”
“轻身咒？”
杨碧落楞道：“你怎么还会施咒，谁教你的？”
怀灵解释道：“我们妖族传承玄妙不可言，我也不知为何这些基本的术法咒诀自我记事起就印在脑中了。”
杨碧落闻言感叹一声妖族传承真是厉害，闭眼屏息站好。
怀灵念道：“风来身随，人如轻羽，以我之灵，咒成！”声音缥缈空灵中蕴含着一种玄妙古老的韵味。
咒文念罢，怀灵并指在杨碧落身前一划，指尖一丝绿色荧光缠绕着没入杨碧落胸中，发出嘭的轻微声响在胸膛中炸开。
杨碧落只觉身子变轻，一股微风将自己包围，耳边有细细的风声萦绕，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睁开眼睛对怀灵道：“好了？”
怀灵点点头，杨碧落试着动了动，只觉手脚都变得特别轻松，整个人有一种身轻如燕之感。他兴奋地原地跑了几圈，突然猛地跳起。
“哇！啊啊啊！”
杨碧落这一跳竟有三丈之高，只见眼前的山壁如光影般向脚下迅速落去，杨碧落在空中张牙舞爪地啊啊啊大叫几声向地面坠去，怀灵轻鸿般飘起一把将杨碧落的手抓住，二人贴着山壁向山上飞去。
那顶上的瘦金猴不知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正疑惑间穿云虎大笑一声抓住山壁上一块岩石攀上来，眼看就要够到他的脚。瘦金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突然狠狠一踢脚下踩着的石头，石头离开岩壁嗖的打在下面的穿云虎脸上。
“啊！”穿云虎脸上吃痛，下意识伸手去捂脸上伤处，脚下便是瞬间空踩从山壁上摔下，“瘦金猴，你不得好死！啊！”
穿云虎惨叫着从山壁上摔下，立即摔成一团肉酱，瘦金猴低头看了一眼，继续向山上爬去，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哈，我是第一啦！”
“你说什么？”
耳边突然有人说话，瘦金猴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一团白影和一团灰影带着风声从自己身边掠过，转眼进入云雾中。
“什……么！”
瘦金猴瞳孔涨大，面色呆滞地看着上方，双手不知不觉间离开了岩壁，等他反应过来时整个身子已经朝后栽倒，伸出手在空中无力地疯狂抓挠几下，惨叫着从山上跌下，正好摔在穿云虎的尸体上，两人鲜血模糊的尸体不分彼此混为一体。
从瘦金猴身边超过，怀灵与杨碧落继续向上攀爬，这轻身咒很是神奇，杨碧落只需在岩壁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能向上纵起数丈，数百丈的山壁眼看就要攀爬到顶。
两人穿过山腰处弥漫的云雾，眼前豁然开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