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水化龙渊 -- 第六十二章 众生苦，逝者幸
何谓道？什么是道？
当初清虚子对叶仙说过，天本无道，那道又是什么？
“究竟……什么是道？”
叶仙有些迷茫了，但是在他的心里，依旧在思量着这个问题，究竟什么是道？
而在外界。
叶仙的身周涌现出白色光幕，那些光幕很快将他的身体包裹住，而叶仙的名字出现在了石碑上，但是出现的位置，是第一千名的地方，刚出现在石碑上，就已经出现在第一千名，这是史无前例的！
“这是怎么回事！”罗宇的眼中透着震惊之色，但是更多的，却是惊恐，这怎么可能，在叶仙的身上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他怎么也想到为什么叶仙会引起这样的动静，一开始就在第一千名，那他接下来会有如何的惊人成绩？
而站在边上不远处的浩辰却是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淡淡地说道，“根据太乙仙宗古籍上记载，太乙升云剑里面封印了当初祖师的三道真言，一者问天，一者问心，大多数人遇见的是问天，所以久而久之便达成了一个共识，太乙升云剑上烙印下痕迹，需要对天地的感悟。”
“因为问心很稀少，所以就算有时候会有弟子碰到这种真言，但是往往都会因为准备不充分而让自己的名次在万名之后。”
“至于第三道真言，虽然碰到的人很少，但是也不是没有！在太乙仙宗的历史中，碰到第三道真言的人无一不是从第一千名开始计算，只是第三道真言之下，小师弟就有危险了啊，毕竟若是第三道真言问的太难，小师弟的名次就会落下！”
“但若是成功，小师弟的成就，将会是史无前例！”
“因为第三问……问的是道！”
第三问，问道！这是之前基本上没有人遇到的事情，每当第三道真言出现的时候，当事人的名字都会在第一千名显露，这是一种机缘，也是一种劫难。
若回答得不好，就会遭到太乙升云剑的反噬，这是太乙升云剑对当事人的惩罚，太乙升云剑就好像有自己的灵智一样，会将没有用的气息烙印自动剔除，这就会造成反噬。
浩辰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开解的忧色。
……
何谓道？天本无道，且道之为何？
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叶仙来说无疑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的，什么是道？
既然不知，叶仙也不再多想，大声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那道苍老的声音略微一顿，随后冷冷地说道，“先前听到老夫此道真言之人，三十有九，成为第七峰主者，五人，成就太乙仙宗宗主者，两人，其余皆修为跌落，永生难以企及筑基，你确定，你……不知道！”
你确定？你确定！
若是回答错了，就是修为跌落，若是回答对了，就是天大造化，因为那些修为跌落之人，想必都是回答错了问题，但是还有七人，说出了正确的答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道声音将第七峰单独说出来，但是想必回答出这个问题，可以得到巨大的造化！
但是尽管如此，叶仙还是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不知道！”
他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的心，就像是自己以前的记忆一样，虽然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想让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忘记，但是那些事情却是真实发生的，他在很久以前，就是那样一个人。
所以在那道模糊的声音发问的时候，叶仙便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句话。
然而接下来，那道模糊的身影却是发出一道苍老且沉重的声音，压在叶仙的心里，让他感到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你……想不想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想不想知道？”
叶仙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变得热切了起来，莫非这就是他的机缘？
当即叶仙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想知道，何谓道！”
在叶仙说出这句话的刹那，在他的眼前那道模糊的身影忽然消散，而在他的耳边，似有一道苍凉的声音响起，“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便带你去看看，何谓道！”
在叶仙的眼前，这片白色的空间忽然分崩离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无尽的黑暗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罕有的光明，虽然只是一个细小的光点，但是在这片黑暗之中，这道光点在这时却显得特别大。
因为这道光，将四周的黑暗逐渐地吞噬，终于这个光点变得越来越大，终于在某一刻，这个光点发生了爆炸，白色碎裂，变成了一些不同的色彩，在那些色彩的交织中，一片绚丽的世界逐渐地产生，在那片世界里，逐渐地有了生灵。
而就在这时，那道苍老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明白了吗？”
“没有。”叶仙很老实地说道。
虽然这些画面很玄奥，但是叶仙除了有些惊讶之外，真的是什么也没有感觉出来。
随后叶仙的视线便朝着这片世界靠近，终于融入了那片世界中。
他看见了其中一个世界的变幻，日月交替，山川眨眼间变成瀚海，周而复始。
从这些画面之中，叶仙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但是却总也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现在呢，明白了吗？”那道声音再一次传来，只是这一回，这道声音中似乎透着一丝感情色彩，似乎是期待，里面还包裹着一种忧伤。
“不是很明白。”叶仙眉头微蹙，缓缓说道。
“那就继续看……”
这一回，叶仙的目光中出现了人烟，而时间似乎也变得慢了一些，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小村落，看见了这个小村落从创建的一开始，人类从妖兽的手中夺得一块栖息之地，一直到那小村落变得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
但是叶仙看到的却不是越来越大的村落，而是村落里，那些一代代的村民。
他们从出生，结婚生子，一直到死亡，从哭着出生，到脸上刻满伤痕地离开世间，每当有一个生灵诞生，就会有一个生灵死去。
展现在叶仙眼前的，是一个个生命从生到死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叶仙感觉不到生机的产生和消散，虽然他知道一个人的生命是依靠生机来实现的，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感觉到了一种超脱了生机和死气的东西。
只是他还是有一些疑问，他……依旧有些不明白，他知道，在自己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的时候，是不便多说什么的。
所以在那道苍老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的时候，叶仙给出了他的答案。
“我还有些不懂。”
“哪里不懂？”那道苍老的声音出乎意料地问了一句。
但是叶仙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很多地方，都不太懂。”
“既然如此……再看看吧。”
随即，那道声音便消失无踪，而叶仙的眼中，光影再变。
一位迟暮的老人终于是伴着夕阳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瞬间，叶仙的眼中出现了一扇灰色的门，他看见从老人逐渐变得冰凉的身体里，飘出一道虚幻的影子。
那是老人的灵魂，因为不是修仙者，所以灵魂暴露在外面很容易消散，但是就在灵魂将要消散的瞬间，从那灰色的门中出现了一道吸扯力，而叶仙的意识也随着那老人的灵魂一起进入了那道灰色的门中。
入眼，变成了一片晦暗的世界，无数道虚幻的灵魂穿行在四周，在这个世界的不远处，有一条灰色的河流，河边的岸上，盛开着红色的花朵。
随着叶仙的意识逐渐地靠近那条河流，他发现四周的虚幻灵魂似乎正在发生一些改变，他们的脸上，似乎逐渐地出现了笑容。
叶仙站在那条河的边上，终究是没有越过那条河，他看着那些灵魂穿过河流，来到河的对岸，然后化作一点点的光点，逐渐地消散，但是直到他们消散，在他们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知道了吗？”苍老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回荡在叶仙的耳畔。
但是这一回，叶仙却是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我知道了。”
“那么……何谓道？”
“根本，就没有道！既然没有道，那为什么要知道何谓道！”叶仙淡淡地说道。
就在叶仙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四周所有的画面忽然全部破碎，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瞬间落在叶仙的身上。
“为何……没有道！”苍老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但是这一回，那道声音却是透着一股杀意，仿佛只要叶仙下一句说错，就会将叶仙当场斩杀！
为何没有道？既然这个世界上没有道，那……为什么会没有呢？
“刚才我看见的那些画面，不管是人，还是世界，从诞生一直到死亡，都在遵循着他们自己的道，但是他们走的道，真的是对的吗？那些死去的人，为什么等到他们死了之后，来到了死者的世界里，反而会露出笑容？”
“他们是凡人，因为活在这个世界而痛苦，但是当他们死去的时候反而会觉得幸福，这又是为什么呢？他们可都是按照自己出生的时候就冥冥之中注定的路在走啊！”
“既然道的开始是痛苦，道的结束是快乐，那么作为超脱了凡人的我们，又为什么需要道这种东西，我们修仙修的，不就是一个逍遥自在，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那种冥冥之中的道！”
因为道的存在，众生苦，逝者幸，一切都是因为道，无法抵抗的他们只能被局限在他们各自的命运之内，从出生走到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