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三章 去当清洁工
跟着陈建来到副院长办公室后，陈建皮也没叫叶橙做，而是给自己泡了杯茶，再点上一根香烟后道：“小叶啊，我问过带你的医生了，说你表现很不错，人也很聪明，把他能教的都给学会了。”
叶橙猜不透他话里头的意思，只好谦虚道：“谢谢陈院长夸奖，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陈建让他坐下后，道：“你就不用谦虚了。在中医上，你已经学得够多的了。不过呢，光懂中医知识，在社会上是吃不开的，你说有几个人会相信中医的？我看你也是个可造之材，不如这样吧，我写了一本西医内科的书，你买本回去学学，涨涨见识。”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白皮纸包装的书，署名是陈建。这包装，一看就是私人印刷的，根本不是什么正规的出版书籍。
听到这里，叶橙明白陈建的意思了，原来他是想向自己推销私货，赚点外快啊。硬着头皮道：“那多谢陈院长的好意，不知道这书卖多少钱一本？”
其实他根本不想买，不过副院长让他买的话，他很难推脱。毕竟自己的实习表现，陈建是有资格介入的。
“不贵不贵，只卖5000块钱。你要知道，我这个前辈也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你们好，为你的前途做打算。年轻人多学点，肯定不是坏事。”陈建道。
叶橙犹豫一番后道：“不好意思啊陈院长，我没有那么多钱买书。”
陈建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又道：“不要在乎那点小钱，我相信，等你学过我的书，实习表现一定可以得到高分。”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你买了我的书，相当于交了好处费，我自然要给你的实习表现打高分。
“还是不用了，我连中医都没学透，哪敢贪多再学个西医。”
叶橙又不是笨蛋，早就听出陈建话里头的意思了。不过他家境不好，上大学后就不找爸妈要钱了，所有的费用都是自己打工赚来的。眼下叶橙只有一点吃饭的钱，哪来的余钱上供陈副院长。
而且，叶橙自问平时表现优秀，从来没有迟到早退，更没有犯过任何错误，通过实习还是没问题的，顶多评价不高罢了。
陈建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识好人心。你不愿意学，我也不勉强你。虽然你在中医内科表现很好，不过我们医院中医力量弱，病人也很少，把小叶这样的好学生放在中医内科，实在是浪费人才啊。”
叶橙忙道：“不浪费，不浪费，我觉得中医内科挺好的，能学到的知识还有很多。”
陈建冷笑一声道：“是吗？难道你拒绝服从安排？”
叶橙心中叫糟，忙道：“当然服从安排。”
“哼，医院又不是你家，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陈建拿出一个文件夹翻开道：“刚好，这几天清洁工请假了，医院里的卫生都没人打扫，垃圾到处都是。你也知道，现在请个阿姨多贵啊，可比雇个大学生贵多了。医院经费也很紧张，请不起多余的阿姨。既然你这么聪明，把能学的都学了，坐诊室也是浪费时间。不如这样，明天开始，你就顶替着，当几天清洁工吧。”
叶橙顿时大怒，双手都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指甲都发白了。
此时此刻，他真想一拳头砸上去，把陈建这张臭脸砸个稀巴烂。
陈建这是要整死他啊！
但他偏偏还不能反抗，连非暴力的反抗都不行。因为一旦反抗的话，对方就可以说他顶撞领导，不听指挥。这样一来，自己的实习也就泡汤了，自己十几年的辛苦都要白费。
万般无奈之下，叶橙只好点头道：“好的，听从陈院长的安排。”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后，陈建掐灭烟头，自言自语道：“小子，别怪我心黑。给过你机会了，只是你自己把握不住。要是你买了我的书，顶多就让你去充当男护士给人输液打针。不过，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谁让你得罪乐主任的，你就自认倒霉吧。”
第二天一大早，叶橙来到后勤处，领到了自己的装备：一件反光条马甲、一顶草帽外加一条毛巾，标准的清洁工套装。
穿上这套服装后，叶橙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自己真是没脸见人了。
从实习医生变成清洁工，换了谁都不会觉得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不过丢脸归丢脸，这工作还是得做。
快8点了，来上班的医生和护士渐渐多了起来，看到在做卫生工作的叶橙，无一不报以或惊讶或嘲弄的表情。
“哈哈，你看那个扫地的，不是昨天还在中内科实习的吗？他到底是来学医术的还是来学扫地的？”
“呵，天知道，也许是太傻了吧，学不会医术，就被领导赶来学扫地了呗。”
两个见过他的护士走过，一番嬉笑后毫不掩饰地交谈道。
在医院周围吃着灰，扫着地，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要被人公开嘲讽，这让叶橙羞得几乎无地自容。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实力没有背景你就是个屁，就是被人欺负的废物，以前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这一天，叶橙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四点，只要再把建筑外的垃圾扫干净，今天的工作就算做完了。
就在叶橙推着小车去垃圾桶倒垃圾时，两个巡逻的保安走了过来。
“刚哥你看，怎么今天的清洁工变成大学生了？”
小保安指着叶橙，向保安小队长李刚问道。
李刚一看之下，来了精神，大笑道：“你懂个屁，这叫废物利用。有些人，书读得再多也是扫大街的命。”
小保安配合道：“刚哥说的有道理，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不还是要扫地吗？有些大学生还不如我们小学毕业的呢。读书读到去扫大街，真是笑死人了。”
两人一唱一和，还把嗓门扯的老大，生怕叶橙听不见似的。
“我扫我的地，关你们屁事啊？！”
叶橙终于忍不下去了，朝两人怒吼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