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生死图 -- 第44章 妖神九变
石洞内，青烟袅袅，妖无一站在那里，看着石壁上的一幅画，目光涣散，青丝如飞。
此时姜尘睁开了双眼，苏醒了过来，妖无一的手段惊人，在不知不觉中让他昏死过去，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姜尘的目光正好落在了那幅画像上。
那上面画着的是一名女子，乌发蝉鬓，娥眉青黛，一双眼眸好似碧波深潭，透着空灵娇媚，她一身流裙，放佛九天谪仙，站在那里明媚动人，一对酒窝透着俏皮可爱。
姜尘看得不觉痴了。
“那日少年薄春衫，举杯独饮倚栏杆。”妖无一右手轻轻抬起，想要触摸那画像上的人，却又突然止住。
“她美吗？”
姜尘微微一怔，缓过神来，脸一红，轻唔了一声。
“前辈，她是谁？”姜尘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抛出来这样一个问题。
妖无一一阵沉默，继而微微一笑，将那幅画收起，转过身来：“一位故人。”
“坐吧。”妖无一抬手示意，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你可知道你今天遇见的那位少年是谁？”
妖无一轻声道，姜尘静静听着，不知为何，妖无一虽然身份特殊，可能就是困在囚龙渊内的大妖，可如今他就像是一位睿智的长者，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感到无比的安定。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也是古庙弟子，可是我没见过，此人之强乃是我平生仅见，看年纪应该与我差不多，不过论实力应该可以说冠绝同辈。”
姜尘面色黯然，摇了摇头，同时眼中闪烁出冰冷的光泽。
“不错，那应该是这一代古庙弟子之中资质最惊艳的少年了，号称神话血脉。”妖无一眼睛微微眯起，看了看姜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神明留存在人间的子嗣，真正的天之骄子，境界自然深不可测，不是你能够比拟的，你想要报仇只怕有些困难。”
“而且此人已经进入炼道崖，观看参悟了历代太荒山传人的无敌法，如今更是进入了那座黑色山岳，被太荒山收为了弟子。”妖无一说出了那名少年的一些线索。
“什么？”姜尘吃惊非小，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代弟子之中居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踏入了那座神秘的黑山。
“神话血脉，太荒弟子，无敌法……”姜尘喃喃自语，一时间嘴角发苦，第一次内心产生了动摇，这样的人物果真是毕集天下荣耀于一身，无敌之资，凡俗也只能仰视。
“你动摇了？”妖无一笑着说道，一双智慧的眼睛仿佛可以看穿一切。
“我不知道。”姜尘摇了摇头。
“修行并非依靠神通，世间是苦海，一切外力都只是渡海的法船，一旦登临彼岸，便要弃船登岸，万变不离其宗，始终永恒的唯有自我。”妖无一淡淡道。
“妖大叔的意思是，人体才是修行道路中最大的秘宝？唯有挖掘自身才能不断变强。”
姜尘若有所悟，将信将疑道。
妖无一笑了，眼中闪过激赏之色，点了点头：“你很聪明。”
“所谓强者都是从平凡中脱颖而出的，百折不死方为神，弱小是劫，平凡是劫，修行路上，若是没有劫数，那修什么行，练什么道？劫数劫数，一旦渡劫便可改变命数。”妖无一眸子里绽放精芒，侃侃而谈。
姜尘若有所悟，可心里还是有些迷茫，神话血脉，起点领先他太多了，传承了无敌法，底蕴深厚得更是难以想象，太荒弟子，身份何等高贵，这些都是他如今只能仰望的，而且练成了无敌法，便可以将内丹提升到顶级，真正的鱼跃化龙，成就不可限量。
“古往今来，凡有大成就者必须有开拓唯我的气魄，那些法门也并非凭空而来的，太荒山历代传人创法之时年龄不会比你大多少，甚至有些还要小几岁。你的内丹虽然已经定型，那些无敌法未必对你有用，可依旧是个机缘，不拘泥无任何一门秘法，熔炼万家，剖析最为基础的奥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走出自己的道路。”
姜尘听得心头大动，妖无一这是为他指明了一条方向，他的内丹已经定型，那些无敌法对他来说并没有用处，可这样一来反而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观看所有法门，不求具体修行之法，只汲取其中最为基础的理论，剖析人体奥秘，不断挖掘宝藏，短期内或许看不出什么效果，可一旦姜尘捕捉到了那一线生机，这些知识就会成为他万丈楼阁的道基。
“我有无名经文作为根基，如果让我参悟那些无敌法，或许真的可以从中找到那一线的生机，筑基悟道，将自身的内丹提升到顶级，开创新风。”
姜尘想着，热血有些汩汩沸腾起来，至少他如今看到了一丝希望，前方的道路再也不是漆黑一片，而是充满了变数。
“妖大叔，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姜尘连称呼都变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妖无一对他有大恩，不仅仅是救命之恩，还有传道之恩。
“你说。”妖无一也不介意，始终保持着笑容。
“如何才能够炼化炎阳根？”姜尘满怀期待，抛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嗯？”妖无一的眉头不自然地皱了一下：“炎阳根乃是天地生成的灵根，蕴含万火精华，深藏地脉核心，珍贵至极，也危险至极，你问这个干吗？”
姜尘没有隐瞒，将摩柯揭谛印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拿出了那本秘籍，妖无一看了半边，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摩柯揭谛印？这东西居然流传了出来？太荒山，哼哼，不愧是太荒山啊。”妖无一冷笑，面色一沉，这一刻，姜尘打了个激灵，仿佛感觉到整个古洞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妖大叔，有什么问题吗？”
“这东西别练了，注定是条死路。”
姜尘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虽然早有准备，可是这样的话从妖无一口中说出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因为后者在他心中就犹如权威。
“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吗？我看得出来，这门武学穷究天人，磅礴浩大，似乎开创了一条从未有过的道路，如果真正练成，必定会发生不可思议的蜕变。”姜尘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他是参悟过无名经文的人，所以看得出这门武学蕴藏的无穷潜力。
妖无一眉头一挑，眼中闪过讶然，继而点了点头：“不错，你眼光毒辣，看得出这东西的不凡，只可惜，此法自出世以来，根本无人练成过，这只是一个想象而已。”
“什么？无人练成？”姜尘面色狐疑有些不信，既然无人练成，那到底是谁创出了这样的法门。
“姜尘，这摩柯揭谛印乃是脱自一副古老的图录，并非无缺之法，当年创造此法之人堪称惊才绝艳，那人参悟天人，融汇万道，只凭想象，居然另辟蹊径创出了这样的法门，只可惜就算那人自己也未曾练成，所以说这是一门不能修炼，也不该出现在世上的法。”妖无一感叹道，说出了一段秘辛。
“创造此法的人是谁？”
“上一代的太荒山传人，白剑羽。”
“果然。”姜尘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也只有太荒山传人才有这样的智慧与手段，创出如此惊世骇俗之法。
“既然不能修炼，为何要将这样的法门拿出，放在经阁之中。”姜尘皱眉，表示不解。
妖无一冷笑。
“能够被古庙看中的弟子要么就是资质极高，要么就是血脉高贵，或者蕴藏潜力，这样的人有大气运，太荒山想要借助这些人的气运完成这门法。”
妖无一的脸上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冷得吓人。
“只可惜这门法太过惊人，为天所忌，为天不容，就连白剑羽当年都未能完成，就凭他们？”
“天无绝人之路，应该还有一线生机的吧。”姜尘看着摩柯揭谛印的秘籍，目光涣散，心中反复这样告诉自己，他还没有放弃，没办法，这门武学实在太过诱人，只有姜尘看到了其中蕴藏得无穷潜力。
“我如果想要真正超越那些天才妖孽，拥有和他们争锋的资本，希望八成还在这摩柯揭谛印上。”姜尘冥冥中是这样感觉的。
“姜尘，你如今成就了紫血，肉身的威能渐渐发挥，潜藏的血脉终于开始苏醒了。”妖无一盯着姜尘，眼中有异彩闪烁，仿佛在审视一块璞玉。
“潜藏的血脉？”姜尘微微一怔，露出疑惑之色。
妖无一站起身来，并没有解释：“你的力量在同辈之中还算可以，但是却缺乏技巧和经验，不能将自身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姜尘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算起来到今天，自己也没有真正学习过一门攻伐武学，对敌全凭法宝，力量还有自身的感悟，跟一般武者交手还行，如果对上高手，自己的短板就会显现出来，无所遁形。
“我这有一门大术，乃是我生平所创，你可愿学？”此时此刻，妖无一的脸上闪过一丝诡秘的笑容，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
姜尘闻言大喜，噗通一声拜倒在地：“多谢前辈传道之恩。”
“无妨。”妖无一一抬手，姜尘便站了起来。
“我要传你的这门大术叫做妖神九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