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五章 十年之前

十年前的青灵城跟今天一样，一样的热闹，一样的繁华。

市集里挤满了人，他们的笑容因为特别的日子而高兴；街道边摆满了小贩的地摊，他们的笑容因为大赚一笔而高兴；酒楼的上层坐满了客人，嘉盈楼边上那风度翩翩的公子，因为能博取意中人嫣然一笑而高兴。

总之，人们很高兴。

广场的中央，架起了一块高台，高台上站着很多大人物，有开宗立派的宗主，有德高望重的院长，当然还有青灵城的两位大人。

高台中央有一座雕像。雕像高六尺，身穿一副铠甲，胡须长落到胸前，单手紧握大锤，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高台下的百姓抬头望着雕像，眼里都充满了敬畏之意，有的灵者甚至在雕像下长跪不起。

这雕像到底是何方人物？

在雕像前方有一人穿着黑色大袍，大袍背面画着一朵浮云，头戴着一顶道冠，手拿一把拂尘，这是一位道士。

天上那轮红日，把阳光悄悄地洒在了广场上；北边来的黄莺紧紧地抓着树枝，百姓们停下来脚步；顶着缕缕阳光，望着那座雕像，在等待着什么。

“吉时已到，跪拜。”

那道士提起嗓子喊道。

“唰唰唰。”

广场上，嘉盈楼里，高台上。

百姓们跪了，权贵们跪了，那些大人物跪了，灵观的道士也跪了下来；那缕缕阳光弱了数分；树上的黄莺也低下了头。

没有谁敢抬起头来正视那座雕像，那只黄莺不行，那些权贵不行，那轮红日不行；就连妖域那位大人物也要忌惮几分。

因为那座雕像，是人类的英雄，是世界的救世主，是他把魔族打得不敢踏入人类世界半步。

这样至高无上的崇拜，他受之无愧。

广场很静，静得连脚步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对，有脚步声。

是谁？是什么人敢在这么庄严的时候不跪拜，还在走动？

有人？人？居然有人走着？

那人是谁，他为什么不跪拜，他为什么对雕像如此不敬重！。

不，那绝不可能是人。

对，那不是人，那是一个婴儿，两岁大的婴儿。

婴儿从哪里来？

婴儿走着很平常，然而很不平常。没有人动，或许他们是在敬重那一位，或许他们想知道这婴儿要干什么？

婴儿走得很稳，很踏实，他就这样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向那雕像。他的表情就像孩子见到从未见过的事物一样，充满着好奇。

他终于走到了雕像下，抬起头望着那雕像的面孔，似乎想认出这人是谁？一会儿，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允着食指，好不可爱。

忽然，阳光亮了起来，闪着所有人的眼，光源从婴儿的手里发出，因为婴儿手里多了一把剑。

婴儿居然手里有把剑，剑从哪里来？

也不知道剑是怎么打造的，居然能把阳光散射都散射出去，就像这把剑会自己发亮。

于是，剑就这样亮了起来，亮得人们都看不见；剑划过了那座雕像，然后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婴儿露出了三颗乳牙，他笑了。

“咔嚓。”

雕像的上半身居然在移动！

雕像被一分为二了！

寂静，比跪拜的时候还要寂静，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可人人都想知道为什么。

此时，有一个人终于按耐不住了，颤抖地站起身来，罗皓像箭离弦一样，半个呼吸的时间，就把婴儿从雕像旁抱了回来。

“晨儿怎么会在这？”

罗家上上下下的人还处于惊恐之中，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这个婴儿是罗晨翊。

“罗皓，什么情况，你必须给我们个交代！”张霖琅愤怒地说。

······

······

马车徐徐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拉车的马一匹血红色的马，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

“晨翊还没醒过来吗？”

“已经两天两夜了。”

“晨昊，你恨这个弟弟吗？倘若晨翊当年不做出那样的事来，你或许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这十年我在北边学到很多东西。”

“很好，很好，晨翊有你这个大哥，命真好。等下的比赛，你把气都发泄出来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街巷的人一个也没有，马车响着单调的音节，向着广场驶去。

当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一个少年从小巷边走了出来，少年的手里拿着一把剑，一把很亮的剑。

他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他也消失了.

今天的嘉盈楼很热闹，饭桌上的话题很精彩。

“喂，今天的敬族会可是大盛会，你们说罗晨翊那人会不会来？”

“肯定来不了。”

“你怎么知道来不了？”

那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是那个山村出来的，你不知道前几天那小子被人打得昏迷不醒。”

“听说是一个灵沌强者打伤的。”

“你从哪听来的谣言，要是灵沌境界的人，那小子还能活着？”

“听我媳妇说，是张家的人打伤的！”

“才不是”

因为十年前的罗晨翊，因为几天前的罗晨翊。

现在，人们饭桌上的话题已经少不了有他存在。

所以，他会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