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 序幕之启（二）
西斯醒来的第三天，洛尔也就是西斯的童年好友，一如既往来医院探望，但是这一次进入病房的时候却发现床位对面墙上靠着一个身着黑西服的红发男人，虽然穿着正装，可是脸上懒散的表情和敷衍的站姿都透露出悠闲或者说没干劲的气息，洛尔有些不安，站在门口踌躇着，在新都预备警校的训练让他能看出掩盖在男人没干劲的表象下的凌厉气质。
此时西斯看出了好友的窘境，开口道：“不用在意，不过是个代表某些人的说客罢了，看来我还算有些价值。”
红发男子扭动着身体站直，耸了耸肩，耷拉着眼睛开口，语气和气质十分相符的有气无力：“看来你很明白现状，那么我就不再多费口舌。按照某人的意思我应该先威逼一顿再给点甜头利诱一下，好让你永远闭嘴，大家都方便，但是我个人来说并不喜欢这种做法。”顿了顿，扫了一眼西斯缠绕着绷带的右手“何况有些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我就不用再多此一举了。还是刚刚告诉你的那些条件，你自己做决定吧。想好了就联系这个号码。”说完，在床头柜子上丢下一张卡片，红发男子晃悠着身体离开了房间。
洛尔在床边坐下，沉默了片刻，终于按耐不住还是问出内心疑问：“他刚说了什么？”
西斯收起脸上的轻松，握紧被单，声音干涩：“让我放弃继续申请调查母亲和凯瑟琳的死因，并且永远不许向媒体和外人透漏相关情况，作为补偿，会给我补偿一笔钱，明年帝国升学试免考，随意挑选帝国内的大学录取资格…”
洛尔瞪大双眼，先不说补偿金的多少，第二条帝国大学录取资格的随意安排就说明了很多事情，他有些担心挚友的心情，凯瑟琳有着像帝国最美海洋瑟奇拉之海颜色的眼睛，人人都爱这个小姑娘，而格兰杰夫人也是社区里出了名的的贤惠妻子，想要让西斯放弃追查死因，真的是太难了。然而对方有能力做出这种许诺，如果西斯继续执着下去，后果很难说。
西斯看出身边好友的担心，苦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做傻事。他一进门就给我看了帝国紫荆花勋章，对这种人我还是知道分寸的。”
洛尔松了一口气，接着为自己的举动感到羞耻，明明是作为帝国警备厅预备警校的学员，却希望西斯放弃调查，这种羞耻感让他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而此刻的西斯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间房间里陷入沉默。
另一边，红发男子离开病房，在楼下花园的长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瘫了下去，摸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人已经见到了，啊？答复？那种东西随便啦，比起这个，我可是觉得说不定是个不会让你满意的答案。原因嘛，虽然那个小哥自己还不知道，但是血研社那帮人的鼻子可是很灵的，估计很快就要找上门来了吧….是的，稀有的隐性适格者哦，根据沃伦博士的理论，大概十万分之一的几率会产生的共鸣觉醒血能者，希望你能搞的定那帮疯子，不然发生什么我可拦不住，好啦，事情办完啦，接下来一个月我要去度假了，没事不要烦我，有事也不要烦我，就这样。”说完，不理会电话对面气急败坏的咆哮声，红发男子摊开身体，仰望着天空，“多少年没见过了，血能共鸣啊，到底是好是坏还真是不好说啊…真是麻烦，感觉会有很讨厌的人要来了，还是躲远一点好了。”
病房里，西斯从思绪中醒来，发觉到气氛的沉闷，忙打趣道：“好了好了，不要说我了，我记得你之前报考警校里的选拔计划来着，结果怎么样？不会我睡了一觉你就没考上吧？”洛尔精神一震，道：“已经通过了筛选测试和笔试，很快就要去警备厅安排的部队进行最终测试了，时间大概就在下周了…”
“这样吗，看来是不能给你送行了。”
“比起这个，倒是你…以后要怎么生活….阿姨和凯瑟琳都不在了你还要回到原来的房子去住吗？”洛尔皱起眉头，替友人担心道。
“应该不会了吧，毕竟那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有点浪费，也许会租出去或者干脆卖掉吧，不过发生那种事，应该也没什么人会感兴趣。”
“这样吗…”听到西斯的回答，洛尔沉吟一下，突然一拍手，掏出一把钥匙：“那这个给你，是我从学校宿舍搬出来以后自己租的屋子，房租已经交了一年，正好我去测试受训要很久，那这件屋就转交给你住吧，离学校也不远，虽然有点简陋，比不上米尔纳区的环境，但是也还是在上三区周边，还是很好的。”
西斯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挚友的关心让他因家庭巨变而死寂的心中得到些微的安慰，他接过钥匙，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等着你回来再一起去喝酒。”
洛尔也笑起来，只是笑了几下就停了下来，问道：“有伯父的消息吗？”
西斯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扭过头掩饰了一下，只是声音已经戴上了寒意：“那个男人…自从出事以来，根本没有任何消息，我拜托他以前的朋友联络他，也是没有回应，母亲和凯瑟琳的葬礼也没有消息，要不是依然确定还活着，我觉得不如死在外面算了。”
西斯眼中的怨恨洛尔并没有看见，他只是安慰道“也许伯父遇到了什么事不能和外界交流，毕竟他的工作还是比较需要保密的…”
西斯心里一阵厌烦，他并不想谈自己的父亲，便开口打断道：“不用说了，那种人，怎么样都随便他吧。”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恰在这时，巡房的护士走了进来，洛尔便站起来道：“既然没什么事情，我就去学校办理一下警校的转训手续了，有什么事，通过警校可以联系到我，我先走了。”
西斯看着洛尔离去的身影，心中微微有些后悔，正在这时，一个女人走进了病房。亮丽的金色秀发在脑后盘起，用简约的发饰固定住，一身黑色通勤制服却外罩了一件白大褂，好像刚刚在实验室进行实验，眉眼曲线深刻，脸上面无表情，简约款女士眼镜后的眼神中仿佛含着一簇寒冰，让人仿佛赤身裸体暴露在冰天雪地中一样。
“好像闻到了猴子的臭味，刚刚是不是一个红毛猴子来过了？”来人皱了皱眉，并没有等西斯回答便继续道“不管刚才那只猴子对你说了什么，忘掉他的话，愚蠢的人总是浪费时间，那并没有意义。”
西斯挑了挑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向别人提出要求之前要自报家门，还要用敬语，这些基础礼仪我想一位淑女并不会忘记。”
金发女子盯着西斯的脸看了一眼，开口道“佩芮•波茨，帝国第一研究院下属血研社高级研究员，根据帝国第三十七号血能管理法令，所有与血能者有关的案件都要经过我们进行最后得的审核才能结案。路西维德•西斯，根据帝国法令，现在正式对你进行相关审查，请不要做出愚蠢的举动，免得耽误我的时间，也免得你吃苦头。现在，你可以提出正当要求，我们会视情况满足。”
西斯耸了耸肩“好吧，我也没得选择，那么可以告诉我，你们究竟要审查些什么呢？相关案情警备厅已经做好记录了，我也没什么可以补充的。”
佩芮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红大小的银色装置，丢给西斯，也不管西斯反复观察它的举动，只是掏出个人平板低头操作起来，漠然道：“03型血能残留检测装置，旋转顶部开关可对单体目标进行血能浸染检测，只需30秒即可在尾部指示灯处读出结论，绿色代表你是干净的，红色代表你有麻烦了…”
“黄色是什么意思？”
佩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继续操作平板回答道：“黄色代表个体内部有抗体，拒绝检测。”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抬起了头，病床上，西斯好奇的将银色小方块举在眼前，尾部的指示灯中，黄色的灯光正如呼吸般闪烁。
佩芮抿了抿嘴，扶了扶眼镜，伸手接过检测装置，确认不是设备故障之后脸色严肃起来，收起平板和检测装置，转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西斯：“接下来一段时间你需要处在随时可以接受传召的状态，如果需要进行城际出行请提前联系这张卡上的号码，如果超过2小时你处于失联状态，我们将采取紧急措施对你采取行动。不过请放心，需要传召你的时候会提前联系你。很快我们会再见面的。”
西斯收起卡片，和红发男给的卡片放在一起，看着眼前这位自称佩芮•波茨的女人匆匆离去，感到一阵莫名的荒诞，几天之前自己正身处平和的日常之中，父亲外出工作，自己和母亲与妹妹一起过着平静的生活，而现在父亲音讯全无，母亲和妹妹全部离自己而去，自己一方面被威胁不得透露母亲和妹妹的死讯，另一方面又被帝国机关进行监视。命运的无常让他感到自己好像处在梦境当中，眼前的一切都透露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然而手中两张卡和手臂上包扎的绷带都在粉碎他心中无望的幻想，这就是冰冷的现实。
将卡片收起，西斯躺回被子里，拉起被角盖住脸庞，一股虚弱感油然而生，西斯知道那是对命运无法把握时的恐慌感，但是此刻，他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它淹没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