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章自首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小时后乌云就散开了，可由于雨势太急，院子里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脖子。
刘洋来到堂屋门口抬头看了看天，发现雨停了。他和紫菱缓缓地站了起来，回到堂屋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四个恶人的尸体，然后拉着紫菱的小手走近奶奶的尸体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紧绷着双唇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后，拿了一床被子盖在了奶奶身上后，就牵着紫菱的手走出了家。
半个小时后，郝家镇派出所和市里的刑警队的人员，鸣着警笛陆续地赶到了垭口村。
突然大批的警车和警察停到紫菱家的门口，让这个小村的村民一下子沸腾了起来，村民们怀着好奇把秦紫菱家前前后后围地水泄不通。有穿着警服的警察，也有便衣警察、还有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足足有二三十个人挤满了平日里非常宁静的小院。
虽然人是不少，但是现场静的却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们看到堂屋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四具尸体都是一招致命时，所有的人都被震惊住了，就是有办案二十多年的老刑警也是嘴角抽蓄着，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呕，呕……”
一位女法医看到一位尸体后脑勺破裂，流出了一些乳白的东西时，跑到院子里连声呕吐了出来。呕吐有时候是连锁反应的，就是那些平时自认为是硬汉的年轻刑侦队员也是捂着嘴躲到一旁呕吐了起来，起身的时候也是脸色煞白的。
“凶残，太凶残了，这…….这简直是灭绝人性啊！”
一位肤色黝黑的中年汉子小声的嘀咕着。
中年汉子是广安市刑警支队的大队长，叫齐大民，这是他从警十多年以来第一次遇到过一位少年残忍的杀死四个成年男子的案件。
“高所长，你给董局长说一下吧。”
齐大民从口袋里掏出了三根烟，首先递给了一位头发花白，主管市里刑侦业务的董副局长。
广安市虽然民风彪悍，但人也是很质朴的，平时最常见的案子也就是打架斗殴打伤打残的，像今天这种死亡四个人的惊涛血案，这是建国以来头一次。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除了惊动了广安市局主要领导亲临现场以外，市里的主要领导也是高度的重视，再三要求一定要妥善处理这起案件，确保广大市民有一个安定团结的生活环境。
“好的。董局，我询问了自首人后，就立即赶了过来……”
一位留着平头三十五六岁的警察走了过来，看上去有些紧张。他是郝家镇派出所的所长，是第一个来到现场的，当时所受到的惊吓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几分钟后，董局长听完汇报，眉头紧皱。然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问齐大民：“死者的身份搞清楚了没有？凶手作案的动机又是什么？”
“据自首者交代，死者都是外省人，是前几天来参加方明达葬礼赶过来的人。据自首着交代，这四个死者要绑架一位叫秦紫菱的小女孩卖到南方去，在她家里当着小女孩的面就把她奶奶捅死了。当嫌犯刘洋来到秦紫菱家看到家里血腥的一幕后，他凭着多年在方明达那里习的八卦长，一怒之下都把他们干掉了。至于死者确切的身份，我已经安排有关人员去详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的。”
齐大民汇报完，深深地抽了一口夹在手里的烟，注视着仔细聆听案情的董局。
“好，你再催一下，有了死者确定的身份后马上给我汇报。”
董局长面色凝重，对于这起残忍的血案，让他惊骇不已，然后顿了一下，又说：“案情基本上是清楚的，死亡的那四个人是怀着目的来的，在他们残忍的杀害老人后，嫌犯刘洋来秦紫菱家巧遇到了这四个死者，双方一阵激烈的打斗后，就被嫌犯刘洋一一的干掉了。”
“董局，不过局嫌犯刘洋交代，第一个是属于误杀。”齐大民补充道。
董局长微微点了一下头，环顾了一下周围，心想，这么凶残的场面，居然是一位只有十二三岁孩子犯下的，这要有多大力量才能把他们四个成年男子一一杀掉？而且用的还都是钝器。
从现场赶回广安市局以后，连一口茶水都没喝，董副局就来到了关押刘洋的审讯室。
“你是叫刘洋吧？垭口村那起血案是你做下的吧？”
就在刘洋想站起来时，发觉已经被拷在了椅子上，双手也戴上了手铐。此时他心里并不关心这起案件怎么处理，他被警察带进来后就和紫菱分开了，现在想知道她的情况。
“警察叔叔，我妹妹秦紫菱呢？那死去的四个人和她没有一点关系，都是我一个人杀死的，你们不要为难她。”
“你说了不算，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董局长望着眼前这位一脸稚气的男孩，为他的冲动感到惋惜。
“我是叫刘洋，从六岁时就开始流浪，我今年十三岁。那四个人，刚开始我是没想杀死他们，第一个是我失手杀的，另外三个是我正当防卫才把他们杀死的。”
看着对面目光凌厉的董局长，刘洋没有一点慌乱，表情异常的平静，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自卫？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自卫过当的罪名？”
看着镇定自若眼前的少年，董局长毫无理由的一阵烦躁，他曾经见过无数罪恶满盈的犯人，但从来没见过像刘洋手刃了四个人之后，竟然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至于你的真实年龄，我们会弄清楚的，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刘洋看上去面孔虽然还有着少年般的纯真样子，但身高和他的年龄却不相符，再加上他比同龄人多了一些成熟，看上去怎么也得十五六岁了。
稍后，董局长收回了盯在刘洋身上的目光，微微一侧身对着身旁的齐大民，悄声说：“你们立即带他去测一下骨龄，然后再派人去他所说的舅舅家调查一下，确保他真实的年龄。”
“嗯，我知道了董局，一会我就安排。”
齐大民神色凝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对面平静的刘洋，四目相视时，被他双眼射出来的寒光打了一个冷颤。
虽然这件事的起因不在刘洋，但是他那一怒杀人的暴烈心性，让他有一种惊悚窒息的感觉。如果他的年龄真的还不到十四岁，应该把他关进少年管教所劳教他数年，在那里也许会磨掉他身上的戾气。不过，他内心里还是希望刘洋超过了十四岁，最好还是毙了他。
要知道像刘洋这种流浪儿做出了惊涛血案，不好好的劳教几年，待他走进社会，还说不定会制造出什么样的惊天血案呢？肯定给社会带来更大的危害，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