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溪女汉子 -- 第四十章 打山妹子
此时的孟银菊已经彻底没有了长时间在城市生活的人的踪影，成了开垦荒山的打山妹子。别看她没参与到砍伐人群的行列中，她可是一刻也没有闲着：只见她提山泉，生篝火，烧茶送水……凡此种种，忙得不亦乐乎。
挽起袖子，束缚上围裙，头发弄乱了，撩一把便过去，全然不顾及尘土弄脏了衣衫。化妆粉黛变成了烧篝火导致的烟尘；汗水出来了，依然不管不顾。
虽说是东一头西一头的奔走，也只见她忙，不见她乱。不难看出她从小已经在这方面有了多么扎实修炼。
菜国粮虽说参与在砍荒人群中。由于他并不在行，很多时候倒要带工的孟老汉指导他干活才能跟上他人的进度。
孟银菊的能干让他看在眼里，心里很为这个之前还打扮入时，具有浓烈城里人气息的女人感到惊诧。
看来，过去担心她不能胜任这份艰苦的劳动是多余了。
“你歇会吧，让我来。”他觉得应该帮他做点重活才行，便放下手上的砍柴刀，走过去说。
“没事，我能对付！”由于过于专注了，她居然没见他到来。
“干脆找个人做这些事吧，你也可以看看，监管哈有哪些没做到位的地方。”
“我哪能胜任那个，有我爸爸指挥他们，我很放心。再说，你不是顺便在喊、在看吗？这方面你是专家，只要听你的就成。”
“那就辛苦你了。”
“哟，这老板还不错，至少提醒我，知道别人的辛苦。给你打工，值得！”说到这里，她开心地笑笑。
“搞反了吧，你才是老板，我才是给你打工的！”
“别谦虚了，我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置一些砍倒的柴草？”
“简单啊，问他们有愿意要柴禾的，把大的、看得上眼的、让他们弄回家烧柴去；不成货的嘛，就放在这边。最省事的是，等它们晒干了，点把火烧掉，就行。只是嘛，这样有些可惜了——如果能把它们堆放了腐烂掉，来年就成了很好的有机肥。只是这样一来，暂时的成本就要提高了。”
“说到成本，我想到个事，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心太急了点？你想，这一千多亩荒地如果现在就一次性开垦完，是不是动作有点大？”
“喔……”
“这几面山，不说别的，单说砍荒所要的劳动力就不是个小数。就凭这几个人，可能到冬天完了也未必砍得出来。”
“你有别的计划？”
“我认为，我们是不是可以分期批来，先把山凹处的平整土地先弄出来，栽上果树再说，这样的话，可能我们的风险会低一些。”其实她是估计自己的财力不足，没真正认识到先期投资需要的庞大开销。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告诉你，如果没有你撑腰掌胆，看到这几大片地时我就会被吓趴下了。你注意没有，我在指挥他们砍荒的时候，也尽量只在平坦的地方进行。我心中也在想，如果搞多了，怕吃不下呢。又生怕你不同意，便起了点心，先把好土弄出来，再找机会说服你，没想到，你倒先提出来了。”
“哈哈，看来，我们不谋而合了。”
“嘿嘿，心有灵兮一点通嘛，我很高兴有你合作。”
“我也是，我很谢谢你这个聪明人带我走上正确的发财路。”
“说反了，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哈哈哈，我们可不能为这个争起来，让他们看了笑话，这些都是我的乡邻亲友哈。”
“嘿嘿，听你的。走，给他们送茶去！这个天做事，汗水都出得多，今年这二十四个秋老虎，看来是定的了。”一边说，他一边提起茶壶。
“二十四个秋老虎，你还知道这个？唉，有知识的人就是不同！”她也从背篼里拿起几个饭碗，跟了过去。
“我也是刚刚听他们说的，现学现卖呀。”他放慢脚步，以便与她并排行走。荆棘只砍倒了，并没有清理走，行走其间，需要有点前瞻性才能走出迷宫。
“也行嘛，至少你连这个都知道了，我却没明白那是咋回事呀。说来听听，什么叫二十四个秋老虎？”
“听说是民间老百姓根据历年的经验，总结出的说法，这意思是说，每年的立秋当天如果没有下雨，那么立秋之后的二十四天，同样是很热的，就把这二十四天叫做二十四个秋老虎；如果立秋当天下雨了，哪怕是小雨，则称为‘顺秋’。民间有俗语又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意思就是说顺秋以后天气就会变得越来越凉爽宜人。”
“嗬，你别说，看来这农村中也有善于观察，能够进行科学总结的能人。”
“当然啊，农村人也然是人，他们城里人比我们多的，最多可能是小时候读的书多点，文化高了，自然就能了解到更多一点的经验。至于脑髓嘛，他们末必就比我们多到哪里去？”
“不对吧，你应该是城里人哈”
“我嘛，最多也只能是小城里的农民，我也不能与他们比呀。”
“是啊，这好像就是城里的一个热辞：我们输在起跑线上了。”她若有所思地说。
“是啊，起跑我们输了，但我们不能因此停步不前，我们也必须努力跑一跑，不然，和他们的距离就拉得太大了。”
已经离工作面近了，见面前的空地上砍倒的荆棘不多，只有倒下的芒草，便弯腰放碗在草上，说：“就放在这里吧，你招呼一下他们，叫他们自己来喝行不——时间就快到中午了，我去给他们每人下碗面条，这人多的事情，估计得多煮几锅。”说罢转身离去。
“行，你去吧。”他小心把铝茶壶放平在她放的碗边，然后大声喊话，“唉，大家歇一下，来喝碗茶、吃根烟了再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