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事 -- 第二十七章 歧途
在公安局，张三妹向一个精瘦的公安讲述着自己的遭遇：
因为菜国粮要她离开，她感觉十分无望，伤心到极点。老实说，如果抛开他不愿意娶自己这一点，菜牛儿真不能说对他怎么样的，他可以说还算得个难得的好人，自己没理由恨他。
现在她真正理解了那句话：相爱得要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自己显然出现在错误的时间，才导致他对自己不感兴趣呀。
于是，她决定离开，也因为伤心使她不愿在这里混下去，不告而别是最好的选择，到了自己所知道的大城市。
也正应验了那句话：火车站充满陷阱，每天都上演着各种欺骗和被欺骗的悲剧，上演着各种炒作和被炒作的闹剧。
她在面对滚滚人流，一片茫然之际，一个三十多岁、头发披肩的女子笑眯眯地凑过来问她，“是不是来找工作？”
张三妹没搭腔，那女的又说：“我手边有个工作机会，很轻松的，不用晒太阳，跟我去看看吧。”
她知道自己要在这里生存，当然得找份工作才能活下去，便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答应了。
走了十来分钟，也害怕了十来分钟，有着流浪经验的她早学会了记路。
到一幢大楼门口，那妇人要她等会，说自己要先通报，不一会来个也有三十来岁、胖胖的男子，称是“厂长助理”，把她接到市区的两间平房里。这个助理告诉她，厂房正在建设中，新来员工临时在这里学技术，他许诺她试用期间供吃管住外加够零花钱的工资，便开始教她用花花绿绿的线头做着她叫不出名字的布艺。
当天晚上，助理说，老板叫他和那妇人带着新来的员工一同到杭州去进货。
看出她的犹豫，那妇人开腔了，“老板让你和我们一起出差拿货，是对新员工的信任和考验，所以你一定要听从老板的安排。”她还告诉她们，这是趟美差，还能到杭州逛逛西湖。
次日，她还是跟着助理和那女的上了开往杭州的火车。在火车上，助理从身上摸出两块黄橙橙的东西，讲这是金条，带去用于进货，小心地放到她的包里，让她保管。
三人刚到杭州，助理联系接待人时得到音讯，老板命他们赶到广德进货。张三妹很想去看一眼西湖，但没敢作声，乖乖地跟着他们继续坐车赶路。
在一个叫十字铺的火车站下了车，一个当地男人雇一辆面包车，七弯八拐走了一段时间，开进了乡间小道，在山间土路上开了半个多小时，把他们接到几间隐藏在山坡树林中的平房里。
妇人让她放下包，助理要她把金条拿出来。谁知她把包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金条的踪影。
“完了！完了……这金条值两万多块钱，我们怎么向老板交待啊！”助理顿时垂头丧气，捶胸顿脚起来。
妇女同时把脸一横，声嘶力竭地说：“你把金条搞到哪理去了，这下怎么办，你得赔！”。
张三妹一时无计，只吓得六神无主，硬是不敢合眼地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拉他们来的当地男人一脚踢开门闯进来，恶狠狠地叫道，“你们老板把我的货骗走了，六万多块钱没给，现在你们说可以换货的金条又说不再了，你们不准走，赶紧想办法还我钱，如果不还，就把你们剁成肉酱喂狗！”
张三妹想想有些不对劲，哭着要走，被那个当地人一把抓住头发，拉了回来，又伸手打了她一巴掌，挥拳还要再打时，被“助理”拦住，说不尽的好话才罢。
“你们自己想办法。”那家伙只把门一甩，把他们返锁了，远去。
接下来是她不得不接受着两人无数次的埋怨。
助理说：“现在我们想离开这里就也许有一个办法，要不你们两个在这里找个婆家，拿点礼金还给他，过一段时间我再接你们逃出去。”
妇人叹口气，附和说，“唉，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张三妹感觉一股不祥的预兆在产生：自己肯定上当了！
夜色又一次笼罩住林中破旧的平房。那个当地人又来了，开门就喝斥，“你们再不还钱，今晚就把你们卖……了……”
助理抢先说：我们想了个办法，和你商量哈行不？我们想，她们也愿意，我们准备让他们两在这里找婆家，这样就可以筹到一笔款先付一部分费，余下的钱款，他再回去找老板。
那妇人接话说也愿意嫁人。
见张三妹不着声，当地人便把她喊出门，带到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说今晚只要跟他，保证一个月内送她回家。
“你逼我就撞死在这里”。她哭着跑出门“扑通”一声跳进门前的一口臭水池里。
那家伙冲过去，揪住她，把她的头反反复复地往臭水里摁。有一会，她以为自己会被他弄死了。当她受尽折磨，不堪痛苦，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后，她求饶了，她被他拽回屋里，叫妇人给她换上一套干净衣服。
那家伙又喊她出门，她当然不肯，他便操起一把扫帚，就往她身上一顿乱打，助理一边劝她一边把她往门外推，把她推进旁边的屋子里，那家伙又过来就抱住她。
这时她已经被逼到绝路，张口朝他手上咬，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上，鼻子鲜血直流。
气急败坏的他拿出一把老虎钳说要拔他的牙齿，被助理拦住。
那家伙又威胁说，“你不愿意，我就叫几个力气大男的来轮流对付你！”
她起身想往外面跑，被助理摁坐在床：“你把金条丢了的账还没算，非要我动手。”说着又抽了她一巴掌，“不听话，你就真不要命啊，整死你后，悄悄挖个深坑埋进去，谁知道？”说完带上房门出去了。
那家伙把灯拉灭，扑向她……
她想到，在这里嫁个当地人也许还有逃跑的机会吧。所以，第二天早晨，当她再次遭到逼迫之后，就答应嫁人了。
那家伙一听就笑了，又唬下脸说，“别人如果要问你愿意不，你们只能说愿意，不然的话，我对你不客气！”
她虽说感到无助，只能听任他们拉着自己在乡间小道上颠簸，但她在脑海里盘算着。
后来，她被交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并且恶狠狠地告诉她,“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家的媳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