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五章 野心勃勃已初现
红猩见少主对自己一反常态,变得出奇地冷漠,想起他适才所说的话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冷战,暗悔自己不该招惹那死丫头,现下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一再弄得自己几近残废,自己咎由自取倒也罢了,还累得少主面上不好看,少主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在怪责自己太过鲁莽,这才不管不顾扬长而去。
他正在胡乱揣摩,忽听脚步声响,忍痛抬头一看,月光下只见一人身材高大,面寒如铁,正冷冷地盯着他不发一言。
红猩见了此人不由大喜,脱口叫道:“金豹,你几时回来的?”
金豹冷冷地答非所问:“是谁伤的你?”
红猩哪好意思说出自己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所伤?当下支吾道:“一时大意,着了敌人的道儿……”遂又顾左右而言其他:“金豹,少主日盼夜望的千年魔死而复活,现下正在客厅摆庆功宴,你来得正是时候,赶紧进去随喜吧。”一面说,一面摇晃着站了起来,到底伤势严重,忍不住哼哼唧唧呻吟出声。
金豹哼了一声,不容分说,一把拉着他向后院走去,红猩惊恐地说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此时厅内已是灯烛辉煌,一片喜气洋洋,幸存地几十位女子也强自陪着笑脸,穿红着绿,一个个扭起腰肢,舒展长袖,竭尽所能,卖力舞动。
厅间已摆好一桌酒席,酒菜丰盛酒更浓。
桌上任斡玄居中而座,左首依次是卓绛西、百合、顾清泉、叶白二女;右首第一人居然是青狼,此时他仍是大病初愈的模样,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余下几个空位,很是突兀,看着与对面极不协调。
只见任斡玄举起酒杯,也不发言,一饮而尽,在座的只有青狼一人奉迎,其他人都是垂首不语,既不举杯,亦不动箸。
适才那恐怖情景历历在目,哪有心情吃喝得下?
卓绛西更是一动不动,满脸怒容。原来她已被任斡玄用蚕丝绑住,并被点了哑穴,端的是能怒不能言。
任斡玄喝了好几杯闷酒,这才开言说道:“诸位,你们不要怪我太心狠,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你不杀我,我便杀你,与其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如先下手为强,以免夜长梦多。”
忽听一人沉声说道:“少主所说不差!”声音虽然低沉粗暴,但甚是有力和威严。
众人抬头一看,见此人和任斡玄一般地魁梧高大,面沉如水,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任斡玄头也不回,笑道:“金豹,你回来了?”
金豹应道:“属下方才回来。”
任斡玄道:“想必你已晓得千年魔已经复活了?”
金豹道:“刚刚得知。”
任斡玄笑道:“很好。”一指青狼身边的位置,命令似地说道:“你且入座吧!”
金豹依言走了过去,看了看这几个空位,欲言又止。
任斡玄心领神会,说道:“总护法、黑熊他们分别被人掳去,不过,也只是暂时羁押,今晚一过,明日便可带领千年魔将凤凰岭、万魔谷、生死峰、野人坞这四个地方逐一扫平。”
金豹、青狼俱颔首附和,竭力赞成。
他们这一唱一和,早恼坏了一旁的卓绛西,奈何受人所制,动又动不得,骂又骂不出,惟有干着急生闷气。
任斡玄向百合等人扫了一眼,愠道:“你等不吃不喝,是在无声反抗么?”
此话一落,就听青狼随声说道:“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们,千年魔尸日啖百人小菜一碟,若再不知好歹,都到他肚里去罢。”
他这恫吓之语委实将叶白二女吓得不轻,尤其是胆小地叶娉,想起那惨烈地一幕不由得心惊肉跳,浑身战栗。
只听金豹不紧不慢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下魔尸既活,天意所归,少主一统山河为期不远,尔等是去是留,悉听尊便,但丑话说在前面,与少主为敌无疑是自取灭亡。”
叶娉为他话语所慑,颤抖着举起酒杯,送到嘴边,岂知还没喝便已洒了几滴在外面。
金豹看了青狼一眼,戏谑地说道:“这妞不错,绵羊似的乖巧听话,岂不正符合你青狼的口味?”
青狼依言色迷迷地看向叶娉,叶娉见他目光如矩,泛着绿莹莹地诡异光茫,简直与狼眼无异,唬得手一颤,酒杯差点失手而落。
青狼向她眨眨眼睛,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地牙齿,更是说不出地怪异可怖,叶娉手一哆嗦,这回酒杯真的掉了下去,砰然而碎。
任斡玄勃然变色,目光杀机顿现。
这时金豹赶紧出来解围,道:“少主息怒,这小姑娘少不更事,没见过什么场面,未免心虚胆弱,少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这一次吧。”
青狼亦道:“是我不该瞪她,致使她心一慌乱了手脚。”
任斡玄佯装怒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是她右手之过,那么废了它便是。”言罢忽地长袖飘动,就在叶娉惊呼声中,但见数根蚕丝已然缠上叶娉的右手腕,微微一拉,只听骨骼猛烈作响,叶娉痛得失声尖叫,叫声凄惨,百合等人不忍目睹,转首掩耳,就连挑起事端地金豹青狼也不那么淡定了。
就在叶娉惨呼之时,一人霍然站起,忿然说道:“少主,恕我直言,这样对付一个手无寸铁地弱女子,未免太残忍了吧?”
这人正是顾清泉,他自入谷以来,便饱受非人折磨,再经历这些看似天方夜谭实质真实存在的猛禽异兽,更是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一切恍若在梦中一样,此刻还未完全清醒。
但他骨子里毕竟还残存着行走江湖所惯有的所谓侠义二字,见金豹等人公然调戏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作为少主的任斡玄非但不阻止,反而任其肆意妄为,而对方一旦有点失误,他便翻脸无情,出手伤人,毫无回旋余地,不由气破了肚皮,这才拍案而起。
任斡玄犀利地眼光向他扫视了一眼,不置一词。
金豹装腔作势训斥道:“你是谁?竟敢这样对少主不敬?”
顾清泉昂然道:“在下姓名不改,顾清泉是也!”
金豹道:“一个擅闯者,少主没把你抓去作苦役,已对你十分恩典了,你非但不领情,反而出言顶撞,真是岂有此理!”
顾清泉正待据理力争,却听任斡玄淡淡向他说道:“任某佩服你的勇气,但也不能随便放人,若你敢饮我手中这杯酒,便依你之言,放过她便是。”
一面说,一面擎起酒杯,嘴角泛起若有若无地笑意。
顾清泉犹豫了一下,暗忖:若不去接显然被对方瞧不起不说,还不能救下叶姑娘;但若真的饮了这杯酒,难保他不作什么手脚,万一是杯有毒的酒,自己焉有命在?一时柔肠百转,好生为难。
只听任斡玄冷笑道:“怎么?你怕我这酒里有毒么?”
顾清泉被他瞧破心思,脸一红,心一横,大声道:“就算是杯毒酒,我顾清泉也要喝!”
说罢大踏步上前,夹手接过,仰脖喝干,放于任斡玄面前,复又阔步回座。
任斡玄见他大有视死如归的神气,不觉哑然失笑,道:“顾兄勇气可嘉,可惜让你失望了,这酒里并无任何毒药,只是一杯上好的绍兴花雕而已……”
顾清泉闻言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任斡玄转而又向金豹、青狼道:“这酒也是拜红猩所赐,你二人请他来喝一杯吧!”
金豹一怔,讷讷道:“他眼睛受了伤,少主不知么?”
任斡玄抚掌道:“我一时高兴糊涂了,竟忘了他了!你们在此稍待,我去去就来。”言罢收回蚕丝,叶娉颓然坐下,左手抚着右腕,百合等人一看,已是青紫一片。顾清泉想起自己身上还带有大量地金创药,忙取出为她敷上,叶娉睁着泪眼,对他感激涕零。青狼见此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金豹见任斡玄已离座而起,忙立身说道:“他现下正在后院彩虹池内……”
任斡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二人替我招呼贵客。”语毕旋风般走出大厅去了。
此时的彩虹池已恢复了原貌,平淡无奇。周围没有点灯,淡淡地月光透过缝隙照了进来,使这一潭碧水益发显得平静祥和。
红猩矮胖的身子缩成一团,左眼已蒙上了一层纱布,正在咬紧牙关忍受钻心地疼痛。
这时他已听到轻微地脚步声,忙睁开右眼,惊问道:“谁?”
“我。”
“少主,您来了?”
“我来看看你。”
“我还好,少主不用担心,小意思一桩,这点痛还能忍得!”
“这样的话,我便回去了!”
“不不,少主,是我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这只眼睛委实痛得紧,简直受不了啦!少主,你救我一救吧!”
“早对你说过,不要去招惹那鬼丫头,你偏不听,这下吃了苦头,怨得了谁?”
“是是,我再也不敢了。”
“你要知道,并非我袒护那丫头,关键时刻只怕还用得上她,可恨那丫头性子倔,不能归我所用,只能慢慢拖住她,幸好她哥那边到现在还不见动静,咱们走一步、说一步,见机行事便了。”
“少主思虑周详,我等愚笨不及。”
“你泡了这么久,也够了,出来随我到密室吧!”
红猩闻言如身过电流颤栗了一下,想起青狼之前生生忍受被少主剜肉剔骨地痛苦,刚要站起的身子险些跌倒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