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五章 事起突变红衣女
只听他笑道：“这回你满意了吗？”
穆凌寒心说：这人一定会些旁门左道妖术之类的东西，哼，又有什么了不起了，难道你故意弄折我的鞭子，还要让我谢你不成？是以当百合示意他快去接鞭时，穆凌寒却傲然说道：“我还是要我的那根金鞭，虽然断了，但毕竟是我的，他人的东西我授受不起！”
那少主抚掌笑道：“好，有骨气，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不过兄台此言差矣，这鞭并非我相赠，而是诚心赔你那根断鞭的，你不妨收下。”
穆凌寒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百合已上前将银鞭接过递到他手里，他推辞不得，只好收了。
岂知此鞭不但外表好看，鞭身光滑如玉，如同少女肌肤一般，拿在手里甚是受用。穆凌寒知是宝物，心内窃喜，但面上并不动声色。
那少主道：“你既不喜欢它细如丝线，那就这样好了。”稍顿又道：“我并非有意要作弄你，只是英雄佩宝器，我自觉这蚕丝银鞭比你那条金丝软鞭更加适合你，是以才出此下策，兄台莫怪才好。”
几句话说得穆凌寒心中怨气消失殆尽，脸色顿展。正待说些客气话，只听那少主说道：“看兄台气质不凡，必有一番作为，我现下有个不情之请，如哽在喉，不吐不快。”
穆凌寒以为他这是要言归正传，开始说青狼一事了，当下抢着截道：“在下伤了青狼的眼睛，实是逼不得已，若是少主见责，我亦无话可说。”
岂知那少主却绝口不提，依然笑说：“我这人一向求贤若渴，见了兄台这般才俊，心里更是动了惜才之念，若是兄台不弃，可否就此留在寒舍，以便我空闲之际可以讨教一二，不知兄台可乐意？”
穆凌寒一听，暗道：岂有此理！这不是明摆着叫我屈尊你下吗？想我穆凌寒行走江湖多年，黑白两道上的朋友哪个不敬我三分？我即便认栽，也决不能听命于你！当下昂然说道：“多谢少主美意，奈何我闲云野鹤，天涯乱去，所以只怕让少主失望了。”
那少主诧声道：“失望？哈，我并未希冀你长留于此，何来失望之说？”
穆凌寒脸一红，带点怒气说道：“阁下有话明说，到底想怎样？”
那少主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你早等得急了，就是看我怎么处理关于青狼这件事，目前只有两种法子可以解决：第一，你伤了我的人，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你抠掉他的眼珠，那么我自是也要抠掉你的眼珠，你信不信，我可以举手之间便可做到？”说罢作势曲起双指，似笑非笑地望着穆凌寒。
不知为何，这少主说话语速虽慢得叫人心焦，但他每一句话都有一股震慑人的力量，教人信服之下又做声不得。穆凌寒只觉全身一震，他当然不愿自己的眼珠被人挖去，不由脱口问道：“第二种法子是什么？”
那少主道：“这第二种法子便是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以此补偿青狼伤眼之恨。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兄台的能力，定然做得到。若你事成之后，不但既往不咎，还让你在我这屋内所有的美女中任意挑选一位，你意下如何？”
这话似乎在众女意料之内，她们的神情依旧肃然，只有百合听了面色微变，偷眼看穆凌寒，只见他沉吟不语，似在考虑。
穆凌寒确实在想：若是不答应为他做事，他便要毁我的双目，看他之前手段，想必定然能够得逞，若我眼睛瞎掉岂不同废人无异？那时生有何欢？莫若答应，即使搭上性命，也比残废要强许多。”一念至此，大声道：“好吧，我答应便是，但不知要为你做什么事？”
那少主正待开言，忽听外面一阵骚乱，喝斥之声此起彼落。那少主目光一凛，正要发作，蓦地一人飞奔入内，结结巴巴地说道：“少主，不……不好了！那妖女又来了，总护法……他快挡不住啦！”
那少主呼地离座而起，飘身而下，经过穆凌寒身边时，忽伸出右手拍了拍穆凌寒的左肩，笑道：“兄台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言罢身形一晃，已到了门外，那些少女也随着跟出，霎时屋内只剩下穆百二人。
穆凌寒心中一喜：此刻不趁乱走脱，更待何时？正要拉着百合夺路而奔，却见百合眼里露出惊恐之色，奇道：“你怎么了？”
百合眼里的惊恐转为同情，指着他的左肩提醒他说：“你快解开衣服看一看有什么变化没有？”
穆凌寒回想适才，情知有异，忙掀开衣服看去，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他被那少主拍过的左肩已是紫黑一片，但是不痛不痒，用手去掐，亦是如此。但愈是这样，毒气愈厉害，当下心下大骇，忙问百合这是什么毒？
百合皱眉道：“少主的百蚕神功最为厉害，这应该是其中无声无息的紫蚕毒。但凡中了此毒的人，三日内并无异样，但是三天后周身变成紫黑色，最终骨肉溃烂而死。”
穆凌寒急道：“姑娘可知怎么解毒？”
百合摇头道：“这种毒只有少主解得，别人一概不能。”
穆凌寒颓然坐在旁边一张椅上，半天不发一言。
百合慰道：“事已至此，无法可想，只有你竭力去为少主办事了！我早就对你说过，少主这人工于心计，叫人防不胜防，他这样做，无非是怕你趁乱逃走，抑或不忠心替他办事。”
穆凌寒咬牙切齿，一拳擂在座椅上，恨声道：“总有一天，我会加倍报之。”
这时屋外喧哗又起，人声鼎沸，直刺耳膜。百合忍不住向门外张望了一下，回头向穆凌寒招呼道：“令少主头痛的对头来了，咱们也看看去。”
穆凌寒已自顾不暇，哪有心情看热闹？苦笑一声，道：“你自个去看吧，我要在此等他。”
百合不由分说便来拉他，嗔道：“看你这么容易被人击倒么？走，出去散散心，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穆凌寒受不了别人激他，尤其是女人。当下一跃而起，面寒如铁，盯着百合冷冷道：“我岂贪生怕死，只是不想被人利用罢了。”
忽听喀嚓一声，被穆凌寒做过的檀椅突地变得四分五裂。
原来他适才由于气愤，内力凝聚于拳，这才不知不觉中将椅震坏。
百合一喜，叹道：“你武功好是好，但可惜没有神器相助，要想对付少主可谓难如登天……少主对我极其信任，我若能将他身上穿的那件银袍……”忽然住口不语。
穆凌寒追问道：“他那件银袍有何古怪？”
百合向门外看了看，见没人来，方小声道：“那是件用特殊蚕丝织成的宝衣。里面花样甚多，少主借着这件宝衣打败了不少劲敌呢！你若是得到了它，当真如虎添翼，所向披靡哩！”
穆凌寒心领神会，压低声音说道：“在下能不能得到它，只看姑娘了。”
百合面红过耳，沉吟说道：“此事急不得，容我见机行事好了。”
穆凌寒知她答应为自己盗衣，喜出望外，当下向百合施礼谢道：“若得姑娘如此，在下穆凌寒定不会忘了姑娘大恩大德！”
百合示意他噤声，两人携手走出门外，只见外面果然热闹非凡，成群结队的女人们已倾巢而出，聚集在那片田园风光之上，围了个水泄不通。此刻众人都在仰着头向空中看去。
穆百二人也向空中看去，只见半空一个身穿红衣面带黑纱的女子骑了一只如火一般地金色凤凰，手里拿了一柄宝剑，剑身泛着和凤凰一样的炫目光茫。
她此时正用剑指着前方那片树林怒斥道：“任斡玄！你快放了我姐姐，不然，我即刻毁了你这片庄子！”
穆凌寒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不由精神一振，顺着红衣少女剑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人衣袖飘飘地立于鸟林之上，只见他一身银袍在日光照射下分外耀眼，头上的面具更是泛着诡异的银色光辉。不是那少主是谁？
任斡玄那慵懒的声音四下响起：“姑娘，你如此纠缠不休，倒教我没了耐性，你若再逼我，我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怜香惜玉啦！”
红衣少女啐了一声，骂道：“好不知廉耻的家伙！抢了那么多的女人还嫌不够，又把我姐姐掳来，你以为天下的女子都好欺负的么？偏生撞上了本姑娘，教你尝尝我手中这把宝剑的厉害！”
只见她剑尖向日光一指，立时幻起无数剑光，如同弹丸般四下飞来，众人不等剑光来到，一哄而散，个个没命地向屋内或洞中奔去。
任斡玄叹息了一声：“非得逼我出手不可！”他话至一半，双袖一拂，立时鼓动如帆，只见无数蚕丝自他袖内箭矢般射向红衣女子，眼看那些匹练般地蚕丝堪堪射到，红衣女子并不惊慌，双腿一夹凤凰，那凤凰极有灵性，早已锵锵一声闪电飞了开去。
穆凌寒看得心驰神迷，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只见那火凤凰疾向洞口冲去，横里早抢过一人，也不见他如何触动机关，霍地降下一道石门，将那洞口封上了。
穆凌寒见那人正是于目华，那红衣少女显是怪他多事，剑尖举处，又是许多剑光密如联珠向于目华当头罩了下来，于目华此刻躲也躲不及，正闭目待死，忽听后面风声骤起，后心已被任斡玄揪起，电光石火，将他带离险地，一晃到了鸟林之下，红衣少女怒气冲冲地跟了上来，岂料她还未迫近，迎面黑压压的几百只鸟儿将她截下，原来这些被蚕丝束缚的鸟儿已被任斡玄自林中放了出来，这些鸟儿乍得自由，不但不逃，反而气势汹汹地向火凤凰攻去，似乎在林内受的闷气要在这只大鸟身上发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