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三章 中土、神州以及仙、魔、人

昏睡中的嬴淙，只觉自己不停在云端遨游，云海茫茫，不知边界，不见他物，不知何处是归处。良久，良久，嬴淙听到一曲苍茫歌声传来，随后云海渐散，露出下方一座高耸赤色巨山。嬴淙循声望去，只见一人正斜卧峰顶峭壁之上的巨石，一手托顶，一手执酒，洒脱而歌。

“吾之所爱，神州藐藐。山之东阿，其花猗猗。海之北郊，其林参参。何节至颠，何歌至欢。有剑如弦，溯游从天。朝宗广泽，如绣如锦。歌之晏晏，吾之所盼。适我远行，高歌于野。高歌于野，其心洋洋。云之英英，胡未汝留？弹吾剑音，烁烁飞扬……”

歌声古朴苍劲，闻之动然，嬴淙听不几句，只觉耳中歌声渐大，自己也是从云端开始降落，速度越来越快，就在跌落地面的一瞬，嬴淙终于从昏睡中睁开了眼。

嬴淙从榻上坐起，感受着自己体内澎湃的真元以及从未有过的力量和轻快，有些不适应。嬴淙站起身，推开门，阳光自然照洒进来，嬴淙用手挡住双眼，觉得阳光从未如此明媚，如此温暖。嬴淙知道这是自己通窍成功带来的身体转变，而且不是通窍初成，而是通窍圆满，因为嬴淙已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火元快要化成奔腾的岩浆。而真元由需化实，正是要进入凝元境的征兆！但嬴淙想起通窍时的凶险，不禁一阵后怕，那种周身都要被撕裂的感觉，嬴淙实在是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门外山石之上，高大上已停止放歌，只是在望着远方，不时喝上几口酒。嬴淙走到巨石下方，向高大上稽首说道：“师父。”

高大上不去看嬴淙，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指着石头上一处空地，说道：“坐。”

巨石足有两丈高许，嬴淙未动真元，便轻轻跃上，坐到高大上身边。高大上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嬴淙微笑说道：“感觉如何？”

嬴淙知道自己惹出的动静颇大，虽不知最后蜀山九峰峰主都因此前来，还起了一番争执，却也是心里不安，怕师父高大上会责备自己。此刻见高大上和颜悦色，嬴淙有些紧张的心也就放松了些，说道：“有些不适应，觉得像做梦一样。”

高大上又喝了一口酒，说道：“一下从肉体凡胎变成快要凝元的修者，任谁都会觉得难以置信。我也是。”

嬴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昨日师父迟迟未归，我实在饿得发慌，山上又没别人，也找不到吃食，我便尝试通窍，吸取天地元气补充自身。我初时按书中所说一缕缕沟通天地元气，但后来觉得太慢，所以就不停吸纳元气，结果真元就不受控制了。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的做法简直幼稚，这些典籍都是前辈遗泽，若我的方法可行，书中肯定早有记载，我其实是自作聪明，不过现在看来是因祸得福了而已。”

高大上说道：“当时我们众人也猜测是真元紊乱才导致的这种结果，只是没想到是你小子自找的。说起来此事也怪为师，为师虽收你为徒，很多修行上的事却没来的及跟你讲，修行之路犹如凡人攀越高山，须得脚踏实地才行，跳是跳不上去的，甚至还有滚落山崖的危险。你有此教训，以后切忌不可再在修行之事上耍小聪明，一次幸运不代表次次幸运，修行没有捷径可以走。”

嬴淙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谨遵师父教诲。不过师父你刚才说的“众人”，都是谁啊，难道还有别人知道此事？”

高大上哈哈一笑，说道：“你这次可是扬名蜀山了，我说的“众人”自然便是蜀山九峰峰主了，加上我，不多不少，一共九人。”

嬴淙听后不禁一阵无语，心想自己弄出的动静果然不小，九峰峰主都被自己惊着了。

高大上看嬴淙神情，又是一笑，说道：“当时我们都在掌门首峰处商议要事，突然察觉七峰元气暴乱，便一起赶过来了。不过你弄出的这番动静正合时宜，九峰峰主之中，本还有些人对我收你为徒表示反对，你这通窍通的如此成功，他们倒是只有羡慕的份了。”

嬴淙闻言一惊，说道：“他们为何反对您收我为徒呢？”

高大上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现下正好也讲予你听。”高大上顿了顿，说道：“嬴淙，你可听说过女娲造人之事？”

嬴淙说道：“女娲造人之事人尽皆知，但这是神话故事，怕是当不得真吧？”

高大上“呵呵”一笑，慢慢说道：“这是真的。”

嬴淙又是一惊，说道：“师父的意思是说，我们人族不是天地生养，而都是被造出来的？女娲娘娘真的存在？”

高大上喝了口酒，缓缓咽下，说道：“不是“我们人族”，而是“你们人族”，我正道修者均是上古先天人族后裔，而中土凡人则是女娲创造。”

嬴淙此时已是不知如何言语，耳中却是惊雷不断，只听高大上继续说道：“太古之前，天地混沌未开，此界寂寥空虚，但造化神奇，物极必反，不知多少岁月过去，这茫茫虚无之中却是孕育出了一尊先天大神，名为盘古。盘古见这世界荒凉，便破开混沌，划分阴阳，开天辟地。天地既分，可万物仍是不存，只因此界生机尽在盘古之身。盘古明白自身使命，便以身入天地，化万物，神州遂成。天生万物，各有不同，先天人族也走上了两条相反的道路。一者亲近自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万物共存；一者茹毛饮血，暴虐嗜杀，以战为生，万物皆可为食，这类人族便是魔族的前身。两族之人本来互不知晓彼此的存在，但魔族侵蚀世界的速度极快，是以不断迁徙，不知多少年后，两族之人终于相遇，绵延数万年的人魔大战就此拉开了序幕。人族之人本不善战，是以交战初期便节节败退，但神州若落入魔族之手，必将生灵涂炭，重归荒芜，于是人族先贤遍寻方法，以期对抗魔族。人族先贤多方尝试，终于发现部分人族可吸纳天地元气，凭以施展大能为，经过不断摸索，修者慢慢出现了。人族修者很快帮人族挽回了颓势，而魔族被连番打压之下，也发现了人族修者的秘密，人魔两族身体构造本就一样，不出几年，魔族也出现了修者，人魔两族之战从此开始呈现胶着之势。战争最是残酷，却也促使着双方斗战之法的不断进步。人族修者经过多年发展，演化出许多不同的修炼体系，占据主流的有四种：其一重战力，主杀伐，是为剑修，即是我蜀山前身；其二重医治，善炼丹，救死扶伤，乃纯阳前身；其三重预言，善推衍，料敌先机，乃昆仑前身；其四重阵法，善群战，纵横捭阖，乃玄策前身。魔族修者则是另辟蹊径，拜奉太古凶兽为图腾，由此可借助太古凶兽之力，施展颇多异能，并因拜奉图腾的不同渐渐发展成不同派系。魔族所拜奉的凶兽图腾颇为混乱，我也知之不详，只知晓狼神殿、仙狐洞这两派分别是拜奉的啸月狼神和九尾妖狐，其余魔族教派近百年都未曾出现过，不知是否还存在。”

高大上说到这里停了停，清了下嗓子，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接着说道：“万年之前，人魔两族终于迎来一场终结之战。两族积蓄多年，已是出现了许多具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大修，移山倒海也不在话下，他们被称之为“仙”。这场战争，两族之人，不论仙凡，尽数出动，直杀得天空碎裂，大地五分，虽说终究将魔族战败，但神州万物此时已是十不存一，我族凡人更是尽数灭绝。魔族虽战败，但魔族最强大几人却因凶兽元神庇护，杀之不死，而人族强者此时也是重伤濒危，无力绞杀凶兽。为防魔族复燃，女娲娘娘抽取魔仙元力，混合天地精元，在一块残存大陆上演化阴阳五行，创造了新的人族，并叮嘱残存修者，务必要守卫好新的人族，如果新人族覆灭，魔仙元力回归，魔族必将复苏。女娲娘娘眼见天地满目疮痍，内心悲怆无比，她怕未来神州因修者能为太大而再次遭到破坏，便将一块分离的大陆送人天穹深处，并在神州设下禁制，只要修者合道境界圆满，不论人魔，都会被接引到这块大陆。随后，女娲娘娘便带着重伤的几尊魔仙和人族强者，前往此处，永做镇封。神州五分，一块已在天外，其余四块则是分散各处，修者前辈按这五块大陆所处方位不同，分别将之命名为：天外仙界、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凡人因演化在东胜神州的中部，故又被称之为中土凡间，我四大宗门为守卫中土，也是分作四方，散布在这东胜神州之内。嬴淙，你是中土凡人，也是仙魔后裔，身具仙魔两性，现在可知我收你为徒所受的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