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十二章 一往情深
思考良久之后，她终于决定实话实说：“那你要说话算话，不能说我也不能骂我。”
“好。”
“我……我是跟踪你来着。”陈美欣说道。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这不是你说过你今天要还我钱嘛？所以我就跟着你呗。”
“可是你不会在乎那点钱。说吧，到底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还不是人家喜欢你嘛，所以就想一路跟着你呗。”
“一路？”萧卉烈对这个词敏感，“你跟踪我多久了？”
“在你公司门口的时候开始……”
萧卉烈觉得陈美欣言之有理，也只有在自己的公司门口等，她才会遇见他，否则这茫茫人海的，她上哪儿去找他呢？
“你跟踪了我那么久，完全可以随时把钱要回去，为什么一直不出来？”
“我……我只是想多看你几眼嘛。”陈美欣一边说一边焦急地流下了眼泪，“这样你满意了吗？知道人家这么喜欢你，你的心里得到满足了吗？你可以不要再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我了吗？呜呜呜……”
又哭了。萧卉烈完全没辙，也许确实是他自己想多了。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费尽心思只不过是为了多看自己喜欢的人一眼，这有错吗？既然不能满足她的愿望做她的男朋友，难道还要故意这样让她难堪吗？萧卉烈深深地为自己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自责。
“对不起……”萧卉烈感到惭愧。
“从昨天开始，你都已经说过多少个对不起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可你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你还要故意这样羞辱我……”陈美欣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带着哭腔道。
“我知道，我知道！”萧卉烈俯下身去安慰她，“我也不是在羞辱你……”
“你都知道？”陈美欣忽然停止了哭泣，抬起头问萧卉烈。
“我知道。”萧卉烈点点头。
陈美欣兴奋地倒在了萧卉烈的怀里，这样的转变让萧卉烈猝不及防。他知道此刻陈美欣定是误会了，他想把她推开，然后再告诉她一遍他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噢不，萧卉烈深刻地意识到，他已经没有女朋友了。
陈美欣紧紧地抱着萧卉烈，像个孩子似的在他的怀里钻着，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她只想这样静静地和萧卉烈待在一起，在他的怀里肆意地感受他的温暖。她多么希望时间就此打住，让她和萧卉烈永远地在一起。
萧卉烈没有推开她。她是那么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他不想伤害她。他知道此刻美欣需要自己的怀抱，就像他需要云璨茹的怀抱一样。他不想再一味地给她冷冷的脸色，他希望在不侵犯美欣的前提下可以满足她的要求，尽管他自己知道那并不会长久。萧卉烈不知道自己有那样的想法究竟是对还是错，只是希望小女孩陈美欣能尽快地长大，这样，她就不会再喜欢他，而是去寻找一个能和她产生爱情的人。
“我知道你和她已经不可能了，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陈美欣在萧卉烈的怀里肆意地撒着娇。
“美欣，你太小了。”萧卉烈说道，“你现在才十八岁，可是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比你足足大了八岁。如果我们在一起，如果你打算二十五岁结婚，那么那个时候我已经三十三岁，即将步入中年，那样你岂不是很亏？”
“我不怕吃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明天就和你结婚！”陈美欣道。
“美欣，你怎么就不懂呢？”陈美欣竟然无法体会自己的良苦用心，这让萧卉烈感到有点儿难过。
“我不懂什么了？我都懂！我知道我喜欢你，我从高一十五岁那年就开始喜欢你。那时候我每天放学都会跟你坐同一班公交车，即使高三毕业之后不上学，我还是会追到你公司附近和你一起乘坐那班公交车，哪怕有时候根本等不到你。那时候你已经当上了主编，我常常摸不准你的下班时间。几个月前你突然买了车，你就再也没坐过那辆公交车。你说我小，可是我已经十八岁了，不小了，可以谈恋爱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苦苦等了你三年才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给你发短信表白的那天是我的生日。也许你觉得我这算是早恋，但我觉得我是很守本分的一个人，不满十八岁绝对不允许自己谈恋爱。萧卉烈，这些你都明白吗？”陈美欣被萧卉烈的一句“你怎么就不懂呢”逼急了，气得把曾经想过要守住的秘密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说完之后，陈美欣感觉自己释放了压抑，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变得轻松起来。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萧卉烈被陈美欣的举动感动得一塌糊涂。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这样感动过他。
“嗯。”陈美欣一边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萧卉烈。
“好了，不哭了。”萧卉烈帮美欣一起擦去脸上的泪水。他又一次在心里默默地发誓，他一定会好好地对待这个纯洁美好的姑娘，好好爱她。但是，至于爱情，萧卉烈的脑子里很乱，他想，恐怕自己并不能做到。
“那……”陈美欣还在等待着萧卉烈的回答。
“嗯？”
“那你做不做我的男朋友？”陈美欣完全是一个毫无城府的小女孩儿，问起话来直截了当，一点都不会拐弯抹角。
“美欣，其实我从小都是个孤儿，一直都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我知道你是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子，一点都不会矫揉造作。你对我的好，我都很感动，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你。但是你知道，我刚刚失恋，不想这么快就展开一段新的恋情。但是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像保护亲妹妹一样保护你的。”萧卉烈极其真诚地说道。
“我知道了。”陈美欣并不喜欢“妹妹”这样的称呼，既然是“妹妹”，那还有什么希望可言？但是，陈美欣依然不轻易自暴自弃，既然是萧卉烈心甘情愿去保护的妹妹，那也比让他讨厌的女人强出许多倍来，至少她已经把那些喜欢萧卉烈的女人通通都比了下去，从此在萧卉烈的心里占据了一袭地位。尽管陈美欣自己都不知道她比那些女人强在哪里。陈美欣用力地抹干脸上的最后一片眼泪，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即使不能做萧卉烈的女朋友，那她也要做个他喜欢的好朋友。
“美欣，要不，你先回去吧。”萧卉烈道。
“为什么？”陈美欣问。
“因为我还有事，这么冷的天，你一直在外面逗留，会着凉的。”
“不，让我在这儿陪着你。”陈美欣的心里渐感哀凉，她想珍惜和萧卉烈在一起的每一刻时光。
还是遂她的愿吧，萧卉烈想。他的步子很快，以至于苏予默刚把云璨茹送到家门口，他就已经追上他们了。
“你果真是在跟踪他们。”陈美欣道。
“嘘！”萧卉烈轻轻地将食指伸至嘴边，静静地窥视着眼前的一切。
“我到了，予默。”云璨茹停止住了脚步。她和予默相视而笑。
“那……那你小心。”苏予默道。
“恩！”云璨茹朝着苏予默挥挥手，“再见！”她转头奔向自己的住所，像一个多年没有回家的小孩那样兴高采烈。
苏予默目送着云璨茹的背影远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然后才一个人默默地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