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之浅唱 -- 第三十一章 千年罪恶
“姐姐给我吃过烧焦的果子，给我喝过树叶上的雨露，还给我吃过野生虫子……”
“不是这些！”卡莲索菲再次打断司皇。
“姐姐把我丢在满是泥浆的水潭里，说犀牛就是这样洗澡的……”
“不是的！”
“姐姐身上的纹路很漂亮，会呼吸一样的跳到着……”
“不是的，都不是的！小司，你再好好想想，在你学会第一个幻术术式之前，维娜姐姐究竟对你做过什么？拜托了，一定要想起来！”
“菲，对不起！”司皇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那是很小的时候，三岁，四岁，都有可能！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卡莲索菲身子一软，跌坐在深深的积雪中，失望地垂下了双眸。望着纯白的雪色，卡莲索菲的双眸深邃的，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菲，你不要这样，给我点儿时间想想，等我想起来了一定会告诉你的！”司皇蹲在卡莲索菲的身旁，试着安慰她。
卡莲索菲沉默着伏在原地，迷离的风雪占据着她那双美的如同毒药的眸子。
瘦小的肩膀在彻骨的寒风中微微颤抖着，她似乎感觉到了来自风中的冷意。
看着一声不吭地伏在地上的卡莲索菲，司皇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连一向活泼好动的天瑶，此刻也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卡莲索菲。
司皇弯下腰，蹲在卡莲索菲的身旁，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卡莲索菲纤柔的长发。
张开嘴巴，司皇想到了很多安慰卡莲索菲的话，但最终却莫名其妙地咽了回去。
许久之后，卡莲索菲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终于有了反应。
“好！我等等，等到你想起了的那一天！都快四年了，不着急……不着急……”卡莲索菲努力地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情，随之流露出一抹浅而美丽的笑容，“呐！小司，瑶瑶，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怎……怎么会？”司皇避开卡莲索菲的视线，眨巴着眼睛，尴尬地抓了抓脑袋。
“还好啦！只是，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笨蛋人类会使用幻术的原因呢？”天瑶问。
卡莲索菲低下头，凝望着手心手背满是诡异纹路的小手，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沉默过后，卡莲索菲幽幽地回答，“为了……赎罪……一个，暗巫一族背负了将近一千三百多年的罪行！”
“怎么又是一千三百多年？艾尔虹澜神迹传说，流传到各个种族，也是在一千三百多年前。难道，你的种族跟艾尔虹澜有什么关联？”天瑶随口问道。
“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这个关联，是整个暗巫一族最黑暗，最深刻的记忆！”卡莲索菲站起身来，抬起弥漫着风雪的双眸，眺望着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为什么会出现第七境界？为什么会有暗巫一族？为什么暗巫一族明明活着却像是散不开的阴魂？这些发生在暗巫一族身上的不幸，都是因为那个密不可分的关联！”
天瑶看了看略显茫然的司皇，又看了看卡莲索菲萧索的背影，说：“没听懂！”
“你只要理解为，暗巫一族是一个邪恶的，不善的，甚至是不应该存在的种族就可以了。”卡莲索菲勾勾嘴角，似笑非笑地歪着脑袋用那双仿佛支离破碎的双眸，看向身后的司皇和天瑶。
寒风吹拂着卡莲索菲的长发，这一刻卡莲索菲看上去分外迷人，却又分外凄凉。
“不是的！不是的……”看见卡莲索菲那双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的眼眸，司皇的心涌起一阵阵滴血般的痛，“菲是一个既善良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是邪恶的？怎么可能会是不善的？又怎么可能会是不应该存在的？先辈们犯下的错，带来的痛，为什么要让菲来承受？”
卡莲索菲慢慢闭上眼睛，从司皇所在的位置移开视线，一瞬间眉宇之间的绝望，如同锐利的锋芒深深陷入司皇的心窝，“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不懂暗巫的邪恶，不懂暗巫的肮脏，不懂暗巫的阴险，所以你才会这样说……吧！”
望着她，望着这个一直都在背负着先辈的罪恶的少女，司皇鼓起勇气握住卡莲索菲的手，认真地说，“我愿意去懂！只要能够看见菲每天都开开心心地微笑着，笑容里不再有化不开的忧愁，我可以去懂，我愿意去懂！因为，我相信，菲绝对不是那样的女孩子！”
司皇所说的话，让卡莲索菲感到异常的惊讶！她本以为告诉司皇暗巫的真实本性之后，司皇会用另外一种眼光看待她，完全没有想到司皇可以给她一个如此温暖的回答。
抬起双眸，静静地凝望着眼前这张清秀的面孔，许久之后卡莲索菲嘴角绽放出一抹会心的笑容。仿佛这句平平淡淡的话语，是卡莲索菲流浪在天一境界的四年里，听见的最让她心动的一句话。
看见卡莲索菲嘴角的笑意，司皇那颗悬得高高的心，在胸腔里总算有了一丝暖意。似乎……明白维娜姐姐为什会说，无论如何都不要相信卡莲索菲了！
天瑶动也不动地蹲在司皇的肩头，一声不响地看着司皇情绪跌落与起伏的整个过程！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寒风中的飘雪，更加密集了，大片大片地飘落下来，然后无声无息地沉落到地面。
此时，司皇的头上，肩上，甚至是衣服里，全部灌满了雪花，卡莲索菲微笑着拍拍司皇身上落满的积雪，说，“小司，你不是要找火绒鼠吗？我或许可以帮你噢！”
“欸？你不是说，你不会妖术的吗？”
“是不会使用妖术，不过雪寂灵狐天生具备一种特殊的感知能力，就像瑶瑶一出生就不惧严寒一样！那么对雪寂灵狐来说，敏锐的感知能力，也是先天性的！”
“笨丫头！为什么非要拿我来做比喻？”天瑶怒视着卡莲索菲，愤怒地吼道。
“呵呵，瑶瑶生气的样子，总是那么可爱。”卡莲索菲轻轻地微笑着。
“切！”天瑶扭过头一幅不满的样子。
“可是，你现在是暗巫呀！雪寂灵狐的特殊能力，暗巫能使用吗？”司皇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