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11,12,
十一
就在展昭展示自己的能力的同时,在东京城郊外,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那是刻骨铭心的杀夫之仇,如何能够不报。
她的双脚像带上千斤重锤,走起来有着沉重元无比的感觉。
两行热泪滚下了双腮,她也曽一度很喜欢这位义妺。如今却要亲手把她斩杀死于剑下。
缓缓举起了长剑,口中却忍不住道;"妹妹,姐姐不能不杀你,为了报杀夫的仇恨。"
丁爱英双目未睁,脸上却泛现出徽徽的笑容,道;"我知道,姐姐,我十年前就该死的,你已经忍了十年,让我成了家,立了业,也有了孩子,我已经很感激了,姐姐,请下手吧!"
白衣妇人一咬牙,正待挥剑斩下,突然,站在一旁的黑姑娘叫道;"娘,等一等。"
白衣妇人收住长剑,道;"黑姑,你,,,,,,。"
黑姑娘笑了笑,道;娘,"我不是心软,谁杀了我爹爹,我决不会放过放过她。但女儿觉得,这中间还有求征的必要。咱们不能冤枉了丁姨,,,,,,。"
白衣妇人怒道;"冤枉了她,是她亲口说出杀死了你爹爹的,难道还会是假的不成。"
黑姑娘道;"是的,娘,丁姨亲口承认了她是凶手,片刻之前,女儿还相信,那是明摆了铁的事実。但现在,就在这一瞬间,女儿有些怀疑,娘,咱们忍,已经忍了十年,为什么不能多忍片刻,把中间的经过详情澄淸。娘,爹已经冤死了,如若再冤枉丁姨,那就永成千古沉冤。爹爹沉冤再难昭雪。丁姨和姨夫不过白陪了两条人命吗?爹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咱们的。"
白衣妇人也有些动摇了,但囗中仍然道;"死丫头,你们怀疑什么,为什么为娘了怎么也瞧不出来呢?"
黑姑娘道;"娘,你先请坐下。"
白衣妇人收起长剑,退回木桌旁一张锦墩上坐下,心中却在反复思索女儿之言。
黑姑娘缓步行到丁爱英的身旁,欠身道;"丁姨,先请起来。"
黑姑娘一面伸手,扶起了姨父。
丁爱英睜着眼睛,望着黒姑娘,奇怪道;"黑姑,你要干什么?"
黑姑娘凄凉一笑,道;"黑姑忽觉得丁姨不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丁爱英道;"黑姑,你父亲确实是死在我的剑下。"
黑姑娘道;"是的,要不然,丁姨也不会自认凶手了,但黑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杀死我的父亲,难道我爹爹的武功和你相差很远么?难道我爹爹对不住你的地方么?"
丁爱英搖搖头,道;"那时姐夫的武功,还稍稍胜我一筹,决不在我之下,姐夫对我恩胜泰山,从沒有过对不住我的地方。"
黑姑娘道;"那是你出其不意,攻袭我的父亲了。"
丁爱英道;"那倒也不是,我们切磋武功时,我失手一剑杀死姐夫。"
黑姑娘问道;"我父亲赤手空拳和你动手吗?"
丁爱英思索了一阵,道;"不,他手中有刀。"
黑姑娘道;"我父亲武功胜一筹,手中又有刀,你又不是出其不意下手,如何尝不可能一剑杀了我的父亲。"
丁爱英一掌拍在脑袋上,道;"是啊,这些年来,我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情。"
黑姑娘道;"因为,你失手杀死了我爹,心中自责极深,从来不敢再去回忆此事,一心一意,只忠死在我们母女剑下,了你心愿。黑姑适才看你与姨父一片安详求死之状,面上毫无恐惧,大出常情。如不是长年累月,早在心中打好了求死的基础,决难有那等镇靜的功夫。所以,才使黑姑产生了怀疑,觉得实有再行仔细求征一番的必要。"
丁爱英双眉耸扬,目中闪光,显然极力在回想往事。
这时,白衣妇人似是也被女儿一番话说服,接着道;"妹妹,我也没有仔细问过你,你们切磋武功时,还有何人在场。"
丁爱英沉吟了一阵,道;^只有花蝶送来了一壶茶,再也没有别人来过。
黑姑娘问道;娘,花蝶是什么人?"
白衣妇人道;"花蝶,是你爹爹一个从仆,一身武功倒是不错。"
黑姑娘问道;^娘,那花蝶的底细,你淸楚么。"
白衣妇人摇摇头,道;"不太清楚,听你爹爹说过,是在一次搏斗中,花蝶败在你爹爹手下,佩服你爹爹的武功,甘愿做奴为仆。"
黑姑娘问道;"娘,他跟爹爹有多年?"
白衣妇人沉吟了一声,道;"从他跟你爹爹那天算起,到你爹爹死去的那天,还不到一年时光。"
黑姑娘问道;"娘,你对花蝶的看法如何?"
白衣妇人道;"我和他见面不多,不过,,,,,,。"
黑姑娘接着问道;"不过什么?"
白衣妇人道;"为娘的记忆之中,花蝶的气度,行动,武功,全不像是一个做下人的。"
黑姑娘又问道;"爹爹死去之后,花蝶又去了哪里?"
白衣妇人思索了一阵,道;"他帮娘办完了丧事,就告别而去。"
黑姑娘点点头,目光转到丁爱英的身上,问道;"丁姨,现场中来你还能想起些什么?"
丁爱英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似乎是姐夫喝了一杯茶,我们再切磋那一招的变化,我一剑刺出,就取了姐夫之命。"
黑姑娘接着问道;"那一剑很奇诡么?"
丁爱英道;"姐夫应该是侧身出刀,反袭我的右侧,所以他站着未动,,,,,,。"
黑姑娘接着问道;"丁姨,你仔细地想一想,当时的情形,我爹爹当真是站着未动么。"
丁爱英凝目思索了许夕久,道;"黑姑,你爹爹已经死了,我这个做妹妹的,不愿他留下任何一点小错,何况,你爹爹的确是死在我的剑下,我丁姨亲手杀死了姐夫。"
黑姑娘摇摇头,接着道;"丁姨,我了解你的心情,但事关我爹爹的沉冤。所以,你不能说谎,而且要一滴也不能错,别认为你死了,就算补偿了罪恶。"
丁爱英轻轻叹息一声,道;"黑姑说的也是,对那日的情形,丁姨说得十分清楚,虽然相隔了十几年,但因为我不断地去回忆起那天的经过。所以,印象很清晰。我记得,姐夫身子向前移了半步,我未收起剑势,但他移动了半步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害的我收势不住,一剑刺中了姐夫的要害,,,,,,。"
黒姑娘接着道;如果我爹爹一直站着不动,丁姨能否收得住剑势。
丁爱英点点头,道;"能,为姨的相信,他如站立不动,我能及时收住剑势。可是他移动半步之后,突然停了下来,那就不易控制了。"
黒姑娘又问道;"我爹爹常和丁姨切磋武功吗?"
丁爱英道;"是的,姐夫常常和我对手,每次和姐夫对手之后,我就获益甚多。"
黑姑娘道;"丁姨说的是客气话。"
丁爱英道;"不,为姨的说的句句事实。"
黒姑娘道;"那就是说,我爹爹的武功一直都比丁姨强一些,是么。"
丁爱英道;"是的,虽然我不是你娘的亲姐妹,我们亲的胜过姐妹,你可以问问你娘。"
黑姑娘道;"我爹爹武功强过你,你怎能一剑把他杀死。而且,你们常常都是对手,研究武功,我爹爹早已熟悉你的剑路。"
丁爱英道;"话是说的不错,但现场只有姐夫和我,除我之外,也无法扯在别人身上。"
黑估娘问道;"丁姨,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爹爹会突然收住脚步,眼睜睜死于你的剑下。"
丁爱英回答道;"这个,这个,只有在突然间失去了自主的能力,无法移动身躯。"
黑姑娘自问道;"这就是说,我爹爹那时,是否有何种反映。"
丁爱英道;"事前事后都未见有此征兆。"
黑姑娘突然问道;"丁姨,我爹爹喝了一口茶,你喝了没有?"
丁爱英摇摇头,道;"我没有喝。"
黑姑娘又问道;"是不是你和我爹爹在磋商武功时,有喝茶的习贯。"
丁爱英回答道;"姐夫喝茶,一杯香茶在手,其乐无穷,常在工作间隙,闲瑕时,偷空喝上一杯香茶。"
黑姑娘自问道;"丁姨知道我爹爹有这嗜好,那花蝶自然也就知道了。"
丁爱英道;"你娘也知道,所以,她替姐夫搜购了很多的好茶。"
黑姑娘转身问白衣妇人,道;"娘,爹爹那天喝的茶,是不是你亲手泡的。"
白衣妇人点点头,道;"你爹爹生前唯一的嗜好就是喝茶,不但要好的茶叶,而且还要好的泉水,适当的火候。所以,只要他在家喝的茶,都是为娘亲手泡的。"
黑姑娘道;"十年啦,你还记得这么淸楚么,那壶茶是你泡的。"
白衣妇人道;"是的,是为娘亲手泡的。那一天中,给娘的记忆太深刻了,也太伤痛,所以,很多细徽小节的事,为娘的记得很淸楚。"
黑姑娘道;"娘,爹爹和丁姨切磋武功地方,离家很近么?"
白衣妇人道;"就在自家后院的练武场。"
黑姑娘道;"那一天,家中有没有外人?"
白衣妇人道;"没有。"
黑姑娘道;"娘,每次爹爹与丁姨切磋武艺时,娘都替爹爹泡碗茶么?"
白衣妇人楞住了,沉吟了一段时间,才缓缓道;"他们切磋武功之后,你爹爹都是回到书房中用茶。"
黑姑娘问道;"那一天为何例外?"
白衣妇人道;"好像是花蝶告诉我的,我泡好茶,让他送过去。"
黑姑娘转身又问丁爱英,道;"丁姨,我爹爹死于你的剑下的那天,你一定也有很沉痛的感觉。"
丁爱英道;"是的,黑姑,我痛不欲生。"
黑姑娘道;"所以,任何微小的事情,你也会记得很淸楚。"
丁爱英道;"不错,那一天任何微小的事情,都会给我留下很久的记忆。"
黑姑娘问道;"丁姨,想想看,我爹爹问过花蝶要茶没有。"
丁爱英回答道;"没有,练武场距姐夫的书屋不远,如果在练武之后,回书房用茶。"
黑姑娘自问,道;"那一天,花蝶为什么要送茶去。"
丁爱英道;"这个,姐夫生前嗜茶,不论什么时候,他喝碗茶,总不会有什么大事,,,,,,。"
黑姑娘接着道;"我下山之前,师傅告诫弟子,细徽小节会铸成大错,点滴疏忽也会酿成不白冤死。娘,不知那花蝶现在在何处?"
白衣妇人道;"黒姑,你可是怀疑那茶中有毒。"
黑姑娘道;"如若丁姨是失手杀死了爹爹,那有些不太可能因为爹爹的武功强过丁姨,更何况,丁姨当时与爹爹有哪么一层关系,应当说是我的小妈,她有什么理由杀害自己的丈夫呢?何况,爹爹手中也有兵刃。现在只有一个原因爹爹忽然失去了武功,那碗茶,岂不可疑,,,,,,。"
白衣妇人道;"孩子,你想到的,为娘的在十年前也想到过,为娘的也检查过这碗茶,,,,,,。"
黑姑娘接着道;"这碗茶中有毒吗?"
白衣妇人摇摇头,道;"如若那碗茶有毒,为娘的也不会认为她是凶手了。"
黑姑娘道;"娘,是你亲手检验那碗茶吗?"
白衣妇人道;"是的,是为娘亲手检验那碗茶的。"
黑姑娘双目神疑,沉吟了许久,道;"娘,不管怎么说,女儿总觉得这中间有问题。"
白衣妇人道;"什么问题。"
黒姑娘道;"关健是爹爹怎么会突然间失去了自主的能力,那不外两个原因,一个是身中奇毒,不能自主。一个是在他行动之间突然受到了人家的暗算。"
白衣妇人道;"茶中无毒,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受到了暗算。"
黒姑娘道;"我下山之前,师傅曽说过,对于某些事,都得问个为什么?"
丁爱英道;"什么人暗算姐夫,那是在练武场上,场中只有我们俩个人。"
隐在树上的白玉堂,听得心里直发急,暗道;"他们说的花蝶,是不是在济南府上的那个花蝶,我得查一查。"
黑姑娘道;"那练武场中的形势如何?"
丁爱英道;"那是一片空场,四周木栅围着,那木栅内的空地上不可能有人藏身,有人隐身暗算的成份并不太大。"
黑姑娘道;"丁姨,你一点也不替自己辨护。"
丁爱英道;"虽然我与姐夫没有名份之妻,但我对姐夫之死,愧疚莫名,只求得以偿命,才能安心。让我在阴间与姐夫作夫妻。"
黑姑娘颦了颦眉儿,道;"娘,茶中无毒,丁姨杀爹的嫌疑増大了很多。"
白衣妇人点点头道;"但,你心中还是有些怀疑,是么?"
黑姑娘道;"是的,所以,女儿黑姑想要求娘答应一件事情。"
白衣妇人道;"什么事?"
黑姑娘想起下山前,师傅再三的叮嘱;孩子,什么事都得问个为什么。
黑姑娘道;"我们胸含仇恨,满腔怒火而来,可丁姨又只想求一死安心。这中间,我们都可能有疏忽的地方,因此,女儿黑姑希望在今晚上,我们不下手,让丁姨好好地想想往事,也许能想出一点可疑线索。"
白衣妇人道;"黑姑,你是说我们就这样回去。"
黑姑娘道;"是的,娘,丁姨求死心切,我看她不会逃。"
躲在树上的白玉堂,长长松了一口气。
黑姑娘道;"娘,我们走吧。"
黑姑娘当先行出乘风阁。白衤妇人紧随而出,琑失在夜色之中。
丁爱英缓步行出室外,仰望夜空,脸上是一片茫然神色,似乎对未能受截剑下一事,若事遗憾。
丁爱英之夫也随其后,行出乘风阁,低声道;"夫人,老生有几点不明之处,不知可否请教夫人。"
丁爱英道;"我们夫妻近十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呢。不过,我要招呼客人,,,,,,。"
丁爱英丈夫讶然道;"夫人,客人在哪里?"
丁爱英道;"他就隐身在银杏树上,,,,,,。"
丁爱英一抱拳,高声道;"客人,请入阁中侍茶。"
白玉堂心中叫了一声惭愧,飘身而下。
白玉堂落地一欠身,道;"丁前辈,白晚辈夜闯贵府,未先行知会丁前辈,还望丁前辈多多原谅。"
丁爱英叹息一声,道;"这个老朽明白,白兄弟全是一片好意,不过,白兄弟几乎陷我于有口难辨的不义之境。幸得我那侄女作主,延缓了老朽大限之期,如若她们真要动手,只怕白兄弟不会坐视不管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丁爱英苦笑一下,道;"白兄弟是好意,老朽不忍责怪,也幸好白兄弟还沉得住气。但是一旦现身,实叫老朽有手足无措之憾。事情已成过去,也就作罢。请白壮士入阁侍茶,之后,还望能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白玉堂道;"丁前辈,我敬慕你的为人,路过此地,本想助你一臂之力。"
丁爱英道;"白兄弟的好意,老朽心领了。"
丁爱英然后苦笑一下,道;"老朽也有些疑点,但凶手是谁呢?如若没有别人暗中下手,加害我姐夫,他是不会死于老朽的剑下,他怎么可能身体突感不适,无法避开老朽的剑,老朽是否算得上凶手呢?"
白玉堂道;"丁前辈,你做了千百件善事,救活了无数的贫苦之命,助他们成家立业。就算失手做错一件傻事,那也罪不至死啊。"
丁爱英苦苦一笑。
白玉堂道;"请问丁前辈,哪位黑姑娘,还是个姑娘家,那么明理是非,不知是哪位高人的高徒。"
丁爱英道;"她是北侠欧阳春第四位高徒。"
白玉堂道;"难怪毋怪能通情迏理,处事精细,不肯乱下杀手。"
白玉棠又道;"丁前辈说的不错,我留在这里,对你无助,反而坏事。"
白玉堂一跃上屋面而去。
十二
白玉堂外出游玩几日后,又悄悄返回岛上。白玉棠心情很好,一路上听到了许多不好的消息。原本打算永远退出江湖的白玉堂,,暂时决定不退出江湖。
白玉堂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他像一只飘忽不定的影子。他当年是一个让人胆寒的杀手。许多杀手在作案后便去喝酒赌钱或者找女人。白玉堂却不是这样,他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偷偷的溜出去,游三山五岭,或者自己关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他总是细心地擦着他那把寒光凛凛的刀,他似乎总是在等待杀人。近几年他却没有杀过任何人,他杀最后一个人的是刘彪。刘彪是苏州黑风会的总舵主,黑风会在苏州以及附近是最大的帮会。刘彪一生杀人无数,而且武功高强,去杀刘彪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刘彪居住在苏州城里一个豪华的宅子里,他一向深居简出。他的仇家太多了,刘彪还用重釒雇用了许多江湖高手,为他看家护院。任何人想进入他的宅院都要经过十三道关口。但这些还不够,刘彪身旁随时跟着十个保镖,号称十大金刚,这十大釒刚的武功究竟如何,几乎尢人知道,但是人们知道,第八道关口是最好的捕快水上飞张羽,他就死在其中一个保镖的一剑之下,水上飞张羽的死实让江湖中人胆寒了好一些日子。
在这样森严的保护下,杀刘彪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更何况刘彪本人又是一个武林中绝顶的高手。当年他只持一剑闯小武当山,击破了十五个道士摆下的夺仙阵,此一举在江湖上留下了永久的威名。
刘彪的仇人雇用了许多杀手去取刘彪的性命,都被刘彪取了性命。有人传说有人僱用北侠欧阳春,但是欧阳春最后还是无功而反。于是,所有的刘彪仇人都几乎绝望了。
但是,还是有人找到白玉堂。白玉堂几乎没有皱眉就答应了。白玉堂带着那把杀过许多人的刀去了苏州城。一个月后,刘彪和十大金刚被杀的消息传遍了江湖。刘彪的仇人们欢呼饮酒庆贺,但是沒有人知道白玉堂是用什么方法杀掉刘彪和十大金刚,人们只知道刘彪被杀的那天晚上是一个月光如洗的夜晚。
白玉堂杀掉刘彪之后,金盆洗手,再没有杀人,隐居在徐庆的陷空岛。
白玉堂从东京返回陷空岛之后,看见有二封信被人用刀留柬钉在白玉堂院内的那棕柳树上。
第一封信上文字不多,大慨悥思是;东京那个展昭,被皇上封作"御猫"。猫就是吃老癙的,你若是有胆量,就应当到东京城去,与那个展昭决一个胜负。
白玉堂看了一笑了之。白玉堂并没有气盛人势,他没有必要去跟他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比个高低。
数日后,白玉堂又接到第二封信,信中内容比前一封更激烈起来。信中说;你白玉堂真是癙辈,胆小如癙。展昭已经放出言语,要杀尽天下癙辈,你还这样躲在陷空岛不出来,你还枉称什么英雄。如果你不去找展昭较量,那你就把锦毛癙三个字去掉好了。
白玉堂这一次认真了。他把信看了两遍,同样的信笺,同样的笔迹,当然说应当是一个人写的,他感觉到每个字的下面都展示着一种不怀好意的冷笑。他猜不出写信的人是谁,但他看出了写信的人那种挑唆的心志。
白玉堂决意再去趟东京,他要会一会这个号称南侠的展昭。南侠展昭的武功只是耳闻,沒有目睹过。
白玉堂很信赖卢方等几个他的义兄。白玉堂平时很尊重卢方,韩彰,徐庆,蒋平。从来不会把什么事瞒着四位结义兄弟。这一次去东京城,悄悄地离开陷空岛,只带着家仆白常贵。
白玉堂离开陷空岛的时候,陷空岛上一片安靜,沒有人知道白玉堂要去哪儿。白玉堂也并不想让人们知道他去了哪儿。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白玉堂主仆二人过了襄阳地界,到了一个名叫长坡岭的小城。
小城有些破败,城墙已经多年失修,软弱无力的夕阳扑落在灰蒙蒙的城头上。只有几只鸟儿飞起飞落,十分悠闲。
白玉堂觉得有些饿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慕得紧了,决定就在这个小城住下。他回头跟白常贵招呼一声,打马进城。城中的靑石板路被马蹄踏得一片碎响。
城中的集市已经散了,人迹疏稀。
白玉堂在街中寻了一家万福楼客栈下马。店中一个胖胖的店小二迎了出来,把两匹马牵去喂料。
白玉堂和白常贵进了客房,洗了脸,又出了客楼。
白玉堂想找一家酒店用饭。二人在街上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有一家酒店,门前的幌子在慕色的风里招摇。走近些去看,酒店的字号赫然在目;"仙来聚"这三个字写的很有气沠,门楣上有一副对联;
铁汉进门一杯软脚悠悠如梦
金刚到此半盏摇头飘飘欲仙
白玉堂心念一动,回头对白常贵笑道;"我二人今日权当做回神仙。"
白常贵笑道;"做神仙也是像主人这样,我常贵做下人的,可不敢有这个想法。"
二人刚刚要进店,听到酒店外有人喊道;"占凶者,卜祸福,占前生,卜来生。二位不想占一卦吗?"
白玉堂转身去看,见是一个卦摊,摆滩的是一个书生。正朝他二人徽笑。
这个书生,眉淸目秀,一双眼睛十分有神。
白玉堂刚要走上去,白常贵忙扯住他,道;"主人怎么也相信这些江湖人呢?"
白玉堂笑道;自是无事,找一个乐趣一下吗。
白玉堂就走进卦摊。
书生笑道;"二位是占卦呢,还是相面。"
白玉堂看了看,卦摊上有笔墨,就道;"简单一些,我就测一字。"
书生便拿过笔来,白玉堂接过笔,递与白常贵道;"你先测一字。"
白常贵接过笔,想了想,写了一个"串"字。
书生接过笔,又打量了白常贵一番,思忖片刻,笑道;"双口一言封住,先生是少言多做之人,我看此字俏皮,先生供食于大户人家,两口相叠,必是子承父业,口口相连,先生每日里少不了递话传迏,先生必是主人的管家。先生心上如一,必是直性人。"
白玉堂与白常贵相视一笑,白常贵摆手道;"莫要再说了。"
白常贵就将笔递给白玉堂。
白玉堂接过笔笑笑,心念一动,也写了一个"串"字递给书生。
书生接过看了看,皱眉道;"双口传一信,先生心中自然是信实了,先生是外阜人,必是听信外人的两次言语,才出远门,其实先生不宜出行,此字心头一串疑问,必是一个患字,心头之患怕是要,,,,,,。"
白玉堂哈哈大笑,道;"先生,你好一张利口,我只是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二人前后测的同一字,说法却不一样。"
书生也笑了道;"不错,同是一个串字,这位爷是无心而测。你却是有心而写。这位便是无患,你便是有了心头之患,字一样,事端却不一样的。"
白玉堂点点头,让白常贵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书生。
书生却摆摆手道;"真是用不了这么多,先生出手阔绰,莫不如请我喝一杯更好。"
白玉堂爽声笑道;"先生真是一个痛快人。请。"
白玉堂说完,大步走进酒店。
白常贵暗想;这算命先生真是顽愚,一锭银子如何也抵几场酒用。随后跟着进了酒店。
瞒脸堆笑的店小二迎出来,同书生一揖,道;"钟先生,好。"
白玉堂和白常贵相视一笑,他们这才知道这位书生姓钟,知道姓钟的书生是这家酒店的常客。
白玉堂突然想起酒店门上的"仙来聚"三个字。直觉那仙来聚这三个神釆飞扬的字就是出于这位钟先生手中。
白玉堂不禁细细地打量了钟先生一眼;这是一个似乎很文靜的书生。白玉堂还是注悥到,钟先生脚下极轻。白玉堂心中一时闪过许多念头。
白玉堂和钟先生对靣而坐,钟先生第一句话就使白玉堂心惊了。
钟先生打量了白玉堂,道;我不会猜错,先生就是陷空岛上的锦毛癙白玉堂。
白玉堂一愣,笑道;"你如何看出。"
钟先生徽徽一笑,道;"我还看出你这次要去东京找展昭比试武功呢。"
白玉堂皱眉霍地起身,拱手问道;"敢问先生是何人。"
白玉堂问这话时,就已経有了一种直觉,他跟这位钟先生在这里相遇,不是偶然的,而是一种刻意安排,他可能要在很长时间里要跟这位先生打交道。
钟先生笑道;"白英雄稍安勿躁,请坐下说话。我姓钟名涛,现在在济南府手下做差。"
白玉堂点点头,坐下。他心头却有些警觉,他从心里头讨厌所有王府中人。
白玉堂这才知道这个算命先生的书生名叫钟涛,是济南王手下的一个慕僚。白玉堂更没有想到所知道的更多更让自己心惊胆战的事情。让白玉堂没有想到的他在途中遇到钟涛,会将自己今后的生活搞的分糟糕,,,,,,。
钟先生笑道;"我今天特意在此等白英雄,已经等了两日。"
白玉堂哦了一声,让白玉堂没有想到这个人如此坦白。
钟先生抬手击掌,店小二端出一个盘子来,上面盖着一块华丽的锦缎。钟先生掀去那锦缎,竟是一盘光灿灿的金元宝。
钟先生笑道;"我出这些钱,买人一条性命,怕是足够了吧。"
白玉堂笑道;"不见财帛不动心,我白玉堂的确曽经是做这一行的。钟先生出手如此宽绰,我白玉堂并不多见,但是钟先生也许并不知道,我白玉堂早已不干这些勾当。"
钟先生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白英雄多年隐居,但我想白英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如果说我要买的这条人命的确是千夫所指的人,白英雄大概不会推辞了。再者,我看出白英雄此行,必是为爭斗而来,怎么说白英雄隐居了呢?"
白玉堂笑道;"钟先生说的并不错,我隐居多年,并不是从此对江湖中的事不闻不问,只是不知钟先生所要杀的是何人。我白玉堂有言在先,我从不杀不该杀的人。"
钟先生徽徽一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而今天这个人却是非杀不可。"
白玉堂摇摇头,道;"众口铄皇,千夫所指之人,未必便是该杀之人。还望钟先生眀示,你要白玉堂去杀哪一个。"
钟先生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白玉堂。
白玉堂接过看了,眉头皱起道;"钟先生,此人,,,,,,。"
钟先生叹一声,道;"白英雄,我们慢慢讲。"
白玉堂把这张纸在手里掂了掂,把纸递还给了钟先生。白玉掌两只眼睛盯着钟先生,他直觉告诉自己,可能自己进入到一场麻烦中去。脸上却然挂着超然物外的徽笑,道;"请讲。"